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天妃成了海王(29)
覃灵衣面不改色,将自己曾经戏弄池音的恶趣味,用一句小小的意外就给带过了。
好在现在池音也懒得与她计较那些,说道:“听素玄大人说,我们这一代月鸟,都是先祖们留下的灵魄被天道赐灵后出生的,只是我们这代大部分都只像到了先祖们玩物丧志的一面,按说我喜欢捉妖,你说的那位前辈还会铸塔,大约也不太像。但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小檀越还是这般坦诚。”真海笑着插了句话,这世上大致也没几个人能把玩物丧志这几个字说的那般理直气壮了。
“至于要怎么救九尘。”覃灵衣接着说道,“这就要看你们能不能到达无妄塔的最底层了。记住这无妄塔中每一层都是曾经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地方,里面的人也并非幻象,全都是真实的被困在无妄塔中的灵魂。”
“这话是什么意思?”池音又问道。
“当年我因怨入魔,屠了冉国整片国土。”覃灵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露愧疚,“那些亡魂沾上了我的魔气,永世无法丨轮回转世。九尘慈悲,不愿见苍生遭受如此苦难,也为了渡我,以一人之身背下了整个冉国亡灵之怨气,将整个冉国封印在无妄境中,发愿以自身之力超度亡魂。在度去我周身杀戮怨念解我魔障之后,他便带着一身不属于他的魔障罪孽,让他的好友,你们月鸟族的那位前辈将他封印在无妄塔下。用我的人皮所制成的镇魂幡上超度亡灵的铭文,正是用他的金佛真血写的,为镇亡魂也为度亡魂。”
“这些年无妄塔中亡灵的怨气越来越淡,但九尘的气息却越来越弱。”覃灵衣道,“你们月鸟族的那位前辈说过,无妄塔倒之时,亡灵重入轮回。但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九尘还没清醒,那他便会随着无妄塔永远消失,而现在无妄塔就快要倒了。”
“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池音道。
覃灵衣点头:“不过在进入无妄镜之前,有几件事我要先提醒你们。当年真海为了帮助九尘也死在了冉国境内,虽然他依托着高深的佛法可再次转世为人。但他与我一样,一旦进入了无妄境,便会与那些亡灵一样,一遍遍的在无妄境中重复那一世生前所做过的事。也就是说,进入无妄境之后,在到达最底层走出无妄境之前,你们看到的我和真海,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我们。你们可以跟着那两个我们寻找进入底层的线索,但为了不干扰你们的判断,我不会将过往之事都告诉你们,因为我告诉你们的,只是我经历的,未必就是真正有用的线索,你们要用自己的方法寻找进入最底层的线索。另外我也得事先说提醒一句,最好不要与无妄镜中的我们走的太近,尤其是我,那时的我是个很危险的人。”
“再则就是,这次是无妄境最后一次开启,冉国修炼之风盛行,留下了不少法器。这次也会有不少仙妖修士进入无妄境寻找当初冉国留下的宝物法器,你们这一路上也许会遇上同样来自外面的人,若是不知道其来历,还是小心为上。最后一点就是从传送阵进入无妄镜之后,你们会被传送到随机的地点,未必能在一处,若是分开了你们还需各自小心。”
“好。”池音一口答应。
应华则还是老样子,略点下头都是给了对方的面子。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之后,覃灵衣便撤了结界,与几人走向了高台。在上高台之前,覃灵衣却趁着池音不注意,将一道三角状的符塞给了应华,并用传心术与应华道:“光听个墙角有什么用?你真该多听听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完,她便跟上了池音她们的脚步。
应华捏着那道符,不明白覃灵衣这么做的用意,却也还是将这道符收了起来。
很快四人便都站在高台中央的八卦图上,念动咒语,一道幽光闪过,四人便都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转瞬间,池音便发现自己一个人出现在了一片竹林中间,身边既没有应华,也没看到任何与覃灵衣真海二人相像的人。幸好竹林外的行人,都没有察觉到她的突然出现,她便赶紧掸掸衣袖整理了一下衣衫,装作无事地走了出去。
“话说前朝楚国有个万灵族,那万灵族人可真都是神仙一般人物,不但神通了得,更有一副菩萨心肠,恩泽万物啊……”
来来往往的嘈杂人声中,有一老汉的声音尤为洪亮,池音循着声音去看,就见不远处有一座小茶肆,里面有个老汉正握着一块扶尺说故事。
一听内容还是讲万灵族的,池音便走了过去,在一张空桌前拉了条板凳坐下听,顺便叫小二上了壶茶。
池音此举倒也不是贪玩,覃灵衣给的线索有限,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无妄镜中的覃灵衣与真海的下落,便打算过来借着听书的由头打听一下,顺便也了解一下万灵族的往事。
毕竟知道了万灵族的过往,或许就能弄明白覃灵衣一个万灵族人怎么会沦为皇室杀手了。
“……那楚王见万灵族大祭司美貌,便起了贪念,欲将大祭司娶回楚王宫为王后,但却被大祭司拒绝。于是冲冠一怒,便点了十万精兵……”木桌前的老汉依旧绘声绘色的讲着。
池音看了看四周,随手拍了一下旁边桌的男子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可知道从这里到京城要怎么走?”
