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送紫龙君!”雨末突然拖住紫龙君的胳膊抹起了眼泪,“哥,你是为了我……”雨末哭哭啼啼,拖着紫龙君就往殿外走。
明霁走了,明霜就觉得说话少了些底气,再看赤龙君黑风煞气的站在天道殿中,少了靠山的明霜突然就有点后悔了。紧攥着扇柄的手暗暗用力,脸上却又梨涡荡漾,春意融融,“赤龙君,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解药不在我身上,只要你不生事,三日后我一定将第二粒解药奉上,否则雨末可就要受苦了!还有,你别想着趁明霁不在救走皇后和贵妃,她们都不在皇宫中。”
雨末送走了紫龙君,抹着眼泪回了天道殿,“明霜,真的只要流点血就可以,不会要命?”
明霜听雨末如此问,马上接上话题道:“那是自然!默君,你也是上古主神的后裔,为了你,让紫龙君和赤龙君流点血而已,他们愿意的!若你早点想通,我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周章了!”
雨末擦干了眼泪,道:“那好!那我们就等紫龙君和明霁回来!一起完成五元献祭!”
明霜很是高兴,难得不必强颜欢喜,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默君这样说就对了!你们就歇在这天道殿里……”明霜说话时,西永在一旁悄悄的指了指殿内的王座,雨末顺着西永的手指的方向瞧去,立刻领会,便道:“我要见皇后!原来的皇后秦悠扬!她是我干娘,我想她了!”说着雨末又太袖子抹了起眼泪。
“默君,你可真是!她是西山的母亲,你……”明霜恨铁不成钢,这雨国的王室子弟偏偏认西山的哥哥做哥哥,西山的母亲做干娘!
赤龙君也故作嫌弃的劝了一句,“默君啊!你别哭了,你这爱哭的毛病倒是真的像她!知道你想她了,带你去见她就是!”说着,就要领着雨末往殿外走去。明霜赶紧招呼道,“回来!你们就在天道殿!西永,去让人把她瞎眼的老太婆送过来!”
☆、祭品6
明霜坐在王座里,极其鄙夷的瞧着殿内雨末正抱着秦悠扬的腿哭得伤心。
秦悠扬再不是当年锦衣华服,云髻高耸,金钗满头的高贵模样,雨末瞧着秦悠扬如今满头花白,面容灰暗,衣着也是布衣素服心疼的小声埋怨着,“西永,你是国君,怎么能如此对待你的母后?”
明霜扇子一甩,怒道:“雨末!你不要太过分,权且留着她的性命都要心存感恩了!你别忘了,这里曾是雨国的皇宫,他们都是贼!”
赤龙君上前扶起雨末道:“默君!你这身受剧毒,不可太过伤心!”将雨末塞到了西永正搬过来的一把椅子里。
秦悠扬伸着手,颤颤巍巍的探到雨末的脸上,刚摸了一下,秦悠扬就脸色大变,道:“末儿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还中了毒?玉儿呢?”
“玉儿哥哥回紫龙山了,过两天就回来!”雨末将秦悠扬的手拉低,在她掌心里迅速的写了一个字,秦悠扬点了下头,道:“好!过两天就回来了,好啊!今天是个晴天吧?我虽看不到青天白日,但只要知道外头是晴天就高兴!”
今天外头确实是个晴天,雨末忙道:“干娘,我扶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扶起秦悠扬,雨末悄悄在她耳畔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明霜大声喝止,“站住!西永,送人回去!默君,烦请你和赤龙君也受些规矩,就留在天道殿内,不可出去!也不可再见任何人!”
秦悠扬闻言,忙胆怯的站起身,“末儿啊!乖!听话!我回去了!还有机会再见的,你别急!”
送走了秦悠扬,西永也跟着明霜出了天道殿,赤龙君围着那狰狞古怪的王座转了两圈,“这是明霁的杰作吧?好丑!”
雨末上前抚摸着王座上探出的各种兵器,道:“这是明霁的实力,他有金元,能控制所有的兵器!论杀伤力,你和无念不是他的对手!”
赤龙君探手到一柄宝剑的把上,灌入一道烈焰,将金属剑柄化成铁水,“即使有机会硬拼的话,也没有胜算!他又藏起了黛眉和娇娥!没想到明霁如此诡道!”
