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20)
“好久不见。”仿佛一场阔别已久的故友重逢,他云淡风轻地打着招呼。
莫名的,云渺渺总觉得他像是已经在这等了许久。
“你你怎么在这?”她磕巴了一下。
司幽莞尔,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
“地府鬼差进仙门之地如此轻而易举?”
看着她狐疑的目光,他这才想起她好像一直当他是个寻常鬼差,唔了一唔,旋即笑道:“许是觉得鬼差也算仙僚之一吧。六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云渺渺谈了口气:“凡人总会长个儿的,倒是你,不会又是来收我的魂吧?”
她一见着他,就有种自己怕不是又活不成了的不祥预感。
司幽哑然失笑,手中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了她一记:“只是听闻你终于入了天虞山,好歹相识一场,前来向你道贺罢了。”
说着,他摊开手,一阵幽光过后,他掌心竟托着一把通身银白如雪的长剑,剑鞘与剑柄上雕着山海与云月,悬一枚红玉珠做穗,薄晖熠熠,粲然明丽。
“拿着,贺礼。”他笑着将剑递了过来。
云渺渺好一阵怔忡,想起自己的确还没有佩剑。
“进了天虞山,可要好好修行,一次还魂需得费不少功夫,我还指着你多活几年,让我缓口气儿啊。”他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瞧着还是挺乖的,之前密林里看到的那一幕,就当眼花了吧。
“我该走了,这儿到底不是适合久留的地方,日后若有事,便来酆都找我。”他收回了手,将剑塞到她怀里,丝毫没给她回绝的余地。
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回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险些忘了,这把剑唤作霄明,算不上什么宝物,倒还有几分灵气,望你用得趁手。”
说罢,他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树林间。
只留云渺渺抱着剑,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
流光划过漆夜,最终落在了天虞山脚下,微凉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氤氲的雾气在紫竹林中漫开。
五彩的辉光一闪而逝,司幽回过头,望着眼前缓缓飘落的长羽,他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
“嘴上说急不得,还不是忍不住来看一眼?”
身后一阵风声,柔软的光渐渐化为人形,却不曾显出半分容貌,仅隐隐约约的一道轮廓,立于漫天星辰下。
司幽没有回头,只听身后传来幽冷的声音。
“欠你的人情我都会记着,但下回再让我看到你摸她的头,休怪我不客气。”
司幽轻笑一声。
“两千年不见,你愈发小家子气了。”
身后呵了一声。
“少套近乎,我再不济,也总比你这个成天招摇撞骗的地府主君稳重些,崔判官摊上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君上,也是倒了千儿八百年的血霉。”
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僵,他笑弯了眼。
“小阿鸾,姑娘家要温柔些,嘴这么毒,小心嫁不出去。”
话音未落,衣摆便烧了起来。
三昧真火,浇了水反倒烧的更旺了。
“始作俑者”转眼便飞上苍穹,金色的长羽在海岸边洒下一片碎光。
司幽无奈地甩开手中折扇,轻轻拍了拍衣摆,眨眼便将火熄了。
绣着流云的衣摆,留下了一片焦黑。
“越来越凶了,唉”他回眸望向身后的天虞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嘿嘿嘿,大家觉得最后出来的是谁呢?司幽的身份其实前几章大家应该已经觉察到不简单了,所谓的地府主君,指的可不是阎王爷,阎王跟他可差了好几级位份呢,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搜一搜,或者等作者菌之后解答哦!
