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822)
但这位不同,要是被人瞧见魔界大将军在皇城中晃来晃去,还不晓得背后如何编排。
“哎哟……”遥岑一屁股坐下,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伤口,哼唧了两声。
她翻了个白眼,驾轻就熟地倒了杯茶给他。
他低头才喝一口就叫唤:“这么烫!”
孟逢君就差拔剑架在他脖子上了:“喝不喝,不喝倒了!大夫医嘱不听,喝药还倒掉一半,外头那株海棠树都快给你浇死了!还有脸在这哼哼!”
遥岑吓得一哆嗦,手中热茶险些泼腿上,梗着脖子看她:“我,我就说了句‘烫’啊……我喝我喝!”
他拧着眉,忍住烫嘴的痛,赶紧把茶喝干净。
“坐过来!换药!”她眼一瞪。
遥岑立马站得笔直,走到里屋桌边端正地坐好,也无需她多言,自觉地把衣裳解了,纱布拆了,等她抹药。
心里暗暗嘀咕,这仙门女子可太凶了,怪不得之前霓旌同他说,不要跟女子吵架,无论吵不吵得赢,下场都不会太好。
孟逢君瞥了眼这位自个儿抓着衣服的魔界大将军,默默呵了声。
当初师父让她来照顾他的时候,叮嘱她行事留心,估摸着也是对其有所防备的。
不过眼下瞧着……好像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纸老虎一只,还不是屈从与她正道的光辉下?
“行了。”她换好药,收拾了一下纱布,也懒得同他多说,“我得去给我父君和兄长换药,你呆在这老实点,再让我发现你四处乱跑,我——”
遥岑眼看着她抓了把银针,慌忙摆手。
上次“针灸”的痛,可还深深刻在脑海里呢。
她拿好东西,正欲出门,却在门边倏忽停了一下。
遥岑探出头去,她甩了甩头,走出去了。
他皱了皱眉,总觉得她方才……是不是差点摔倒?
在屋中坐了良久,他忽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是魔界大将军!这么听一个仙门女弟子的话作甚?她让他呆在这他就得呆在这吗?他就要出去!
大不了……大不了不出栖霞宫的大门不就成了!
诶对!
他一拍脑门,赞叹自己的聪慧,霍然起身,走出了殿门。
他记得孟逢君的父君和兄长好像也住在栖霞宫,就在东侧殿那边,她平日对他吹胡子瞪眼的,他倒要看看她对别人可会如此凶悍。
这么一想,他兴致勃勃地穿过游廊,朝东边走去。
第九百七十二章 不然拖回去也行
与此同时,孟逢君正给孟柝换药,孟柝伤得不轻,折损了不少修为,换起药来极为吃力,包扎到一半,孟逢君已是汗流浃背。
“君儿……”孟柝虚弱地开口。
“我在。”她立刻应声。
“你兄长……怎么样了?”
“我刚去那边换完药,烧已经退了,父君放心。”孟逢君耐心地告知他。
“昆仑山呢……”
她倏地一顿,旋即笑了笑:“此事陵光上神那边自有分寸,您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孟柝吃了地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苦了你了,从小都是旁人疼爱你,如今却要你四处奔走,来照顾我们……”
孟逢君鼻尖一酸,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没事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节骨眼上,多一个人手都是好的。”
“无尽怎么样了?上神那边可有对策?”
她稍一犹豫,“无尽已经取回了全部元神,上神那边找到了失落人间多年的东华上神的转世。”
“东华上神……?”
“嗯,父君见过的,就是苏门山楚掌门座下的陆君陈陆道君,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父君不必担心太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上神那边已经在商量对策了,定有出路的。”
孟柝着实是累了,得她宽慰,徐徐合上了眼。
孟逢君收拾好东西,出来带上门,仰头望着漫天叫嚣的怨灵,连一点星辰都看不见了。
虽说方才还安抚孟柝,但四下悄然,看着如今千疮百孔的六界,委屈和不甘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她回过神,又狠狠把眼泪抹掉。
还不是哭的时候,她得熬过去,为了让他们活下来,云渺渺可是把昆仑山都舍下了,她这个做师姐的怎么能丢人?
