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69)
他忽然瞥来一眼,眼神锐利,惊得人心头一跳。
言寒轻不由觉得,这会儿若是他去碰那截袖子,这人能把他胳膊齐根削下来。
他复又看向云渺渺,一眼瞧见了她缠了三圈纱布的脖子。
虽已用领子遮挡了大半,但这怎么瞧也不会是蚊虫咬的。
“你这脖子?”
云渺渺顿了顿:“进去再说吧,清风师兄呢?”
说着,她便松开了手中的袖子,欲往里走,被言寒轻一把拉住。
“清风师兄就在大堂,跑不了,倒是你,怎么伤的?”
不过一夜工夫,怎么搞得像是被人割了喉,他平日里也不是那等睡死过去的人,若有打斗,怎么可能毫无知觉?
云渺渺唔了一唔:“说来话长,我有急事报与师兄,还是先”
话音未落,堂内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给重黎盛什么早饭了,看了他一眼,便快步走进大堂。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正瞧见步清风坐在桌边,原本干净的衣袍被泼上了茶水,余念归呆呆地站在一旁,脚边全是碎片,饶是平日里总要逮着机会呛她几句的孟逢君都端着碗愣住了。
青天在上,众目睽睽,她方才可实实在在地把一杯茶泼在了掌门首徒肩膀上啊!
“我”明明是自己泼出去的水,余念归自个儿倒是也被吓着了似的,“师,师叔!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帕子给他擦衣裳,肩上蹲了半天的腓腓歪了歪脑袋,也伸出爪子,替他掸掉了肩上的一撮茶叶。
步清风这会儿也有点懵,只因方才那杯茶水泼得属实太猛了些,若不是他及时缩了下头,这会儿布满茶渍的可就不止这件弟子服了。
他本就脾气好,诚然被人迎面泼了一身水,倒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瞧见余念归慌了手脚,便也就当个晚辈一时失手,掐了个净水咒,便掸去了半身污渍。
“无妨,先别乱动。”他一挥袖,顺手将地上的瓷片一并清理了。
哪成想那头瓷片还没到簸箕里呢,恰好一个弟子托着叠辣椒酱从一旁经过,讶异地瞥了眼,手中的碟子突然被人一巴掌呼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对着步清风的脑门!
步清风惊觉,立即闪身避开。
绘着三两青花的碟子笔直地拍在他身后的柱子上,一声刺耳的脆响过后,鲜红的辣椒酱渐了一地,整座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这要是拍在清风师兄脑门上,不见血也得辣得一日睁不开眼吧
孟逢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拍翻碟子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我我我我”她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你什么呢!”她气得猛一拍桌子,“这回我可亲眼看见你对清风师兄不敬!余念归!我看你是愈发胆大包天,目无尊长了!”
“我刚才我的手刚才自己动起来了!清风师叔你听我解释!”她一抬手,步清风脑袋上就啪地开出一朵牵牛花,再一收手,又噼里啪啦地开出了一串!
“余师侄。”落针可闻的大堂中,步清风缓缓地从脑门上拔下了一朵牵牛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浊气,“我要是有哪里得罪了你,你直说便好。”
不必这般暗示,要让他脑袋开花。
温润如玉的掌门首徒,便是头上开得五载斑斓,也依旧自有一派泰然自若,只是眼前的姑娘显然没这个心思好好欣赏,因为她肩上的腓腓已经跃跃欲试地探出了爪子。
在腓腓扑过去,糊步清风一脸之前,她眼疾手快地将那些花都撤了,可转眼工夫,这不听使唤的手居然直接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啊
摸了一把。
摸了一把!!
孟逢君觉得自己的脸快要裂了。
余念归感到自己脑子里一片轰然,烫手了似的慌忙退开数步,离步清风远远的,慌张到还没张嘴先咬了舌头!
“不不不!我只是想把花拔了!虽然清风师叔的脸嫩得像豆腐,但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啊!不对,也不是豆腐!我我到底”到底说得什么鬼玩意啊!!
