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九川不可谓是不心酸的。当初还是一口一个“小友”、“小弟”,再见,却只能尊称一声“阁下”了。
公羊煜也鞠躬赔礼:“在下,向两位赔不是。两位无论如何惩罚在下,在下绝无怨言,只求两位不要迁怒古院。”
祖孟开口:“在下祖孟,全沧古院总院长。古院长老对两位阁下铸下大错,在下难辞其咎,亦深觉愧疚。”
祁玉玺不耐烦这个,凌靖轩淡淡道:“有什么事,去大庄城再说吧。我与师弟累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直接骑上小黑前往大庄城,祖孟、公羊煜和草九川利用飞行法器紧随其后。小黑的速度快,吃了那颗龙神丹后,小黑也隐隐地摸到了帝境的门槛,毕竟他曾经就是帝境(远游境),只是被人族镇压、炼化,境界掉了下来。龙神丹是龙族(不论是仆龙还是真龙)每一次蜕皮时生成的灵丹,对小黑不仅大补,而且可以稳固他的(假)龙心,等他日后化蛟为龙时更容易承受天罚。对蛟来说,破蛟化龙要遭受的不是雷劫,而是天罚,因为他要由蛟变成龙,可说是逆天改命,自然要受到惩罚。龙王敖无剎给的龙神丹是他自己的,对小黑而言那是仅次于龙源本源的好东西。也所以,敖无剎只给了一颗龙神丹。魔王蚩睺一给给10颗魔玉珍珠。妖皇青丘给的那一团阳神花籽也有几十枚了。阳神花籽是妖族阳神花结的籽。阳神花500年一开,500年一结籽。妖族化人形时服用,可增加化形的成功率,在妖族也是宝贝。
青丘别看人模人样的,其实他的本体是一只九尾狐。妖族只有真正可化形为人,才能称之为妖,否则只能叫妖兽。阳神花籽普通人不能服用,但二火和小黑日后到一定程度时都可以化为人形的,这阳神花籽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只不过两“人”现在距离化形还早的很,所以祁玉玺没给他们。不过小黑和二火已经惦记上了倒是真的。
小黑出现在大庄城,自然在大庄城引起了一番骚动。大庄城城主粟白立刻出来迎接,同来的还有三宫的使者。凌靖轩拒绝了粟白前往城主府的邀请,他在大庄城最好的酒楼订了一间上房。凌靖轩和祁玉玺这边刚住进去,那边酒楼里就清场了。所有住在酒楼里的客人全部被城主府的护卫请了出去。
祁玉玺要泡个澡,虽然他们现在早就不需要洗澡了,但在地球的一些习惯还是改不过来。凌靖轩带走了小黑,去楼下见祖孟、公羊煜和草九川。祁玉玺来中极界,本来并不想惹出这么大的阵仗,更不想再与前尘故人有任何的牵扯。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全沧古院一次次恶心人的做法令祁玉玺没了耐心,祭出了伏阴的力量,引来龙王、魔王和妖皇,也引出了他曾出自这个世界的前尘旧事。
凌靖轩出了房间并没有马上去见祖孟三人。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灵识放出,把小黑从手腕上抓了起来。小黑打了个激灵,他有不好的预感。
凌靖轩传音过去:【小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小黑死命摇头:【主人会废了我的!】
凌靖轩:【他不会,告诉我。】
小黑还是摇头。
凌靖轩不得不说:【我感觉的出安安似乎对一件事很避讳,以他的性格,这本身就不寻常。小黑,我是安安的师兄,是他的伴侣,我又比他年长许多,他应该没有任何顾忌的只专心于练功,而不是担心我知道了某些事会不喜欢。】
小黑:【凌主人,你比主人还年长?】
凌靖轩:【在蓝域,我比他这一世年长十六岁。】
小黑摇摆不定,凌靖轩:【无论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他都是我唯一的所爱。小黑,你没有伴侣,你不懂我的心情。】他的安安,生来就该是无忧无虑的。
小黑还是不敢说,凌靖轩:【安安还在大三域时,并不是人族,是吗?】
小黑:【你知道?!】
凌靖轩平静地说:【他曾问过我,如果他以前不是人类我会怎么样。我的回答是只要是他,其他的都无所谓。】
小黑晃了晃脑袋,显得很纠结。
【小黑,我不想以后,我是从别人,尤其是那个郑清阳和哲寒的嘴里知道安安上一世的真实身份。我是他的爱人,那会令我非常不快,甚至是嫉妒。】
小黑叹了口气,他是不明白凌主人和主人之间的感情啦,他又没有过母蛟。
【凌主人,你一定不能告诉主人是我说的,我怕被主人抽筋剥皮。】
【你放心。如果这个世界上谁能令安安冷静下来,我想只会是我了。】
不愧是主人的伴侣!
