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64)
重黎是不晓得她在想什么,但她前些日子才在十八层地狱里走了一遭,活活冻昏过去,诚然他也在那,但凡人的底子哪能跟他相提并论?
估摸着是冰山地狱的寒气还未拔除,又遭梼杌袭击,想想那间狭窄冰冷的屋子,再让她过去躺一晚上,怕是真能烧坏脑子。
本来就够笨的,回头烧傻了可就彻底没救了。
他思量片刻,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崇吾宫正殿门外。
他侧了侧身,打算往上走,却见她依旧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有些烦躁地啧了一身,上前拦下她。
“谁让你往那走的。”他板着脸,在她茫然的目光中回头指了指,“跟本尊来。”
她不明所以地随他踏上青石阶,步入了明灯如昼的正殿,这儿似乎一直这般敞亮,气势非凡,见惯了映华宫的雅致清幽,再看这儿,总觉得处处晃眼。
“您怕黑吗?”她也不知怎么的,脱口就问了出来。
得来的,自然是重黎的白眼。
“本尊会怕黑?”
她犹豫了片刻,看向四下的灯,若有所思:“这儿无论白天黑夜,总是点这么多灯,您夜里见不着光亮,便睡不着么?”
闻言,重黎顿了顿。
这一屋子的灯火,将整座宫殿角角落落都照得清清楚楚,他一人在此时也曾困惑,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问过遥岑,他却说殿中的灯都是依照他的吩咐搬进来的,九九八十一盏永不熄灭的灵火,时刻将这座崇吾宫笼罩其中。
他从未想过,这些灯若是灭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漆黑一片的崇吾宫,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一问,他的确不知如何答复。
之前有小可爱说觉得魔尊凶巴巴的,不太宠渺渺,其实吧他凶不凶,跟他宠不宠媳妇儿完全不冲突啊!又凶又宠你,其实作者菌觉得还蛮可爱的哈哈哈哈哈,就那种我生气了你快来哄哄我,你不哄我是吧,那我就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感觉吧,重三岁其实已经蛮迁就渺渺了,毕竟两人立场不同,不过现在魔尊已经发现有娃啦,会更袒护一些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尊上他睡不着
雕栏玉砌,层楼叠榭,在云渺渺看来,这座崇吾宫可真是世间少见的巍峨壮丽了,偌大宫殿,倒显得人影渺小,四下空旷。
愈是富丽堂皇,愈是灯明瓶净,愈是寂寞冷清,夜深人静,只是说句话,都能激起声声回响。
她随他走进内室,亦是她最初醒来时躺的屋子,素帐墨纱,处处透着不容亵渎的庄重与郁沉。
但比起那件耳房来说,这儿要暖上许多。
“今晚你待在这。”他淡淡地道了句。
闻言,她却是一怔:“这?”
“被褥枕头自己拿,自己找个角落趴着去。”他随手指了指旁边多出来的几床被子,霓旌说给他多放了些被褥,他回来一瞧,足足给他抱了一摞来,便是给这怂包拿去两条,剩下的还能压得人喘不上气儿来。
云渺渺尴尬地僵在了那,看他脸色,显然这不是在同她商量的意思,诚然不必再回去受冻的确值得高兴,但和这祖宗待在一屋,当真能睡得着?
她犹豫再三,终是没顶住魔尊凶巴巴的眼神,走过去取了一床被褥,又拿了个枕头,默不作声地走到窗下的小软榻旁。
“这儿成么?”她抱着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直到他不耐烦地点了下头,她才放心地将东西搁下,铺开,而后合衣躺了下去,翻身一卷,留给他一个乖巧听话的后背。
重黎瞧着那后脑勺,莫名有点不爽,留她在这不过是一瞬的念头,但这怂包未免也太心安理得了点。
怕他怕到连问一句为何都不敢吗?