既然覃灵衣是皇室杀手,又和皇子有关系,与其在这里等,不如直接去皇城碰碰运气。
男子转过身来,看到池音的面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手忙脚乱地给池音拱手行礼道:“姑娘可是在问在下?”
“是啊。”池音点点头,冲他笑了笑,看他穿一身修士常穿的道服,身上的服饰和佩剑都有些眼熟,便又问了一遍,“小道友,可知去京城的路该怎么走吗?”
池音这一笑,小修士的耳根都红了,挠着头别开眼,磕磕巴巴地先嘀咕了两句清心咒,才对池音说道:“实在对不住,我也是头一回来无妄……来到此地,帮不上姑娘的忙。”
“你也是从外面来的人?”小修士说漏嘴的同时,池音也想起了是在哪里见过小修士的这身衣服和那把剑了,“你是紫云观的弟子吧?你们观里有个叫观云的,你身上的这把佩剑就是他的,对吧?”
冉国多修士,池音她们聊的这些话倒也没什么人在意。
“姑娘你认识我家师祖?”小修士惊讶道,“在下的佩剑正是赢得门内比试时,观云师祖他亲手所赠。”
“师祖?就那个小古板观云?”池音笑道,“真没想到这么些年的功夫,观云小道士都成了人家的师祖了。”
“姑娘不可……”小修士原想与池音说理,叫她不可对自家师祖不敬,但仔细打量了池音,才发现她身上的灵力不凡,想到眼前少女模样的人或许真是自己师祖的前辈,便赶忙起身行礼道,“小道见过前辈。”
“别别别。”池音连忙摆手道,“这声前辈我可不敢当,我这人不爱拘束,你便和观云一般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对了,我叫池音。”
“晚辈名叫卫正,见过池音前辈。”卫正又一板一眼地给池音行了个礼。
池音皱皱秀眉,笑道:“你这小修士也忒多礼了一些,别再前辈前辈的叫了,你不别扭,我听着还别扭呢。”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没人和你一起来吗?还是进来的时候走散了?”
“回前辈的话,在下是和师弟卫平一道来的,确实是在进阵的时候走散了。”卫正恭敬地回答道。
“你还真是观云的弟子。”池音觉得这古板劲儿要不是师门一脉相承下来的,那就该是亲生的了。
不过池音看他明明脸上都憋红了,却还是硬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倒还挺有意思的。
“既然你现在也不知道你师弟去了哪儿,我们就暂时结伴同行吧。”池音拉着他起身,叫小二来结了帐。
这时那老汉也讲到了故事的结尾,他说那楚王派兵将万灵族人都抓到了楚王宫。又说楚王以万灵族人的性命相要挟,要那大祭司嫁给他。最后大祭司在无奈之下只能应允了楚王的求婚,可就在大婚当日,五千年大劫将至,那大祭司便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将自己祭献给了天地,就在楚王面前如一阵烟般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