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地府升职记+番外(134)
跟着他绕到住处,曲云姁有些诧异丈夫怎么突然回屋了。
林皋皱眉道:“好像是地府有什么事情,哎呀我的妈可别是什么麻烦事情。”
曲云姁也是露出愁死,然后紧接着,夫妻俩就诧异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的女人。
“你你你……”林皋一拍脑袋,“陈娘娘是不是?”
阿娇盈盈笑道:“是我呀,我来看看你们造纸的进度。”
“娘娘快坐。”曲云姁一时间有些局促紧张,连忙去里面拿出一个干净垫子,又抖了抖,含羞笑道,“神仙娘娘,咱们这地方只有这种糙东西,您别见怪。”
阿娇连连摆手:“别见外别见外,我无所谓的,你也别叫我神仙娘娘,论起来,我这官职将来还没有林皋大呢!我叫你们一声大哥大嫂都行。”
三人寒暄几句,阿娇又问了造纸属的近状,才知道新一批的纸还没有造出来。于是又问:“林大哥,你外边檐上挂的灯笼……是糊的纸吗?”
林皋笑道:“是啊,这是我们那儿……我们那儿已经淘汰不用的东西,但是西汉还没有,所以我就拿上一批造出来的纸,拿桐油刷了,糊了好些灯笼,挂了几天感觉还行。”
阿娇诧异:“这么好的灯笼你们那里居然淘汰不用了???!!!”
林皋脸上露出些自豪,说:“我们那儿有别的灯,更亮,安在屋顶,不怕水不怕风,唉,这个你们这辈子都应该想象不到的。”
阿娇:“……”
林皋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曲云姁抱住他的肩膀,他也转身握住他的手。
“……”阿娇想了想,问:“那这个灯笼可以给我几个吗?能不能多给自己,送去长门宫啊?”
“长门宫?”
阿娇连连点头:“是啊,皇帝的颜美人在长门宫待产,我想着冬天天黑的早,若是有这种灯笼挂在外面那肯定会方便许多。”
林皋回到:“当然行了,反正说起来这些都是皇帝老子的。”
皇帝老子……她为什么感觉林皋对皇帝一点敬畏都没有呢?
阿娇又提醒:“其实现在陛下出现,也缺这种,额,油纸灯笼,你为什么不快马加鞭趁着御尚未走远给皇帝送一些去呢!”
林皋一拍大腿:“对啊,野……呸,陛下肯定没见过纸灯笼啊!我一会儿就吩咐把之前做好的灯笼,全拿下来,给长门宫送一些,再给陛下送一些。”
他高兴地出门,再一会儿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灯笼,递给阿娇,笑道:“陈娘娘,多谢你的提醒,我提前送你两个,长门限量版的。”
?阿娇接过灯笼一看,原来什么有字,看清楚内容,一时间心情不好了。
偏偏林皋又问:“对了,陈娘娘你叫啥啊,你都喊我大哥了咱们就别见外了,等这辈子死了,地府里还得当同事阿不,我是说同僚。”
阿娇幽幽开口:“陈阿娇。”
***
刘彻今日到了蓝田县,且准备在蓝田休息一日。
蓝田有别宫,虽然不大,但是也提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然而知道夜幕降临,皇帝一个人独自用完晚膳在房间休息,阿娇也没有回来。
正准备去找桓君问问情况的刘彻突然听见门“吱呀”一响,就看见阿娇已经回了陈莞身上,抱着两个灯笼走了进来。
刘彻迎上去,不悦:“你还知道回来,抱着灯笼做什么?”