小黑飞到凌靖轩的肩膀上,即便两人是灵识传音,他仍怕被可怕的主人听到。
【我认识主人的时候,他是伏阴剑的剑灵,就叫伏阴。】
凌靖轩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小黑:【用天材地宝打造的剑,都有可能生出剑灵。但我知道的剑灵都会被持剑者控制,也是因持剑者实力的增强才会出现。可主人似乎不是。我不认识郑清阳和哲寒,我见到主人时就是他被人族武者镇压、准备炼化的时候。主人那时候是个孩子,模样和现在相差无多,脸上也有一颗红痣,就在同一个位置。我听到那些人叫嚣,说‘尔为剑灵,就该认人族为主,而非凌驾于人族之上’。还说什么‘你选的那个小子不过是金身境,吾才有资格做你的主人’……反正那些人里就有当初把我抓起来,想炼化我的!】
时至今日,想起过往,小黑仍旧愤愤难平。
【主人当时看上去很虚弱,但主人那时候的眼神,即使隔了三千多年,我都不会忘记。主人那时候明明就是个孩童模样,那眼神却好似可以冰冻整个大三域。后来,主人的身体突然慢慢变大,变成了少年人模样,周围响起鬼啸,出现许多的鬼影。主人还在快速成长,很快我就看不到主人了,周遭密密麻麻的都是鬼影,和巨人一样的鬼影。那鬼啸声可比主人进阶时的鬼啸声可怕千百、万倍!那些鬼影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鬼影嘴巴里的牙齿!】
想到当初,小黑打了个哆嗦。他应该是现存的唯一的一个曾亲眼见证过当年那场大灾真相的“人”。
【我太害怕了,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就听到那些人族在惨叫。主人进阶时的鬼影相比之下就太温柔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听到了一声声的巨响,我被镇压的地方剧烈晃动,山崩地裂,我以为我能出来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我到了无尽山,还被镇压着。】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主人是如何被人族抓到的,那个郑清阳和哲寒是谁,我都不知道。】
“谢谢你。”凌靖轩摸了摸小黑的脑袋。
“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我说了!”
“不会。”
小黑缠到了凌靖轩的手腕上。
凌靖轩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沉默得小黑都有点惴惴不安。
“凌主人?”
凌靖轩摸摸他:“没事。”只是很心疼。撤回灵识,凌靖轩转身朝楼梯走去。
祖孟、草九川和公羊煜久等不来凌靖轩和祁玉玺,三人越来越没底,尤其是公羊煜。对于当时他没能坚持己见,仍是私心作祟追悔莫及。他愿意去界门驻守千年,只要能留下他的武道之路。如云极长老,不仅这一生再没了希望,能否在中极界平安活下去都未知。
凌靖轩下来了。三人立刻看过去,同时站起来。凌靖轩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祖孟落座,公羊煜和草九川却仍站着。公羊煜:“凌阁下,全沧城之事非我所愿。即便是我派乔盖前往鬼域,也是为了防止古院长老对您和祁阁下的追杀,请您务必相信我。”
草九川:“凌阁下,此事千真万确。对你起了歹念的,是古院的云极长老。他想要两位阁下手里璃火丹的丹方。公羊长老抵达全沧城后,城主把祁阁下炼制的璃火丹给了公羊长老。公羊长老便去寻云极长老,希望他能让祁阁下直接入雷王院,哪知竟引来云长老的贪心,对两位阁下动了杀人夺宝之心。城主和公羊长老一直在劝说,奈何势单力薄。”
祖孟这时候出声:“此事确实是雷王院云极长老一意孤行。雷王院承担古院上下和人族五界的丹药,也因此,雷王院的一些长老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在下作为古院总院长,难辞其咎。此前,在下收到公羊煜的来信,信中,他确实提及望古院能破格录取你二人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