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93)
“本尊的东西,给了便是给了,还由得你要不要?”
“强人所难,不是君子行径”
“你那只眼瞧出本尊是君子的?”
就是吵不过这等不要脸的。
为免这祖宗一个不高兴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她叹了口气,只得暂且将此事搁置一边,容后再议。
她低下头,打算先清理一下伤口,可惜满手的血,碰哪儿都脏。
这一身听闻能避火避尘的白袍算是毁得差不多了,分不清哪儿是她的血,哪儿是三青鸟留下的。
她坐在那山石上,因着腿短,脚都有些够不着地,转个身子便险些摔下去。
重黎冷笑一声:“让你去抱那三青鸟。”
云渺渺有些挫败,抬起头来望着他,犹豫了片刻才问道:“您会用净水咒么?”
诚然她也很想自己解决,但她这灵根,除了火系的法术,别的一概学不成,饶是最为简单的净水咒,也能在她手里噗地一声化为雾水。
“本尊为何要会仙门法术,荒唐!”他没好气地瞪了过来。
她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去找师兄帮个忙。”
她作势便要去寻步清风,还没等迈出一步,就被魔尊瞪得又收回了腿。
“找什么师兄!就你们天虞山事儿多,一个小法术非得起个名儿。”他随手掐了个诀儿,便将她一身的血污都去了个干净。
雪白的袍子,焕然一新。
她着实吃了一惊,又瞧见他扬起了眉,登时心领神会。
“很厉害。”
果不其然,在她夸完之后,他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这祖宗好像还挺好懂的。
她吸了吸鼻子,埋头给自己上药。
之前在洞窟中弄得浑身是伤,到底还是有几处不便的,瞧着她挣扎了数回仍不得其法,脖子都要扭断了似的,重黎一脸鄙夷地从她手中夺过药瓶。
“胳膊伸出来。”
“诶?”
他眼一瞪:“怂就罢了,如今蠢到人话都听不懂了?”
闻言,她只得战战兢兢地将胳膊抬了起来,撩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满是鞭痕的手臂。
细瘦的腕子,他总觉得自己两根手指就能包一圈还得往回绕。
啧,天虞山这么穷的吗?把弟子养得皮包骨头的,还不如崇吾宫几个下人来得白胖。
他将药粉撒在她的伤口处,记得霓旌说过,凡人受伤都是这么抹药的,就是得好些日子才会结疤。
麻烦得很,他从来都是晾着不管也能好的。
“嘶”小心翼翼抽气的声音。
他停了一下:“这么疼?”
这还没使劲儿呢吧。
云渺渺不知如何开这个口,抿着唇,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疼,那是真疼。
这活祖宗下手可忒不晓得客气二字怎么写了,药哪里是这样上的。
扣着她腕子的那只手倒是没用几分劲儿,只是掌心暖的烧人,她这样看过去,他正皱着眉,微微偏着头,晨曦勾勒下的侧脸竟是分外的好看。
许是不经意,眼底泛出一丝浅金色的光辉来。
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很温暖。
想揉揉他的头发。
她神使鬼差地“嗯”了声:“的确有一点疼”
他不耐烦地蹙着眉:“你们凡人真是麻烦,说,怎么上药的?”
她唔了唔:“先把伤口附近的尘土清干净,然后沾一点药粉抹上去,用布包扎一下就好”
重黎略一思索,听起来好像还挺简单。
他照着她说的,给她上了药,只是包扎的时候还不熟练,绕来绕去,捆得她像是胳膊上肿了一串包,许是觉得的确有碍观瞻,他又拆下来重新包了几回。
云渺渺举得胳膊都抽筋儿了,这伤口包扎得才勉强能看。
自然,不能同她师兄比。
师兄的包扎手法,年年都被端华长老拿来做新弟子教育的典范。
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回头这祖宗又该哄不好了。
重黎头一回尝试上药这件事,包着包着还真有些上瘾,顺势蹲下来,将她脚踝上的伤也一并处理了。
云渺渺本想拦着他的,见他兴致不错,话到嘴边还是识相地咽了回去。
她垂眸望着重黎的头顶,魔尊的脑袋长得好像和他们也并没有多少差别。
咦,魔尊原来有两个发旋啊
还有几根头发炸起来了。
看起来有点可爱。
她默默地凑了过去,半空中的手跃跃欲试。
重黎忽然抬起了头,一脸莫名地盯着她的手:“你做甚?”
