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251)
“本尊要走了。”
说着,便朝台阶下走去。
云渺渺隐隐感到好像又说错了什么,怔忡地望着那道背影。
“生气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停下看了她一眼:“那枚逆鳞。”
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
“是用来唤本尊的,比帝台棋有用,无论本尊在哪,都能立刻出现。”
云渺渺面露诧异:“真的?”
“你可以试试,但无事瞎喊,本尊是要揍你的。”他沉着脸,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她想了想,摸着眉心的龙鳞,试着唤了声“尊上”。
而后,毫无反应。
重黎扶了扶额,有些头疼。
“须唤名讳。”
云渺渺一僵,错愕地望着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他冷笑了一声:“不想喊就算了。”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走下了台阶,朝着院门大步走去。
云渺渺看着掌心的尘土,有些恍惚地拍了拍,抬眼望去,他真的走远了。
“重黎?”她悄悄地念了一遍。
不知是太轻了还是又没喊对,龙鳞依旧没什么动静。
想到他方才最后望过来的眼神,不屑一顾,不耐烦,还是失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摸着眉心,终是斩钉截铁地高喊一声。
“阿黎!!”
乍然风起,眼前流光溢彩,如绚丽天光,陡然绽放!
玄色的袍在空中翻飞,青丝交错,满面错愕。
已经快走到崖边的人当真在眨眼间回到了她面前,真真切切,甚至连步子都没稳住,便被她一句“阿黎”蛮不讲理地扯了回来。
慌乱之中,他打了个踉跄,整个人压了下来,慌乱中一把扣住她的腕,顺势将她的腰身一勾,拉进了怀里。
如此一撞,才勉强站稳。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就在耳边,随之而来的,还有满怀的海棠花香。
甚是好闻。
他像是还没回过神来,怔怔地僵在那。
云渺渺倒是先缓过了这个神儿,抬起手,抱了抱他的腰,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本尊。
而后,忽然一笑。
“原来真的能喊回来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就是非要喜欢你
头顶星辰,脚踏晚风,拈花笑眼,走出映华宫的时候,霓旌觉着步子都轻快了不少,举着九思慢慢朝着山崖边晃去。
本寻思着尊上应当还在云渺渺那儿,可要去接上一接,将人弄上来,总得一同再下去才是。
然一抬眼,却望见一道墨色的身影恰好从南边过来,形容恍惚,她都快走到跟前了,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尊上?”霓旌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如此,那双眼才终于有了几分神采。
去的时候还板着脸,一副要同那丫头算总账的架势,回来怎么就跟没魂了似的?
还有方才,没瞧错的话,他是不是顺拐了?
重黎迷迷瞪瞪地眨了下眼:“我”
“”听听,连“本尊”都不用了。
“她唤我阿黎了”
霓旌一愣:“啊?”
懵了足有好几息工夫,她才反应过来,“阿黎”是谁,顿觉吃惊。
“那丫头,唤您名讳了?”
“想试试那枚逆鳞可管用,就突然间”回想起那一瞬,他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眼下还是有些恍惚。
霓旌眯了迷眼,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于是趁他还没缓过神来又问:“还有呢?”
重黎此时思绪正乱,浑浑噩噩便接过了话。
“还抱了一下。”
霓旌眉一挑:“怎么抱的?”
他魂不守舍地低头比划:“就腰。”
“啊。”她的笑容逐渐放肆。
果然是尊上被占便宜了。
那丫头瞧着好欺负,哪能吃亏呢。
她忍着笑,劝道:“您也想开点儿,男子汉大丈夫,抱一下腰嘛,又不是被这啥那啥了”
说到这,她忽又想起之前崇吾宫上下流传的,尊上的腰让一个仙门弟子折腾坏了的说法儿,顿觉背后一凉。
呀,不知不觉尊上都吃了这么多亏了吗?
