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折遇答。
绿笙问:“我睡了多久?”
折遇:“没多久。”
“我饿了,想喝粥。”绿笙道。
折遇:“那我去给你煮。”
说完后折遇却很久没有动静。
折遇道:“许是坐的有些久,腿脚不太利索了。”言毕他起身出了渠幽阁。
绿笙将羽丰贴在心头,不食人间烟火怎能被人间所爱呢。
她慢慢道:“小家伙,当初他没少对着你发牢骚吧,连你都有灵性了。”
羽丰闪了闪。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她说完羽丰闪的更快了。
绿笙道:“你都知道替他委屈了怎么也不为我想想。”
“不逗你了,你也该休息了。”羽丰渐渐暗了下来乖乖贴在绿笙身上。
这一觉睡的真好。
☆、第四十八章
刚走出门便碰到了南希,她问:“我睡了多久?”
南希回:“五日。”
绿笙:“总算是醒了,南希陪我走走?”
南希:“主上想去哪里?”
绿笙:“哪里都好就在寒幽随处走走,说来我还没带你好好认识过寒幽。”
南希并没有回答,跟在绿笙一旁走着。
“南希我自问一生对得起天下人,只对一人欠的太多。”绿笙幽幽道。
南希道:“折遇?”
绿笙摇摇头,转过身子看着南希道:“你。”
未等南希开口她接着说:“身为主上与我最为亲密的应是我的第一仙侍,可你在寒幽学来的种种却都是南芜教的。我们没有过长时间的相处,有次南芜告诉我你看不清灵动界,若我还有其他仙侍又该如何让你立足?”
“主上不必自责。”南希道,“南希知道当时的情形不容许主上这样做。”
眼前的绿笙不再是万念寺里眼中不见忧愁的少女,也不再是王府中散发着伶俐的姑娘。
一过生死,恍若重生。再也没有对人间的渴望,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交待着所有的可能发生的遗憾,命运把她仅有的灵魂剥夺,沉沦世间深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一次坦然面对死亡与无数闭眼后的不舍。
她的爱人,她的仙侍,她的,不,寒幽不是她的人间也不是她的,这些可以是任何一任主上的。只不过她因人间因寒幽而来,也因它们而死。
所有视她如唯一的珍视都是意料之外的馈赠。
“南希你以后不要像南芜一样傻。”绿笙道。
虽未明说但南希知道她在说什么,南芜前辈总是盯着昭苏主上那朵败落的幽花发呆,她当然想念她的主上。
南希道:“主上寒幽是最好的地方。”而你是最好的主上。
绿笙笑了,“还未曾有人同我讲过寒幽是最好的地方。”
“许是人与人的向往不同。”南希道。
绿笙:“你倒是很适合做孟婆。”
“熬汤?我不太擅长,我更适合保护人。”
“我饿了,要陪我回去等折遇吗?”
南希道:“我去灵动界看看有无异常。”
“好。”
绿笙不是真的饿了,而是乏的很。这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养好。
折遇不见绿笙正打算去寻人,便看到绿笙回来了。
折遇:“我正打算去找你。”
绿笙笑笑,“饿了就回来了。”
“我第一次做饭也不知味道如何。”折遇充满忐忑。
绿笙瞧了瞧卖相还不错,正打算拿勺子,折遇先端起了碗。
“你坐,我喂你。”
他细细吹着觉得不烫了讲勺子送到绿笙嘴边。
问:“如何?”
绿笙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
“是还可以?”折遇问。
绿笙回:“好像不是很可以。”
“啊?”他又钥了一勺唱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这比过夜的冷粥都难吃,绿笙方才居然还能笑出来。
“要不我去给你摘些果子。”折遇道。
绿笙摇摇头,“不用了,近来味觉也不是很敏感,能吃的下。”
折遇鼻头一酸,绿笙自从醒来哪里都不如从前了。“不行,我去重做。”说着就要拿走碗。
“折遇。我吃什么都一样不用麻烦。”
“我们家小媳妇睡了那么久就是想吃一顿饭怎么都不算麻烦。”
“我就想喝你手里的那碗粥。”
“乖,等我一会儿我去重做,这个太难喝了。”
绿笙从他手中拿过碗,“这可是我家小相公第一次下厨什么味道都不算难喝。”
折遇拦不住她,只能无奈的笑笑。
绿笙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在折遇怀中睡几次,能喝几碗他熬的粥,当他垂老之际身边又会不会多出一个女子为他束发?
