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秃了男神的兔尾巴(3)

偌大的屏幕上,明晃晃地还是江与臣清俊的侧脸——她人虽然刚刚爬墙了,桌面还没决定好要换成谁的。照片上的人睥睨着镜头,眼神却清冷似雪。比起少年风流,反而多了几分娱乐圈少见的锐意。

以前,岑念还以为这手机桌面能用一辈子。毕竟小哥哥虽然多,江与臣却是最与众不同——毕竟,他是岑念追的第一个偶像。

可时光荏苒,心态浮沉。年少时的心动能坚持多久,谁又能说得准呢?

夜风微凉,岑念看着桌面背景,心里也许有那么几丝怅惘。不过紧接着下一秒,DK娱乐的来电就突如其来地响起。

“有件事通知你一下。”岑念划开通话。伴着嘈杂的背景音,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那么清晰,“小赵出了点意外,得有人替他一阵子。从今天起,你得代他跟团。”

“嗯……嗯?!”

岑念最后一点惆怅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她作为助理,入职DK娱乐的时间还不算长。正式跟团的机会来的这么快,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对方却没等她回话,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交接资料我让人发到你邮箱了,你现在查收一下。到岗后有前辈带你,一切听他安排。这个团是两年前出道的,你肯定知道,是——”

“——是Voker。”

岑念翻看着邮箱里传来的资料,不着声色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窗外“噼啪”几声巨响,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一片片流金碎玉转瞬即逝,下一秒却有新的烟火喷涌而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点燃了暗沉的天空,也耀亮了露台一角打包好的江与臣的立牌和海报。

岑念“吧嗒”一下合上电脑,仰面躺在椅子上,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奇妙的孽缘啊……”

她一手搭在额头上,看着窗外的璀璨的烟火喃喃自语。客厅里的座地钟悄无声息地向前推进了一格,低沉的报时声响起。

——在爬墙的第三十七个小时,她成了前墙头所在团的助理。

*

房间里一片静谧,隐约能听到时钟的划过表盘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声回荡在耳畔,像是充满压迫感的鼓点。

江与臣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头上毛茸茸的两只兔子耳朵,正不安地扭作一团。他手里死死地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岑念放大的照片。半晌,在家族群里缓慢的打下两行字:

“新来的助理,我之前见过她。”

“我是兔子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第2章

家族群大概沉默了三秒。

宛如火山喷发前的寂静。反应过来之后,“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开始飞速刷屏。

“哥你认真的吗?”

“我刚下飞机!说清楚!怎么回事!”

“你说的这个人,她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

左一句右一句,群里的消息越来越多。黑暗里,手机莹莹的绿光不断跃动,仿佛实体化的焦虑映在他瞳孔中。江与臣轻轻地“啧”了一声,烦躁地抖了抖长长的耳朵。

“我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他红着眼眶回,“两年前粉丝见面会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封信,信里说这个秘密她已经一清二楚了。”

“当时具体什么情况,你还记得吗?”

江与臣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睛,隐忍地咬了咬后槽牙。

当然,他没有一天忘记过。

……

两年前的那个周六,组合举办了出道后的首次Fan Meeting。热情高涨的粉丝把会场堵得水泄不通,签售一连持续了几个小时。他正趁粉丝上台的间隙闭眼揉揉眉心,突然感到有片阴影小心翼翼地蹭过来。

江与臣警觉地睁眼,不期然正与来人对视。

圈子里形形色色的美人不少,但眼前的女孩仍是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乌发雪肤的少女相貌清艳,双眸温柔似水,望向他的眼神甜的仿佛能滴出蜜来。

江与臣略一颔首,随即淡淡地错开目光。

他其实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之前偶尔强行营业微笑,队友反倒吐槽说像是不良青年的恐吓。他听得腻烦,干脆放弃了温柔可亲的人设。每天顶着满是不耐烦的一张冷脸,麻烦事倒是少了很多。

面前的女孩低低地抽了一口凉气,江与臣也没在意。他接过队友传过来的专辑,低头签名,突然听到一声明显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完蛋,冰山帅哥是真的很可!”

……

江与臣下笔一歪,不着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少女的声音像飘忽的柳絮,又轻又细,旁人照理来说应该听不到。她也自以为不露声色,脸上还挂着端正的浅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然而兔子的听觉显然是个例外。

江与臣动了动耳朵,决心装作没听到。他冷淡又礼貌地递出专辑,手里随即被塞了一个系着蕾丝的手提袋。

“从你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关注你啦!你能顺利出道我真的很开心!”少女清浅的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欣喜,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今天准备了手写信,还有第一次自己做的点心!请加油!未来的路,我们粉丝会跟你一起走下去的!”

“谢谢,不过——”

按理说见面会是不会收粉丝手作的饮食的。

江与臣刚张口要拒绝,却看到少女眼里已经泛起了水光。眼眶通红,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兔子幼崽。

算了,回头甩给助理就行,没必要当面让人难堪。

“——我会跟成员分享的。”

他垂眼,硬生生地把话收了回去。

每个粉丝上台时间有限,一旁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促了。江与臣目送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下礼台,刚要把礼袋随手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江与臣:“……”

他犹豫片刻,鬼使神差掀开甜品盒的一角,往里瞥了一眼。

六块蓬蓬的泡芙正乖巧地躺在盒子里,表面覆着一层巧克力色的光泽。看上去还行,勉强能吃的样子。

他拾起桌子上的马克笔,顺手拿了一块泡芙,刚咬下去,身子突然一僵。

酸味犹如火山喷发一样,猛地在嘴里蔓延开。面团里还带有那么一点半生不熟的颗粒感,挑动着他的神经。待他屏住呼吸咽下去,余味居然还泛上一丝苦涩。

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江与臣额角抽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拨弄了一下甜品盒上的蕾丝,余光扫到袋子里的署名信,下意识地低念出声。

岑念。

这人十有八九是个黑粉。

……

江与臣睁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耳朵上的毛烦躁地揉成一团:

“信里只有一句话。”

“哥哥,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其实,你是兔子吧。”

*

“阿嚏!”

岑念揉了揉鼻子。再抬眼时,正看到文思思拿着她刚烤好的曲奇送到嘴边,一脸狰狞。

四目相对,文思思在岑念期待的目光中张开口,反复几次,最后还是没能咬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苦着脸对着岑念讨饶:

“下不去嘴,真的。其实我们的友谊倒也没有坚固到能让我豁出命去。”

“客观一点,不要夸张谢谢。我还打算明天上班送曲奇当见面礼呢……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江与臣还尝过我做的点心吗!”岑念不死心地劝说。

“江与臣没当场报警算他人好。你没看到肥肥闻到味道后已经开始刨屎了吗?”

岑念顺着文思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胖胖的狸花猛地后退了几步,前爪奋力地在烤盘旁边猛刨。

岑念:“……”

“何必这么认真呢?”文思思趴到料理台台面上,顺手把手里的曲奇一丢,苦口婆心:“以你的背景,去当助理不是玩一票就走人? ”

果然,周围的人没一个当她是认真的。

岑念看了文思思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家里人也只当她是一时兴起。毕竟单是祖辈的产业,也足够她这辈子随意挥霍了,再出去奔波实在没必要。但岑念向来思路清奇,硬是小手一拍,走上了一条歪路:既然没有生活压力了,那继承什么产业呢?要做就要做她最感兴趣的事。反正她经济自由了,谁也拦不住她。

料理台另一端,文思思还在继续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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