雨末推开了窗,让阳光照进大殿,招呼了赤龙君坐在暖阳照射的地板上,难得自己清醒,是时候跟赤龙君好好谈谈了。
“明霁虽想复国,但是之前的连环都已布好,等苏大小姐生下小皇子就一切安定了!是明霜主动找到明霁,策划了后面的一切!月影,你要留着永生,否则五元献祭,你会死的!”雨末心疼的摸着赤龙君的脸,“你要活着,必须活着!”
“默君,什么是五元献祭?你刚才不是跟明霜确认了只要流点血就可以,不会要命?默君,你闻,是梅花的香味吗?”赤龙君捕捉着空气中淡雅芳馥的花香,拉起雨末的手往殿外走去。两人走动的风卷起空气里的灰尘在倾泻在殿中的光影里飞舞,雨末看着那光影,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这世界,千丝万缕的机缘,都在上天的冥冥安排之中。
门口有禁卫把守,但见了赤龙君拉着雨末出殿门,却不敢上前阻拦,赤龙君往那人身上一瞧,穿着皇宫中的轻铠,手握长刀,腰间却有一根龙骨鞭,是曾在赤龙山效力的雨国人,赤龙君与那禁卫四目相对,看了一阵,愣瞧的那禁卫不好意思的单膝跪地,拱手拜了声赤龙君。雨末扯扯赤龙君的衣袖,劝道:“别生是非!回去吧!”
赤龙君指了指天道殿的殿檐,道:“默君,我们去那赏梅!”说完,起身带起了雨末,一起上了殿檐,踏着碧瓦寻了处平整的地方和雨末并排坐下了。时近黄昏,起了晚风,虽有些寒凉,但送来了更多的花香,两人放眼望去,北方梅园的方向,一片花海,枯枝无芽蕊报春,寒冬将尽,春归可待。
雨末看着那片花海,黄的多,粉的少,与当年雨末和紫龙君一起赏梅时已经不一样了,素心梅多了,朱砂梅少了。雨末歪过头,扯了扯赤龙君的脸, “月影,西永为你换了皇宫里梅园的颜色了!”赤龙君却没有听懂,“嗯?什么?”
雨末摸了摸赤龙君重新束起的马尾,“月影,你不要怨恨上古主神!”
“嗯?什么?”赤龙君越听越糊涂,“上古主神怎么了?五元献祭到底是什么?”
“月影!”雨末将赤龙君搂在了怀里,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尖,将自己知道的五元献祭的一切细细的讲给他听。
赤龙君听完,两行热泪已经不知不觉的流下,“默君,你说到底是我偷了上古主神的魔法,还是他故意给我的?”
“我也不知!月影,你不要再去想这个了!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明君因为你受了火元那么生气,也知道他为什么诬陷你将火元分为了迎风!月影,你应该好好去拜一拜明君,他保住了你和迎风的命!”雨末抚摸着赤龙君的黑发,嗅着花香,迎来了西边天空升起的长庚星,“月影,你受了火元,只有血流尽,魂离体,火元才能离开你的体内。你要留着永生,才能熬过五元献祭!”
“上古主神骗我!他为了让我们甘心受死,他骗我有了火元就可施毁灭,也可主涅槃,可以有复生之能!可是,我在赤龙山炼出了狂魔,却无法将狂魔的魂魄归回他们的本体,我能操纵列鬼,却招不来他们的魂魄!他骗我!”赤龙君越说越恨,紧紧的抱住雨末哭得越发的悲凄。
“月影,我饿了,我们去吃饭!这几日养足精神!”雨末见已经有内侍官提着食盒送进天道殿中,便拉起赤龙君飞身下了殿檐,回到殿中。
秦悠扬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引桃守在殿中,天色已暗却不点火烛,陪着秦悠扬在黑暗中摸索着吃了晚饭,似乎两人都已经很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负责看守的禁卫偶尔往殿内探头看看,也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见。
吃完饭,引桃就伺候秦悠扬洗漱,殿内还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再没多久,微微的鼾声响起。门口不断向内张望的禁卫心道,这瞎老太太还能做出什么妖来?哪里还需要特别的警惕?于是,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看守的状态,只负责守住门,不再特别用心留意。
天道殿里,雨末和赤龙君吃过晚饭,还是轻车熟路摸进了东暖阁,暖炕上一坐,无数往事又上心头,雨末斜靠在床栏上,“真不想再回来了!每次来这,总没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