她胸口咯噔一下,忽然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看您头上沾了东西,方才拿掉了。”
重黎眉头一皱:“多事。”
他再一次低下头,又往她脚踝上缠了一圈布。
云渺渺默默的移开了视线,紧紧攥住了拳。
糟糕
他方才抬头太快,不小心真的碰到了
头发。好软。
魔尊的头发还是很好摸的,想薅
第一百零一章 :您这是红鸾星动了呀
余念归打水回来,恰好望见重黎蹲在那给云渺渺包扎好了脚踝处的伤口,顿时警觉。
莫怪她话本子看得多,这画面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她忽然想起令丘山的救命之恩还没还上,又在三危山欠了一笔,这钟公子虽说脾气不大好吧,但是总觉得唯独对渺渺非同一般。
瞧瞧,都如此自觉地上去帮忙包扎伤口了。
包扎得好像还挺来劲儿?
她手一抖,水都晃出去一半。
步清风等人也相继回到这儿,随着三青鸟的死,三危山已无邪气盘踞,但长生之血的线索也就此断了,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倒是在云渺渺说的洞穴中找到了不少被吞吃的妖兽凡人的尸骨和一把断成两截,已然生锈的青剑,再者,便是山坡上这株玄霜树了。
此树来头也不小,应是典籍中记载的,生长在昆仑太虚仙境中的神树,生长之处能驱妖气邪流,本应早就虽虚境而消失,三危山能有一株,已是极为难得了。
有玄霜庇护,三危山再度复苏,多半能快上许多。
既然是从虚境中得来之物,想必与朱雀上神有些关系,步清风思量片刻,上前折下一截树枝放入乾坤兜中,率领众人离开三危山。
三危山之事虽已解决,但前几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那场命案可还没揭过去,历经了三青鸟一战,众人对“钟黎”其人是又畏又愤,他除了起初一句无凭无据的“没下杀手”,便再没有解释过了。
一路该如何就如何,嚣张至极。
步清风显然也做不到心无芥蒂,离开三危山的时候便执意亲自带上师妹,其他人更是对其避而远之。
三青鸟已除,山下的百姓想必已经不再受妖气侵扰,恢复正常,但人命关天,他们总得给个说法。
霓旌瞧着这些天虞山弟子的眼神,便明白了七八分,身为魔族的她也大开杀戒过,孰是孰非,不过成王败寇的道理。
她觉着尊上多半不在意,但还是跟上去瞧了眼。
就见重黎板着脸御剑在前,平日里瞧着就凶,一时也瞧不出喜怒来。
“您该不会真的挺在意那条人命吧?”
重黎扫了她一眼:“人若是本尊杀的,任旁人说去,杀了便杀了,本尊何须同他们解释!但本尊尤其恶心被人栽赃嫁祸。”
霓旌目光微沉,压低了声音:“您的意思是,有人背后阴了您一把?”
他一脸不悦:“待将那狗杂种揪出来,本尊揭他三层皮!”
“属下会留个心的。”霓旌唔了一唔,话锋一转,“不过如今属下更为好奇的,是云渺渺那姑娘。”
重黎眉头一拧:“她有何可好奇的?”
霓旌目光灼灼地眨了眨眼:“依属下之见,她多半属意于您。”
重黎眉心一跳:“胡说八道。”
她朝后头扫了眼,云渺渺正同步清风同乘一剑,许是不慎扯到了伤口,紧紧皱着眉,原本就小小的一团,这么一缩,就显得更加娇小,细软的发,一双俏丽的桃花眼,时不时朝这边瞥来,似是觉察到她的视线,又心虚地别开脸。
这样看来,其实生得挺水灵的。
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尊上不这么觉得吗?”
重黎一脸莫名。
瞧着尊上陷入了迷茫,她登时来了兴致,猛一拍大腿:“尊上啊,真不是属下说您,都这么明显了,您怎么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