她咬咬牙,再度挺起背脊,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她记得今日军营中又送来不少人,霓旌那边许是忙不过来的……
可刚踏出一步,便是一阵恍惚,下意识先抱住怀里的药瓶,人却是重重地跌在石阶上,磕得腰背发麻。
纵使疼得要命,她也不敢在孟柝屋外喊出声,只得低低地喘着气,硬憋住不出声。
这一跤摔得她脑子发昏,有个声音忽远忽近地唤她,像是从深海里浮起的泡沫,她顾不上看是谁,低声提醒着别嚷。
遥岑刚到这附近,就瞧见她晃晃悠悠地从屋里出来,下意识地往墙后躲,转眼就见她摔了下去。
光听那声音就晓得摔得不轻。
他脑子一热就冲了过来,赶紧把人扶起来。
这一扶,不晓得碰到了哪里,她好像疼得更厉害了,吓得他手脚无措。
“哪,哪疼啊这是?”
孟逢君痛得清醒过来,见是他,想都没想一巴掌先呼在他后脑勺上。
“不是让你别出来嘛……!”
遥岑被打得发懵:“我……我没出栖霞宫,你这女子能不能别动不动打人啊!粗鄙!”
“你个魔族敢说我粗鄙……嘶!”她恼火地想爬起来教训他,一动又疼得趴了回去。
这回遥岑瞧出来了。
“……摔到腰了?”
孟逢君气得脸发紫,要不是孟柝才睡下,她现在就想吼他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就这么僵持了半响,遥岑挠了挠头,尴尬地蹲了下来:“你住哪,我把你送回去。”
孟逢君咬咬牙:“就这。”
“这?”
“我就住栖霞宫!”她简直要气死了,“南边那个院子,离你住的那间隔了一座湖塘。”
遥岑一愣。
这么近……?
怪不得他一出去她就知道了。
他俯下身,双手上下比划了一圈,有些为难:“你是要抱回去还是背回去?”
“不然拖回去也行。”
“……”她就问一句,掐死他魔尊会来找她偿命吗。
“你能不能利,索,点。”她觉得自己脑仁疼。
遥岑犹豫再三,道了句“得罪了”,一手托住她的背,一手勾起她的膝窝,小心地把人抱起来。
“干嘛,我很重吗?”孟逢君瞧着他冷汗都出了一层,暗自寻思最近是累了点,饭桌上多扒了两口,但应当不至于胖得这么明显啊。
遥岑不太笑得出来:“不是重不重的问题……我的手现在不敢用劲儿,你压我伤口上了……咳……”
孟逢君倒吸一口凉气:“哎哎哎!你现在可别倒啊!!”
一路提心吊胆,总算还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屋里。
孟逢君住的地方比他想得还简单,本以为姑娘家的屋子都爱放些花里胡哨的朱钗璎珞之类的,可这里看了一圈,除了一张床一面正衣冠的铜镜,和一张摆满药罐的桌子,就一览无余了。
他只能将人放在榻上,让她先趴着。
“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多药啊?”他狐疑地打量着那张诡异的桌子。
这都能当饭吃了吧。
孟逢君白了他一眼:“我医术之前没好好学,光顾着学剑法了,最近才开始作弄这些药草,白天得给人上药,只能搬回屋里夜里看看。”
遥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学过一点。”
“你——?”孟逢君满脸写着不信,“你学什么医术?”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还不是霓旌,她熟悉天下各种草药,之前没事干的时候就拉着我讲药理,不是常说久病成医么,听多了可能也有效果。”
孟逢君不以为意地嗤了声:“胡说八道……”
“你这伤怎么办?自己能治吗?”遥岑也没多想,顺手戳了一下。
孟逢君疼得想骂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伤在腰背上,我看都看不见,怎么治?”
“哦……”遥岑认真地想了想,“那我去找霓旌给你看看。”
说着,便要起身。
衣摆却被猛地抓住。
他困惑地看着趴在榻上一脸为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