阿娇把灯笼砸到刘彻怀里,就走到熏笼旁边一趟,说:“我饿了,摆膳。”
刘彻冲着杨得意点点头,杨得意就退出去找太官令。
他把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灯笼捡起来,倒想看看上边写着什么。
“《妾薄命》,汉帝重阿娇……”
他顿住,抬头,果然见阿娇冷笑一声。
他咳了两声,有些尴尬:“这是什么灯笼,从哪里来的?我让人扔了去。”
阿娇眉眼一横,道:“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它背面还有一首《长门怨》呢,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另一个灯笼上也还有一首《长门怨》呢,未央宫中花月夕,歌舞称觞天咫尺。从来所恃独君王,一日谗兴谁为直?咫尺之天今万里,空在长安一城里。春风时送箫韶声,独掩罗巾泪如洗。泪如洗兮天不知,此生再见应无期,不如南粤匈奴使,航海梯山有到时!”
“我都记下来了!不劳陛下您去把灯笼烧了。”
刘彻把两个灯笼翻来覆去看着,不认识上边所属“李白”“陆游”两个名字,赌誓道:“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我朝中之人。”
阿娇翻个白眼,就闭眼躺着不说话。刘彻搓搓手,挪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啊,我一定好好宠着你。”
阿娇把他推开:“谁稀罕了,谁又说过去了,我记一辈子。”想了想,又加一句,“几辈子都记着。”
刘彻又想凑上去:“阿娇,都好多年前的旧事了,别闹了!”
阿娇“呵呵”冷笑,也不搭话,直到杨得意领着食监、宫人送膳食进来,她才坐正。
宫人把屋内的小几挪到她面前,然后才布好菜色。
南客、棉凫跪坐在她两侧,替她夹菜。虽然出行在外比不得宫里菜肴丰富,她看着已经比造纸属的饭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冬日里宫中常备着羊肉,今晚也免不了有一道清汤羊肉炖芦菔,还有一碗干笋野鸡汤。
阿娇先捡着几块肉吃了,又喝了一碗汤,才觉得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开始吃别的东西。
刘彻倚在旁边,看那灯笼。他才发现这灯笼居然不是罩的纱、布,而是糊了一层纸。
他拿起几案上的水,泼上去,水顺着纸缓缓流下来,却半点没有浸进去。
刘彻摩挲了片刻,吩咐:“把这两个灯笼燃起来,挂到檐下。”他倒要看看,这个纸灯笼,能坚持多久。
他又问阿娇:“你从哪里得来的?倒是很新奇。”
阿娇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东西咀嚼完,咽下去,又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才回道:“急什么,你早晚得知道。”
刘彻:“……”
用过膳,两人又休息了片刻,两人从洗漱完一处睡了。别宫没有温室殿、云光殿暖和,阿娇勉为其难地让自己挨着刘彻这个身上热乎乎的人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边就有人报,说是长安有人送东西过来了。
阿娇顾不得梳洗就偷偷躲在帘子后偷看,果然是林皋送过来的灯笼,然后厚厚几沓油纸。
来送的人是陈选。
阿娇心里给林皋道了个谢,就听见外边皇帝已经布赏:赐金、钱、帛等物于造纸属众吏。
顺便给陈选赏了一块玉。
陈选喜滋滋接了,又按照皇帝吩咐去教人糊灯笼。
待外人都走了,阿娇从帘后走出来。刘彻见她未穿外衣,忍不住呵斥道:“胡闹,外边冷,进去把衣服穿上。”
阿娇“哼”了一声,才缓缓走进内室。
刘彻跟在她身后,见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趴在床上,和条虫一样拱来拱去。
见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刘彻不禁莞尔,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要么躺进被子里,要么起来穿衣服。”
阿娇就往被子里钻。
刘彻坐在床边,说:“林皋还让人送来了一个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阿娇眯着眼,了然于胸:“棉衣。”
皇帝微微有些惊讶,又一想林皋就是靠着阿娇才能见到自己,不免又释怀:“我看过了,棉花填充的衣物被褥,没有如今的棉衣棉被轻薄,但是据陈选说,保暖还是可以的。”
阿娇点点头:“林皋也说过,这种棉花一年一种,适宜种的地方比木棉树多,年成好能收不少,比木棉收集方便些,二来,他说这种棉花能织成布,织成的棉布柔软舒适。他希望陛下能推广种植,我也想,若是棉花种起来方便收成又可观,冬天里怕是能救活不少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