男主的师尊针不戳(49)
符晏染上了重休微的习惯,犹豫不决的时候总喜欢敲着什么东西。恰好手里只有玉牌,不自觉的用玉牌敲着手心,想了一会儿,看向谢镜湖。
却在他的手臂,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符晏紧紧握住玉牌,这是许过让她看清世界真相的那块玉骨化成,看清真相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玉牌便也保存了下来。
她看到了谢镜湖的手臂。
想起了在迷雾森林,姜遥和她说过的话:玄天剑宗有一门心法,可以在命数将尽之时以姻缘树的树根刺进爱侣心口,杀死所爱之人,为自己续命。续命仪式是要二人的心头血的,最后活下来的人,身上会有一个魂契图案。
而正在谢镜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魂契图案。
符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紧紧攥住玉牌,声音平稳,和刚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多谢前辈,我一定会先让夫君用了药,再告诉他前辈的一片苦心,等夫君重见光明,好好劝劝他,父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理当如此。”谢镜湖满意点点头。
梦境消散,符晏从梦中醒来,那个据说装着雪心月见草的盒子就在她身边。
符晏盯着那个盒子,就像盯着什么毒蛇恶鬼。
半响,平静的说到:“来人,我们准备回光明宫。”
第37章 另一个他 怎么,你在害怕你的夫君?……
回了光明宫, 符晏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按照自己的猜测,先生的父亲不像是什么好人,最后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魂契做不得假, 符晏有个最坏的猜测:如果他是这样杀死道侣给自己换取生机, 先生的母亲很有可能也包含在其内。
符晏坐在美人靠盯着这个盒子已经很久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先生说。
“夫人, 夫人。”法红萼提醒她, “主人议事结束了。”
“嗯, 我知道。”符晏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往常如果不是手上有事情,必然会去找重休微的。
她没有去找重休微,重休微却来找她了。
两人坐在窗边, 交谈了几句, 重休微便察觉出来, 她有些闷闷不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开心?”
符晏勉强笑笑, 心底话实在难以说出口。
“先生对父母还有多少记忆?”
重休微一时间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我都记得, 怎么了, 你想父母了吗?”
他以为符晏这么问, 是思念父母。
没想到重休微会这么想, 符晏一愣,她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但一个时间上回不去, 一个空间上回不去,何况他们并不需要自己,想了只是徒增烦恼。
“没有,我只是, 好奇先生的父母。”符晏说,目光又转到了那个盒子上面。
重休微突然说:“晏晏,你是不是听什么人提到了我的父母?”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不应该瞒着先生。
“先生,我见到了你的父亲。”符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神情,把那个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重休微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她猜想的反应那么大,但他手指已经开始敲击着桌子了。
“怎么了?他在做什么?或者对你说什么?”
“他说,他有雪心月见草……”符晏将他们梦中谈话一五一十告知重休微,只隐去了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黑色魂契的部分。
重休微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想法,等她说完拿起盒子,盒子在他手上燃起了火。即将被烧完之时几缕青烟化作蛟龙模样冲出来,符晏吓得退后一步,重休微手上火势变大,将这些一并烧毁。
“雪心月见草应该是真的,但还是不要接受为好,谢镜湖的给的东西,总会在别的地方讨回来。轻而易举可以拿到的,是要付出更重的代价。”重休微安抚符晏,“我知道晏晏是关心我,但我们不用理他,安心等着下一丛长出来就好了。”
符晏心怀愧疚:“可你早该看见了,是把药给了我才至今……”
重休微没有让她说下去,一吻结束,安慰着微微喘息的符晏:“看来我是说什么你都觉得是自己欠我的了,既然这样想弥补,不如帮我把这些天的文书和事宜都处理了吧,以后也由你来处理,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符晏:嗯!?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但是,一定要也不是不行,先生陪着她,也不会丢下她自己去玩。
于是符晏想了想说:“那也行吧。”
重休微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能做到和喜欢做说两回事,符晏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喜欢,每次都认为这是他的妻子应该做到的,乖乖的处理这些,今天居然把他开玩笑的话也当真了。
他有些感慨的摸摸她的头发:“还好你遇到的人是我,这么聪明怎么一旦亲近了,就任由别人欺负啊?”
这有什么欺负的,要是一直在碎玉宫,现在应该按部就班成为长老了,也不会比这样更轻松啊。而且,什么叫还好遇到的事先生?
符晏郑重地对他说:“没有别人的,如果不是先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当真?”重休微反问。
符晏想到他不再修无情道的后遗症,很是坚定地对他说:“当然是真的!”
重休微又亲了她唇角一下,掩饰般的笑话她:“真的……怎么长的这么矮?”
“这叫什么话,先生越来越过分了,要是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你才不会这样取笑我!”符晏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而且我不矮!我的身高很正常,是先生你太高了。”刚认识时候也不会这么亲她,所以也不觉得身高有什么问题。
重休微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还是可惜不能看到她的样子,总觉得如此仿佛没有能完全拥有她一样。但他绝不会在符晏面前泄露一丝这样的情绪,免得惹她伤怀愧疚。
用力抱紧她,却觉得还是不够。
“先生,你抱的太紧了。”符晏拍拍他的后背。
重休微暂时松开了她,“对不起。”
“没关系哦。”她说。对于亲近的人,符晏确实十分宽容。
只是想到了谢镜湖那一手臂的黑色魂契,心头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她之前听先生说过他的父母,千年前一同解决一个蜉蝣裂隙的时候遇到魔尊唤醒轮回池,争斗之中出了意外,母亲仙去,父亲被人救了。先生母亲越千里的尸身是带回来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父亲被人救了。父亲最后爱上了救他的女子,没多久就与之结为夫妻,便与先生疏远了。
这些年只知道先生母亲的名字,他父亲的名字都没有告诉自己,另娶之后的事情,先生更是再也没有说过。
像是知道符晏心中仍有心结,重休微讲故事般说:“十多年前自称光明宫之主的就我的异母弟弟,我母亲是上一任光明宫之主,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他继承。可惜在解决他之前,谢镜湖就把他带走了。如果他真心想帮我,那时候就该借此把药给我了,你不必管他,他说什么你也不要相信,这个人最会骗人了。”
平静的话听起来有些心疼,但同时符晏也稍微放下心来。如果越千里是上一任光明宫之主,那应该不会是谢镜湖杀的。虽然杀死无数道侣的事情仍然很可怕,但起码没有亲手杀死先生的母亲,符晏终于可以把她所看到的告诉重休微。
看他良久没有说话,符晏心里有点忐忑:“先生?”
重休微回过神来:“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先前最多是觉得父亲冷情,母亲刚走就移情别恋,如今知道父亲竟然是这样的对大恶之人,先生向来正视绳行,怎么会对此毫无感受。
符晏看着他这么说,手却紧紧握住了桌子边角,一大块木材被捏碎。
“先生!”符晏连忙拿起他的手检查,见没有被木刺扎到或者伤到哪里,才松一口气。
重休微任由她检查,听着她惊惶关心的声音,才觉得心中平静了些。
“我没事。”他又说。
符晏看他这一次才像是平静下来,真的没事了才放开他的手。
重休微别过头,无神的眼睛对着栏杆外的夕阳,“如果他手臂上面的魂契都是真的,这显然不正常。魂契掠夺的是一个人余生全部的寿命、修为、气运,而且是要心甘情愿的奉献给对方,一个人通过这样的方法诱骗道侣,那便和魔头无异,当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