折遇,我再任性一次,好好赖在你身边,最后一次。
泪水不知何时滴到碗里,折遇吓到了,这又是怎么了?他起身坐在绿笙一侧问:“都难喝的流泪了?嗯?”
“没有。”
“那是怎么了?”折遇抚着她的背。
绿笙道:“不想说。”
折遇:“好,不说。不许哭了。”
“嗯。”
☆、第四十九章
林息夜宁,天然的灵气与生灵混在空气中,也有几分杂质。自从那日万物开始快速生长到如今都已经回到了事态原本的样子。
鸟在林中栖息,蛙在池边传唱,到了春天林间山野会满是鲜花。
涪陵山也会生机勃勃对吗?
折遇不知道涪陵山的情况如何,但若是出事北矮矮一定会来告诉他的,凡事总没有那么差劲。盯着熟睡的绿笙他不舍得眨一下眼,更别说打扰她的安眠。
当南希急匆匆走进来时折遇是有几分生气的。
南希自然看出他的不悦,道:“红白传讯,山下出事了。”
一天前夙月正准备睡下时听到了敲门声,这么晚了出了他那儿子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夙喆恭恭敬敬的坐着没有任何动静,神色有些许紧张。
“说吧,什么事儿?”夙月问。
“父亲,我。”他摇摆不定不敢开口。
夙月怒斥一声,道:“你干那些破事儿我还能不知道?这次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这件事要从红白从寒幽回来的那天说起,有两名红白的亲信子弟正在门口等着红白像是什么要紧的事,夙喆走过去询问何事二人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这一下却像是点了一把火,不正是落实了他在闻月族内有名无实的尴尬处境?
说着夙喆扬起手来就要打这二人,手脚打完还不够夙喆竟然拔起了剑刺向二人。一阵寒气挡在中间,红白回来了。
见此情形红白问:“你们二人是因何事惹怒了夙喆公子?”
二人低着头不讲话。
“还不快向公子赔罪?”红白道。
二人也是听命赔礼道歉。
夙喆是不准备善罢甘休,正欲开口却又听见红白道:“夙喆现在该你像他们道歉了。”
夙喆一脸不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向闻月族人历峰、浅鹤道歉。”红白眼中透着一股凶狠。
“凭什么?”夙喆整个人向前想要靠近红白。
幽梦抵在夙喆的喉边拉开他们的距离,红白道:“谁允许你拿着剑指向自家的人?”
“呵,那你现在不也是拿着法器指向我?”
“幽梦没有利刃我也无意伤你,你呢?剑锋是想刺向历峰还是浅鹤?是打算入喉还是向心?”红白像这样严肃还是当年折遇血洗程府之时。
夙喆不惧红白,反倒是慢慢抬起剑指向他,道“那我们不如公公正正打一场,你赢了我道歉。”
在夙喆眼中红白从未修习过剑道不会对他的攻击得心应手,虽一直在寒幽也不见得能得到主上的真传。不想红白竟有如此修为,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幽梦再响一声夙喆必定命丧当场,红白自是不会下手,道:“夙喆,欺自家人妄为君子。”甩手便留下夙喆一人在原地。
这件事无人敢在正主面前说道却是人尽皆知。
夙喆正了正身子压着心中那股怒气,道:“父亲,我们动手吧。”
“我看你是疯了。”夙月呵斥。
夙喆:“父亲,虽未等到五代主上降世但她一定已经来了,定是因为还小被养在寒幽,当下时局不宜声张。”
“五代主上根本没有降世。”
“父亲!你莫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看这竹林是不是比往日茂盛了许多?若是寒幽无事红白前几日是去看谁?你不会还要再欺骗自己是四代主上了,没有人能从凶器下活下来。”夙喆可谓是句句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