她只是觉得今早醒来后,有时会觉得昏沉,只道许是没睡好,可这一大清早的,却是怪事连连!
她简直不敢看步清风此时的脸色,冒犯师叔,目无尊长,按门规得罚扫风华台俩月啊!
不过那脸还真挺嫩的。
沉默须臾,步清风忽然快步朝她走了过来,正当她以为他要为了当众被师侄“轻薄”这等丢人的事同她算账时,他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扣住了手腕???
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向他,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却见他神色陡然凝重,温热的指尖抵着她的脉。
“站好,莫动。”他示意其他弟子不要妄动,片刻之后,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师,师叔?”
“闭上眼,能看到什么吗?”
“什么都看不到。”她迟疑道。
这都闭上眼了,能看见什么?
云渺渺已至她身旁,出言提醒:“不要用眼睛,用灵识看。”
如此一说,余念归才懂了步清风的意思,凝神打开了灵识。
修道之人,筑基之后便有灵视之力,视修为深浅,能看到的东西也或有不同。修为高强者,一眼间甚至能看遍山河万里,苍穹九重。
合上眼后,她耳边传来了云渺渺的声音。
“念归,如今你能看到什么?”
“能看到这间大堂,但”
“怎么?”
“看的不是很真切,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她如实答道。
步清风收回了手,让她再度睁眼。
“师兄怎么看?”自看见余念归将辣椒酱往步清风脸上招呼的时候,云渺渺便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步清风面色不佳:“灵识蒙尘,是邪气入体之兆。”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天虞山号外!咱们念归小姐姐吃得一把好豆腐,做了天虞山上上下下所有女弟子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清风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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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食人妖物
“邪气?”孟逢君皱眉,“这一路所有弟子都在一处,并未察觉什么异常,何来的邪气?”
“的确。”言寒轻也不得其解,“难道是靠近了三危山,才染上了身?”
桑桑盯着余念归瞧了一会儿,忽然开了口:“主上,这邪气里有中谷九天玄火的气息,应是从令丘山跟出来的。”
它这一开口,饶是步清风都吓了一跳。
“这乌鸦会说话??”孟逢君惊愕地指着那黑漆漆的乌鸦头,险些被桑桑当场来一口。
也不怨她大惊小怪,这世间灵兽虽有千万,但能开灵智,吐人言的属实稀少,甚至到了凤毛麟角的地步,就连毕方精卫这等怀有神性的灵兽,也仅仅是能通人性,识人言的程度。
可这黑毛乌鸦,方才可真是字正腔圆,听着还是个颇为温柔的女子声音。
“它还是母的??”言寒轻也不由跟着自家炮仗师姐来了句,“我看它都没”
都没下过蛋。
桑桑半点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活像看一登徒子。
已经同这只乌鸦吵了好几日的架的魔尊坐在后头,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眼神中透着鄙色。
桑桑的事容后再问,眼下更为要紧的是余念归此时的状况。
邪气入体可不是能用来说笑的,若是未能及时拔除,日后修炼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他再次探入她的识海,诚然微弱,但确如桑桑所言,这邪气沾染了玄火的余息。
“令丘山封印着梼杌,我曾在谷中见过那道阵法,许是许是因有人闯入,以至于封印松动,邪气走漏,混入了火海中。”云渺渺不由猜测,细想来,她当时的确有过一阵恍惚,其间是否踏入了阵法中,却着实记不起了。
若是因为那一时的疏忽
闻言,步清风眉头紧锁,众人议论纷纷。
梼杌可是上古凶兽,虽说被封印后法力大减,但其邪气却不容小觑,哪怕只是一丝,保不齐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这几日余师侄跟在我身边,若有不适,无论大小,都要据实告诉我,切不可掉以轻心,待离开三危山,再想法子拔除邪气。”
“欸?”余念归错愕地望着他,却见他并无玩笑之意,心怀忐忑地在他那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