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革倒是有些了然地说:“你不是说祁玉玺是他爷爷奶奶和大姨一手带大的?和自己最爱的家人在一起,心情自然不同。哪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凌君凡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小叔,你夸别人的时候不必顺便挤兑我。”
凌靖革给了凌君凡脑袋一突撸,走上前:“祁四叔,祁四婶,祁大姐,我和君凡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来接你们去我家。”
祁四奶奶马上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你们快回去吧。明天不用人来接,安安认得路。”
凌靖革:“您就不要客气了,明天就是我不来,我四哥也会来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君凡走了。”
“哎,路上当心啊。”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去送人。凌靖革辈份大,跟祁秀红是一辈人。万玲玲跟着奶奶和妈妈一起送人。门关上,她说:“明明也就比我大了三岁,楞是比我大了一辈儿。我每次见着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合适。叫名字吧,不礼貌;可叫叔叔,我叫不出口。”
祁秀红:“人家哪怕比你小,你也得叫人家一声叔,这是礼数。还大学生呢,得让妈教你。”
“就是怪嘛。”
门口,凌君凡摀住嘴,把笑憋回去。凌靖革一脸的生无可恋,辈份儿大不是他的错啊,谁叫他爸爸是二婚不说,他妈30岁才生他。瞥一眼幸灾乐祸的凌君凡,凌靖革抬脚就踹,凌君凡猴子般跳下台阶跑了。
房间内,祁玉玺、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自然都听到凌君凡和凌靖革刚刚才下楼,想必万玲玲刚才的话两人都听到了。不过三人一致的表明他们不参合。
晚上,祁秀红做了简单的肉卤子面。说是简单,也不简单,光面条就擀了一大盆。面是祁玉玺擀的,三个大胃王的男人,如果都让祁秀红来擀,胳膊非废掉不可。祁玉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三人都是盆一样大的面碗,祁玉玺吃了四盆,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各吃了五盆。还不算万玲玲买的四只烧鸡。古武者,实力越强,吃的越多。祁家人都习惯了,家里两个能吃的呢,看到岳崇景也这么能吃,谁也不惊讶,反而觉得作为百里元坤的师兄,岳崇景应该吃得更多点。
岳崇景死乞白赖地住了进来。七个人窝在60多平米的小房子里,确实有些拥挤,但谁也不觉得不方便。岳崇景找到了百里元坤,在哪里都高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能到上京来陪孙子住一阵子,也只有高兴。祁秀红就更不要说了。
吃了饭,百里元坤把祁玉玺喊下楼,岳崇景也下楼去,散步。万玲玲帮着妈妈收拾,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去洗澡。晚上万玲玲和祁玉玺回宿舍睡,在这边虽然能打地铺,但老人家晚上起夜会不方便。
洗完碗,收拾完,万玲玲在厨房踟蹰了半天,走到客厅在看电视的妈妈身边坐下,小声:“妈,跟你说件事儿,你千万别咋呼。”
祁秀红纳闷:“啥事?神秘兮兮的。”
万玲玲看一眼主卧室,压低声音:“妈,这套房子,其实是安安买的。”
祁秀红楞住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下:“安安买的?多少钱买的?”
“19万3。”
祁秀红正寻思这事要不要跟父母说,就听女儿丢下一记重磅炸弹:“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安安落的,是我的名字。”
“你说啥?!”
刚洗完澡换好衣裳的祁四奶奶走出来:“秀红,咋了?”
祁秀红这下子嘴唇都抖了,回头她就着急地说:“妈!玲玲这丫头!这房子不是安安给她租的,是安安给她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玲玲的名字!”
万玲玲没想到母亲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忐忑地看向姥姥。祁四奶奶楞在当场,随后出来的祁四爷爷也楞了。不过很快祁四爷爷就走过来,顺便扯了下老太婆,在大闺女身边坐下,说:“安安给他姐买就买了。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祁秀红:“玲玲说花了19万3千。安安咋能花这么多钱给玲玲买房子?”祁秀红没有高兴,而是急。祁四奶奶也走过来了,在老头子身边坐下,淡定地说:“你咋呼啥!安安乐意给他姐买房子,没见他给别人买。你这个当娘的不高兴,急啥急,又没花你的钱。”
祁秀红对老娘这番话竟然无言以对。
万玲玲赶紧跑进主卧室,拿出房产证。看着房产证上果然是万玲玲的名字,祁四奶奶感慨地说:“安安这是疼他姐姐呢。在上京有了房子,这毕了叶,就能在上京落户了。”
祁秀红和万玲玲:“娘(姥姥),您怎么知道?”