第二十一章 :御剑之术
春光烂漫,轻云破晓,十里风华台上,新弟子们仍在奋笔疾书。
七日过去,该抽筋的手都渐渐适应,该揪秃的笔也都丢到犄角旮旯里去了,但该背的门规却还没能背出一半。
端华倒也没有背不出门规就让他们每日每日地抄的意思,从三日前便教了他们如何汇气于丹田,逐渐凝聚天地之灵。
他们眼下虽还是外门弟子,但其中不乏天赋异禀者,每年天虞山都会尝试引导外门弟子筑基,能筑基者便能召唤命兽,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若是被掌门或是二位长老看中,收归门下,更是了不得的机缘。
只可惜每年仅仅筑基成功的外门弟子就屈指可数,更不必说召唤命兽,若急于求成,召唤出来的也多是金丝雀,灌灌这等无甚大用的。
今日抄过百条门规后,甭管背不背得下来,内门弟子转眼便将所有人的纸笔都了收起来。
众人起身,齐聚于上清阁前,望见石阶上负手而立的青衫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
昨日离开风华台时,内门弟子便来传话,今日所有外门弟子皆需带上佩剑。
向步清风打听了一番才晓得,他们这些时日都是由轻舟早晚接送来去,颇为不便,端华长老多半是要开始教御剑之术了。
端华掐了个诀儿,腰间长剑便铿锵出窍,幽幽剑气缠绕剑身,虚浮于半空中,铮然作响。
“这就是醴泉剑啊”余念归望着那柄镶着三枚碧海明珠的水色长剑,啧啧赞叹。
云渺渺昨日便听她说起过,端华长老的佩剑醴泉,乃是取自鹓鶵尾羽,合南海明珠之灵淬炼而成,剑身纤细如指,轻薄似羽,乃是天下间难得的一把好剑。
今日亲眼所睹,的确不凡。
她侧目看了眼她手中那把,淡淡一笑:“你的南禺剑也不差。”
闻言,余念归叹了口气:“那哪能比啊”
她的剑是离开青乐城之前,家中为她铸造的,以金玉为心,玄铁作骨,虽说锋利,但与醴泉剑却是不能比的。
连孟逢君的白鵺剑都比她好呢。
“不过这天虞山最好的剑,应当是掌门佩剑泰逢了,传闻那是上古神兵呢。”她不由心生憧憬,“那日好不容易见到了长潋上仙,却没见他带着泰逢剑,可惜”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面露诧异:“我还以为你那日最想看的是掌门的脸。”
毕竟那等卓然风姿,也算天虞山一大名景了。
余念归嘴角一抽:“掌门那张脸是用来远观的,顶多胃口不好的时候想来下下饭,比起掌门的脸,我更想摸摸掌门的剑。”
“为何?摸一下人就会变得值钱吗?”云渺渺不太跟得上这姑娘的思路。
“哎呀渺渺,上古神兵的事儿能用值不值钱来形容么?”余念归一脸不可思议,“当世两把上古神剑,泰逢与英招,一把在魔界,一把在咱们掌门手里,能仔细看几眼都是了不得的福气了!”
“哦。”所以她六年前在招摇山在英招剑下缩了半个时辰也算福气吗?
说话间,余念归的目光落在了她腰间:“你这是哪儿弄来的剑?”
云渺渺低头看了眼。
自那晚司幽将这份“贺礼”塞到她怀里后,她便一直用步包着藏在床头,横竖他们这几日都在背门规,也不大用得上,带出去反倒招摇得很,况且她也不想同人解释自己是如何与一个地府鬼差扯上关系的。
今日算是她头一回带上这把剑。
“捡的。”她淡淡道。
余念归仔细打量着她腰间那把素如白雪的剑:“捡的?”
她一脸泰然,口吻笃定:“嗯,捡的。”
她还想追问一番,端华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不怒自威的视线,令所有窸窣的交谈声刹那沉寂。
端华教了一遍剑诀后,便命众人各自去寻一处空地,今日倒是不必御剑飞行,欲速则不达,只需踏着剑离地三丈便可。
这儿的多数人都是仙门子弟出身,学会了剑诀后,唤出佩剑易如反掌,要想御剑而起却还要费些心神。
余念归拉着云渺渺去树下,捻指默念,南禺剑随即出窍,落在她掌心,凝神催动,剑身便缓缓浮了起来。
云渺渺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己的剑,陷入沉思。
“渺渺,你怎么不试试?”余念归看了过来。
她踟蹰片刻,戳了戳剑柄,有些为难:“拔不出来。”
“啥?”
“剑,拔不出来。”她重复了一遍。
那晚她便发觉了,司幽晓不晓得这件事不好说,但这把剑,她拔了七天愣是没看到剑锋长什么样。
讲道理这把剑该不会只是个棒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