诚然她便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
他憋着一口无从说起的火,将外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往榻上一躺。
魔族其实无需睡觉,多数时候仅仅是闭目养神,像他,数百年不合眼也并无什么影响,要不要真的睡过去,全在一念之间罢了,就像他乐不乐意坐下吃两口饭一样。
今晚之前,莫说饺子,他在崇吾宫,连颗米都没多看一眼过。
他也说不清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费力费心地给一个怂包做吃的,明明随便糊弄一下,能填饱肚子就得了,却真的依着她包了饺子,还做了丸子。
头一回包饺子,他出锅前还背过身先尝了一个,以确认是不是熟了,才舀进她碗里。
啧,凡人怎么这么麻烦?
魂胎对,他是在意魂胎,饿着娘,对孩子也不好,吃得差了回头生出来胳膊腿儿没长齐全可怎么办?
说起来这爹怎么当的?要教法术吗?还是多给点法宝傍身吧,实在,谁有胆儿上来欺负,直接给抡回去,客气个屁。
剑法还是得跟他学,交给云渺渺倒成了长潋那老东西的徒孙,亏。
衣裳买女孩儿的还是男孩儿的?
啧,不管了,都买回来,穿不了再说。
玩具对,那些凡人孩子好像都喜欢玩什么九连环啊,毽子啊之类的,回头腾间宫殿出来摆上就成,不是事儿。
他的孩子,定然聪明得很,可不能像这怂包,蠢兮兮的,底子这么差,一冻就病了,还一点自觉都没。
他合着眼,却半点没有静心养神的兴致,满脑子都是自个儿要当爹了,且不管他是何时办的事儿,孩子错不了。
他越想脑子越混乱,从孩子出生到底是人是蛋,一直到日后孩子挑食该不该打,终于睁开了眼。
他还从未如此烦躁过,这种心境说不清是愁多一点还是乐多一点,望着微微飘动的床帏,他咬咬牙,扭头看向窗下的小软榻。
还是那道乖顺的背影,呼吸平稳,埋着头好像睡得很安逸,被子一卷,便将他抛诸脑后了。
烦了半宿的魔尊这就不乐意了,敢情只有他心心念念,这个当娘的倒是心宽?
他暗暗嘁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映着烛火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此时若是回头,与活见鬼没什么两样。
旁边的矮几投下一片阴影,恰好罩住她的脸,昏暗之中,还算好睡。
她忽然动弹了一下,惊得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却见她压根没醒,只是抽出了胳膊,搁在外边。
许是夜里发热有些难受,而后,她又一脚蹬开半截被子,白嫩嫩的小脚就这么露在了冷风中。
重黎嘴角一抽,目露鄙夷:“多大人了还踢被子”
脱口而出的嘀咕,嫌弃中带着一丝习以为常无奈,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而后,他又拿来一条毯子,盖上了她的胳膊和脚。
哪成想没一会儿,竟又给她蹬下来了。
他伸手一探,她的额头的确烫得很,醒着的时候还能忍耐,睡着之后,只觉得热的难受,一个劲儿地往外拱。
现在觉得热,一会儿多半又要冷下去,如此这般,只会加重病情。
他再给她盖了一回,这次连被角都给她塞上了,可她于睡梦中挣扎了两下,一脚就将身上的被子踹到了地上,只留一角还挂在肚子上。
重黎气得额角的青筋直蹦跶,虽说不想管她,可忍一时越想越气,索性掀了最后一点被子,一手揽着她的后颈,一手勾住她的膝窝,将人抱了起来,转身搁在了他那张床上,被子一裹,与她一同躺了下去。
感觉到她不老实地挣扎,他便直接摁住,再不让她那胳膊腿儿往外蹿。
云渺渺半梦半醒间,觉得难受,昏昏沉沉中睁开眼,本以为会看到一面墙,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漆夜般的眼,吓得她浑身一僵。
“尊,尊上??”她错愕地瞪大了眼,低头看了看身上乌压压的被子,一脸蒙圈,“我我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难不成被师父传染了梦游之症!
重黎的一只手正压着她的腰,温热的掌心按在她肚子上,吓得她动也不敢动,直直地盯着这喜怒无常的祖宗,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在她身上开个血窟窿。
重黎斜了她一眼,也懒得同她废话,抬手将她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凶巴巴道了句:“睡觉,再多话就把你丢出去。”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不明所以地挨着他胸口,
尴尬之中,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磕磕巴巴地小声咕哝:“我的命兽还被定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