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号杂货铺(124)

“寒寒！”乔慧眼眶瞬间湿润，站起身走到马晓寒身边，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却抱了个空。

“老婆，寒寒现在是鬼魂，我们只看得见，摸不到。”马东海说着说着，也跟着红了眼眶。

“寒寒。”乔慧的眼泪涌出眼眶，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马晓寒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母子连心，他对乔慧那种亲近感，骗不了人。看着泪流满面的乔慧，他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别哭……”马晓寒抬起小手，虚虚的摸上乔慧的脸。

乔慧拿袖子擦擦眼泪，说：“好，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说着不哭，但乔慧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哽咽地说：“对不起，寒寒，对不起，眼泪不听话，妈妈……妈妈忍不住……”

“妈妈，不哭，寒寒不疼了，也不用吃药了，寒寒和叔叔在一起很好。”看着乔慧这么难受，马晓寒心里也难受，只是他哭不出来。

马晓寒越是这么说，乔慧和马东海的心里越难受，乔慧情绪崩溃，哭着说：“寒寒，对不起，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没能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就连你死了，还被人……对不起……”

“妈妈，别哭，对不起，寒寒让你伤心了。”

乔慧情绪崩溃，看着马晓寒哭的说不出话来。

马东海见状，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身子，自责地说：“老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娘俩，没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看着马晓寒无措的看过来，凌华安叹了口气，说：“马先生，乔女士，晓寒这一世已经结束，结束的不仅是他的生命，还有他的痛苦。历经苦难的他，必将迎来新生，你们不用这么难过。”

马东海擦擦眼角的泪，说：“凌先生，骨肉难离啊！就算清楚他能转世投胎，但终究还是要与我们分开，我们怎么可能不难过。”

凌华安点点头，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他与你们的缘分已尽，你们强求也没用，还不如放宽心，迎接新的生命，毕竟你们还年轻。我想晓寒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为他难过。”

马晓寒笑着说：“是啊，叔叔说的没错，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要个妹妹，只是看你们为了照顾我那么累，我就没说。爸爸妈妈，给我再生个妹妹，或者弟弟也行，让他代替我陪在你们身边。”

“寒寒……”

看着突然长大的马晓寒，马东海夫妇心里不是滋味，为了照顾他，他们费劲心力，一次次面对失去的可能，他们虽然从没想过放弃，但不得不说他们每一天都生活的很辛苦。面对微笑着的马晓寒，他们突然觉得有些释然，或许死亡对于承受太多痛苦的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们也该放下，重新生活。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原谅那个伤害马晓寒的人。

一家三口聊了很久，凌华安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出声说道：“马先生，昨晚那条VB是你发的吗？”

马东海一怔，随即回答：“不是。法医那边只通知我寒寒的死有疑点，细节方面并没有多说，我还是后来看了VB才知道的。”

“寒寒的事你都跟谁提起过？”

马东海想了想，说：“没和谁，只是和家里人通了气，见到寒寒鬼魂的事，我也只告诉了乔慧，其他人我一个字都没说。”

乔慧连忙应声，说：“我也没告诉别人。”

“昨天有没有人向你们打听晓寒的情况？”

“自从网上爆出寒寒的事后，很多人到我家来询问情况，家里的亲戚朋友，还有很多陌生人，大多数人是看热闹的，我和乔慧嫌烦，就躲了出来。”马东海顿了顿，说：“哦，对了，今天一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医院门口示威，让我跟着一起去，还说只有知道的人多了，事情才能得到重视，我问他是谁，他含糊其辞，我心里犯嘀咕，就没去。”

凌华安拿开抽屉，拿出纸笔，说：“马先生，你将那个人的号码写下来。”

马东海应声，拿出手机，调出那个号码，写在了纸上。

“马先生，如果有陌生人向你们打听晓寒的事，或者鼓动你们做一些过激的事，千万不要冲动，马上打电话告诉我。晓寒的事，警局已经有了眉目，你们要相信警察的办案能力。”

“凌先生，你放心，我们就算不相信警察，也相信你。”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二位了，请回吧。”

马东海和乔慧不舍的看了看马晓寒，站起身说：“那寒寒就麻烦凌先生了，我们就先走了。”

凌华安点点头，“晓寒在我这儿，你们放心。”

乔慧伸手想去摸马晓寒，可一想到他现在的状态，又收回了手，心里难受的厉害，却勉强笑着说：“寒寒，你在这儿一定要听话，凌先生有空的话，爸爸妈妈还回来看你的。”

马晓寒甜甜的笑着说：“爸爸妈妈放心，我一定乖乖的，听叔叔的话。”

乔慧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未免自己再次哭出来，她拉扯了马东海一下，躲到了他的身后。马东海又叮嘱了马晓寒几句，抬头看向凌华安，说：“凌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马先生，你们见到晓寒的事，还请保密，我不希望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别人知道。”

“凌先生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送走两人，凌华安关上房门的刹那，马晓寒嘴角的笑容消失，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虽然他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承受那些疼痛，可他同样也不能感受父母的疼爱，就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不行。就算他心理年龄再大，到底还是个孩子，所以他现在这种状态，才是正常的。

凌华安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纸符，默念咒语，纸符自燃，飘飘荡荡落在地上，他安抚地摸了摸马晓寒的脑袋。

马晓寒一愣，呆呆的看向凌华安，半晌才回过神来，伸出小手去抓凌华安的袖子，出乎意料的，他抓住了凌华安的衣服。没有犹豫，马晓寒一把抱住了凌华安的腰，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凌华安没有说话，温柔的轻拍着他的背，适当的发泄，对净化怨气有好处。凌华安之所以没有让马晓寒在父母面前实体化，是不想让他再对父母有所留恋，毕竟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转世投胎。

第99章

江承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见凌华安还在等他，心里既窝心又无奈，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抱住了凌华安。

“华安，你身体还没恢复，不用等我。”

凌华安揽住江承彦的腰，说：“如果我不等你，说不准第二天一早，你又不见了，那我岂不是两天见不到人。”

江承彦歉疚地说：“华安，抱歉，因为马晓寒的案子，最近是忙了点，没有时间陪你。”

“那江队打算怎么补偿我？”凌华安眼底的笑意渐浓。

江承彦信誓旦旦地说：“你说吧，想让我怎么补偿，我就怎么补偿。”

“嗯……”凌华安佯装想了想，说：“等案件结束，江队要抽出两天的时间陪我。”

“好。但为什么要两天，你打算去哪儿？”江承彦爽快答应。

“不去那儿，我怕一天的话，江队下不了床，索性请两天假，省的麻烦。”凌华安眼底的笑意更浓。

江承彦不出意料的脸红了，说：“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凌华安一本正经地说：“不能，我就是馋江队的身子，难道江队不想？”

江承彦下意识的看向凌华安的唇，随即心虚的移开视线，口是心非地说：“我才不像你，那么不正经，我去洗澡了。”

江承彦站起身，凌华安却没像往常一样跟着起身，时间太晚了，他心疼江承彦，不打算闹他。可江承彦动作一滞，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有起身的打算，心里一阵打鼓，犹豫了犹豫，一咬牙说：“华安，你洗澡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

凌华安一怔，眼底随即闪过笑意，说：“我洗过了，江队自己去吧。”

凌华安的体贴，让江承彦会错了意，以为凌华安在生他的气，二话不说，攥住凌华安的手腕，说：“洗完了就再洗一遍。”

凌华安挣了挣手腕，说：“江队不是嫌弃我不正经吗？我怕待会儿会忍不住做点什么，所以还是江队自己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