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306)
于是,他也没头没尾地问了句:“还讲故事么?”
云渺渺一僵:“能不讲吗?”
她实在没什么故事可讲。
“您要是无聊,自己讲给自己听吧。”
他偏头瞥了她一眼,有些漫不经心:“有你这么跟师叔说话的吗?”
她一噎,又给呛了回来:“有你这么幼稚的师叔吗?”
默然片刻,他叹了口气:“睡不着”
云渺渺顿了顿:“那您想如何?”
“听故事。”
“不会讲。”她僵硬地答道。
身后再度静了下去,她终于快要睡着的时候,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是不是挺讨厌本尊的?”
被再三吵得合不上眼,着实令人烦躁,云渺渺这会儿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响,一股子火气上来,她当即翻了个身,填满了那半人宽的空隙,在床帏的阴影中,幽幽地盯着他。
这眼神中掺杂着七分困惑,三分薄怒,这三更半夜的,其实有些怵人。
重黎浑身一僵,到了嘴边的话也给堵了回去。
“这么看本尊做甚?”
话音未落,又见那眼中怒意更甚一分。
“您很吵。”
被褥下的的手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腰,她合上眼,额头抵在他胳膊上,叹了口气。
“师姐说,这招对您管用,所以,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吗?”
重黎这会儿浑身都绷住了,侧目瞄了她一眼,似是震惊,又似是无所适从,却当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
“看来是管用的。”
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重黎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搁在腰上的手,又细又软,像是没有骨头,根本没有使劲儿,却像是将他捆住了似的。
他小心地按住了那只手,本想将其拿开,然而这个念头不过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目光落在她熟睡的脸上,已经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却又停住了,犹豫半响,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一点点地侧过身来,挪了挪胳膊,那颗乖顺的脑袋便顺势滑进他怀里。
细软的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散发出好闻的浅香。
他倏忽一怔。
这香气,似乎曾闻到过
但他从前连靠近她三步内,都觉得心慌气短,连话都要斟酌再斟酌,遑论去闻闻她的头发是什么味儿,简直疯了!
他微微垂下头,凑近了又嗅了嗅。
确实是熟悉的。
他困惑地皱起了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明明是不像的,却又莫名觉得是相似的。
眼睛,鼻子,嘴
就好像她本来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说起来,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数万年的上神,身量更高些,眉眼也凌厉许多,至于她从前又是个什么模样,应是连长潋都不晓得。
如今这幅样子,像是褪去了一身扎人的刺儿,瞧着好像温软不少。
也终于肯碰他了。
他低下头,想要更靠近一些,脑子里叫嚣的念头,是不择手段地将她据为己有。
看起来这样乖,应当不会像从前那样,狠狠地将他打走了
如此想着,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从额头到鼻尖,从脸颊又缓缓抚到唇边。
一截金藤拱开了被角,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根小枝条精准地抽在他手背上。
他吃痛地往回一缩,看着手背上的伤口拧了拧眉,错愕地盯着眼前的不染。
传闻上古神兵都有着自己的神识,这算是不愿让他碰她?
被一截藤蔓打回去,他自是不服的,一把揪住不染,将它塞回了被子里,严严实实地掖好。
哪成想它竟又从另一边钻了出来,似是存心要同他过不去似的,接连挡开他的手。
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索性与它较上劲儿了,它钻出来一回,他便将它摁下去一回,纠缠之下,又挨了几鞭。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金藤,压低了声音同它吵了起来:“你有完没完了!碰一下少块肉啊!”
不染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横在云渺渺身上,活像是在流氓坯子面前护着自家闺女的老父亲,气得重黎牙痒。
突然,耳边传来云渺渺迷迷糊糊的咕哝。
似是在梦中感觉到枝条从脸上滑过去,她不适地摇了摇头。
“不染,别闹”
闻言,不染顿时一僵,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地缩了回去。
“该!”重黎攥紧了拳,终于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像是一场争斗后得了维护的孩子,愉悦至极。
腰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他愣了愣,而后安心地合上了眼,晦暗的灯火中,扬起一抹浅笑。
写到这章的时候,手中的烧饼它突然就不香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好像是我一直在占便宜
翌日清晨,云渺渺洗漱之时,不经意瞧见重黎手背上的几道鞭痕,虽说细小,但道道红痕极为扎眼,不由一怔。
“您昨晚同谁打起来了?”
重黎拢了拢袍子,目光淡淡:“撞的。”
“”睁眼说瞎话。
她寻思着便是自己睡相再差,也不至于梦中拿鞭子抽他,若不是她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他手腕的墨镯上。
这祖宗该不是半夜睡不着自个儿抽自个儿吧?
“这么看着本尊做甚?”重黎眉头一拧,她登时别开了脸,随手将帕子挂在木架上。
“没有。”她回过头,平静地望着他,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站在那,恰好一抹晨曦落在眼底,渲开烟一般的柔和,“只是在想,您拜师的时候,是不是也总穿着一身黑?”
重黎一顿,似是犹豫了片刻,道:“不是。”
他瞧见她面露疑惑,暗暗叹了声。
“昆仑的衣裳,多半都是白的,那帮仙神觉得这般瞧着干净。”
当年就连出入云渺宫的仆婢,也都是一身素净的冷白,远远望去轻盈如云,煞是好看。
也就那位地府主君,说像一群白鹅下山。
闻言,云渺渺倒是有了几分好奇:“这么说您也穿过?”
“废话。”他没好气道,“昆仑弟子就那么穿,本尊还非得冒个尖儿?”
他说完这句话后,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怀疑的神色。
他便是顶着五彩斑斓的孔雀毛在昆仑山兜三圈儿,以示“本尊与众不同”,好像也不足为奇。
她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却到底还是想象不出他若穿上一身洁净如雪的素白,会是何等模样。
就像是将他那张凶巴巴的脸,强行挪到了她师父脖子上顶着,那可真是说不出的古怪。
许是因为压根想象不出,倒是更为好奇了。
“那衣裳您可还留着?”
重黎斜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烧了。”
这祖宗的心眼儿果然是小得不行。
门外忽然传来步清风的声音,与平日的熟稔不同,今日的语气似乎有几分迟疑,细听之下还掺杂着忧虑。
“师妹,起了吗?”
她立即去开门,见他一如既往立在台阶下,是来唤她去吃早饭的。
“师兄。”她行了一礼,算是问安了。
步清风点点头,下意识地朝她后头张望,似是在确认什么,重黎恰好在此时探出了身,他顿时面色一沉。
“你二人住在一间屋子里?”他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明摆着的事儿,云渺渺也不好解释,何况他俩昨晚不光在同一间屋子里,还在同一张床上,她好像还搂着魔尊的腰来着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茬,她轻咳一声,换了个说法:“昨日太晚了,另一间屋子还不曾收拾出来,难不成让魔让师叔睡屋顶吗?”
“那也不能不能真住你屋里啊!”步清风瞧着后头的重黎,不晓得是不是他当真心存偏颇,总觉得魔尊瞧着他师妹的眼神总是虎视眈眈的,又想起云渺渺还怀着魂胎,他就更是一阵心慌气短,赶紧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可有吃亏?”
云渺渺愣了愣,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没有。”回想一番,不过是睡了一夜,在崇吾宫的时候便一直如此,做饭炖汤还暖床,以及昨晚那腰
说到吃亏好像是她一直在占魔尊的便宜?
“昨晚很老实。”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夜的睡相,应当没有重蹈崇吾宫中,将他挤到犄角旮旯里睡到腰折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