把房产证给老头子看看,祁四奶奶对大女儿说:“娘咋就不能知道了。安安有钱,也有这个心,他爱给谁买房子给谁买。不过这事儿,你们谁都不许说,跟善全都不许说。叫你那两个弟媳妇知道了,还不知得闹得多天翻地覆。等到以后就说是玲玲自己买的,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祁秀红苦着脸:“娘,19万块钱,我知道安安是心疼玲玲这个姐姐,是孝顺我,但钱不能这么花啊。”
祁四奶奶带着自豪的口吻说:“不就19万块钱么,安安这次回去给平生拿了50万开公司,他自己手里还有好几十万呢,都是他自己挣的。”
祁秀红倒抽口气,万玲玲也是一脸的惊讶。祁四奶奶充满睿智地说:“安安那是普通孩子能比的么。安安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你们也别问他,他的钱是怎么挣的,我和他爷爷也不问。安安他们这些习武的人,有人家赚钱的路子。以后,我们老两口是要跟着安安享福的。”
祁秀红抹抹眼角,笑了:“是啊,爹娘是要跟着安安享福的,这不现在就开始享福了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姥姥、姥爷的态度让万玲玲因为这套房子而忐忑了许久的心定了下来。她搂住姥爷和姥姥的胳膊,只觉得她能拥有这样的家人简直是太幸福,太幸运了。
小区的小花园里,百里元坤对唯一的徒弟可没那么好的态度。走进小花园的小凉亭里,百里元坤就捏住了徒弟的脸。看着徒弟无辜的眼神,百里元坤恼羞成怒地问:“你都跟你师伯胡说些什么了!”
任师傅捏着自己的脸,祁玉玺很诚实地回答:“我就问他喜不喜欢师傅。”
“……叫师伯!”
“师伯。”
夜色掩盖了百里元坤急速涨红的脸,可在先天武者的眼里还是清晰可见的。祁玉玺垂眸,假装没看到师傅脸红了。
恨恨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徒弟的另一边脸,百里元坤放下手转过身,不知道接下去还怎么教训徒弟。祁玉玺带着些微的不悦说:“师傅已经够委屈了,我不要看您继续委屈。”
“师傅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委屈的!”
“我替师傅委屈。”
百里元坤抬手摀住额头,万分后悔自己的不小心,让徒弟发现自己深埋在心里的秘密。好半晌后,他放下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安安,即便是现在,师傅这样的心思,也是要被人唾骂、被人当成是变态的。”
“师傅是先天大圆满的武者,能喜欢上,师伯,是师伯的福分。别人要怎么说我不管,但别叫我听见。”听见了,就别怪他不客气。
百里元坤转身用力刮了下徒弟的鼻子:“你还说!这种感情本来就不对!”
祁玉玺倔强地说:“师傅喜欢,就是对的。师伯不喜欢师傅,就不要缠着师傅。”
百里元坤的眼睛热辣辣的,口吻也放缓了:“安安,师傅知道你孝顺,但你要记得,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哪怕是你姐姐,你爷爷奶奶他们。”
祁玉玺:“师傅和师伯的事情,我不多嘴。但师傅没错。师傅喜欢谁都是师傅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我告诉师伯,就是不想看师傅委屈,谁也不能给我师傅委屈。”
他这个徒弟怎么嘴巴就这么甜呢!百里元坤咬咬酸酸甜甜的牙根,徒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罚什么罚!
有脚步声,而且对方明显是故意的。祁玉玺和百里元坤同时看了过去,岳崇景出现在小径上,然后走进凉亭。走到百里元坤身边,岳崇景很自然地抬手搂住了百里元坤的肩膀,百里元坤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又忍住了。倒不是他不习惯,而是因为徒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