重黎自是不会同她说方才自己是如何从那座小院里落荒而逃。
是的,当真是落荒而逃。
仿佛再晚一步,他堆垒多年的痛恨与怨恼,怕是都得毁在她这一抱上。
想起的,就只有那句阔别多年的“阿黎”。
不是对着酆都法力被封的他而迫不得已撒下的谎,信口胡诌的名,而是真真切切,想要见到如今的他。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所有的沉着冷静,都被搅得一团乱。
一声“师尊”,险些脱口而出。
幸好
幸好,还有路可退。
他合了合眼,长吁定神,再睁眼,已然冷静下来,看向眼前的女子,又瞧见她手中的红莲,皱了皱眉。
“你上哪儿去了?哪来的梵音莲?”
若没记错,这花稀罕得都快值一座城了,人间压根找不到。
见好像套不出话了,霓旌这好奇心来得快,收得也快,拈着花冲他莞尔一笑:“闲着无聊,就四处转了转,恰好瞧见这么个稀罕的灵草,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这哪对得起您多年教诲。”
重黎拧眉:“你胆子倒是不小,若是遇上那个成天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掌门”
话到一半,他的目光忽然从梵音莲落在了另一只手上挂着的一截布条上。
月白锦缎,银丝团纹,镶三枚青玉,着实好看。
只是这纹样,这气息,已经打了上千年交道,他便是想认错,也不可能。
他狐疑地打量着她:“这腰带是长潋的吧?”
霓旌狡黠地眯了眯眼:“尊上好眼力!”
重黎嘴角一僵:“你做了什么?”
长潋那等一板一眼的人,是断然做不出将将腰带赠给一个姑娘这等事的,反观他的护法,凭她以往的做派,莫不是被长潋那张脸迷惑,直接上手扯了?
见他露出了狐疑的眼神,霓旌连连摆手:“尊上您别误会啊,属下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干出黑灯瞎火非礼一代仙门枭首的事儿呢!”
重黎半信半疑:“当真?”
“千真万确!”她斩钉截铁。
这话她可没骗他。
腰带这种东西,抢是抢不来的,所以她直接要了。
一刻钟之前,映华宫水榭旁。
僵持良久,站在池塘边的人先开了口。
“你堕魔了?”
这话问得霓旌都笑出了声:“您真是好眼力,现在才看出来吗?您瞧着我像是刚堕魔不久?”
她掌心凝起一团浊气,比夜色更浓,便是置身于月光之下,也依旧无法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长潋怔了怔,竟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般发怒,或是斥责她心术不正,只是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问道:“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她满面笑容,泰然自若:“都成魔了,还能去哪?留在凡间,一堆修士喊打喊杀,死了一了百了,酆都还不见得肯收这么脏的魂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当年究竟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长潋似是思忖良久,才问出一句“为何”。
在她听来,这话就十分刺耳了。
然而,不过僵了一瞬,她的笑容便更为灿烂了。
“哦,原来您不知道啊。”她的口吻,倒有几分恍然大悟的意味,旋即又添了几分讥诮,“那倒是我误会了,还以为当年那些话,您都听明白了呢。”
“我”她越是笑,长潋越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人告诉您吗?还是您满心只有泱泱四海,压根就没留意?也是您不就是这么一个人么?是我唐突,不自量力,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腌臜的心思。不过我都是魔族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既然您不晓得,那我再说一遍就是”
她眼中映着他遗世独立的卓然身姿,却像是染了浓墨,骄傲又恣意,把从前的卑微都打得粉碎。
坦坦荡荡,顶天立地地站在这,用最明媚的姿态,说着最问心无愧的话。
“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这么喜欢你,才堕了这一身仙骨啊”
“师父。”
话说完,得了一身轻快,曾觉得怎么都解不开的疙瘩,当真见到了,却忽然发现,也不过如此。
她就这么我行我素,自在恋慕,要什么答复,求什么回响,妖魔心性,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