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离歌(7)
“那就说出你的身份，祖籍，父母亲族还有谁？谁能证明你的身份！”
太子果然是来者不善，细作的身份坐实，我便不能继续留在二皇子身边，甚至会连累他，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我脑中思绪流转，太子断然不会做没好处的事，他调查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对付二皇子。
“我没什么亲人，也没人能为我作证，但我真的不是细作，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从前一心修仙，活了百年，学的都是御剑飞行、行侠仗义，对于宫廷斗争并不熟悉。
“既然没人作证，那就是细作无疑了。”提刀之人刀锋一压，立刻逼的我向后退了两步。
我可以反抗，甚至可以杀了这两人，可是这样一来，我的细作身份会被坐实，更会连累二皇子，我不能害了他。
“我不是细作，我只是孤苦无依，想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如果太子殿下不放心，我愿意为太子殿下效劳。”我虽然不屑宫斗，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得不被拖下水。
“呵呵！你倒是十分上道！”两个亲卫听到我这话，相视一笑，看那神情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此，我就成了太子的细作，专门负责向他汇报二皇子的日常。
这顿饭吃得极为不爽，我被太子的两个亲卫守着，想吃也没了心情，只是草草吃了几口饭菜，勉强让肚子不再咕咕叫。
半个时辰后，我被带回二皇子的包间门前，恍惚方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太子走了，临行的时候目光在我身上打量几个来回，眸光含笑，看不出在想什么。二皇子送到门口，便看着我，没再多走一步。
目送太子的身影消失，二皇子立刻将我拉进包间，急急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错愕地看着他，瞧他那急切的眼神，紧锁的眉头，烦躁不堪的神情，我只觉心跳都停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对我展现出关心。“怎么啦？”
“没事。”二皇子面色阴晴不定，紧紧拉着我，好半天才问道：“你吃了吗？”
“就吃了几口，他们一直盯着我，我都没敢吃。”我抱怨两句，看向饭桌，桌上好多菜都没动过，显然他和太子也没怎么吃。
二皇子大概明白我的意思，摇头道：“这些都不能吃了，让人再上一桌吧。”
片刻之后，小二将饭菜全部撤下，陆陆续续又重新上了一桌。
“刚才那桌菜不会有毒吧？”我看着摆上来的新菜肴，脑筋转动，想着二皇子有没有下毒。
“我没那么愚蠢，只是不想你吃剩菜。”二皇子略显无奈地应了一声，恍惚知道在我这里已经没了任何形象。
我开始吃饭，二皇子也慢悠悠地陪着我又吃一会。
吃罢午饭，我给二皇子倒了杯茶，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轻声问道：“殿下，你愿不愿意离开陈国？”
“什么？”二皇子抿了口茶，面色微变，蹙眉瞧着我，面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离开陈国？要去哪里？”
“我还没有想好。”我这话问的突兀，的确是没想好。
“既然没想好，为何要离开？”二皇子看着我，眉眼间满是柔情。
我悠悠解释道：“我本就不是陈国人，以后当然是要离开的，可是我又不想离开二殿下，所以我想问问殿下愿不愿意与我一同离开陈国。”
我想起之前测算的命途，他压根没有一年可活，甚至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只是我始终不能看清他到底因何而死，心中十分烦闷。
二皇子沉默着，似乎是在思索，好半天都只是看着我，俊朗无双的脸上满是惆怅。“我是皇子，不能随便离开都城，更不能去别的国家。”
他的答案与我料想的相差无几。
他顿了顿，突然紧张兮兮地看着我，局促道：“翎兮，不如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我好歹是个皇子，虽然因为身体不好，过去二十年无甚作为，可是现在好了很多，我的俸禄也不算少，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如果你愿意，我去跟父皇说，让你当我的正妻，你放心，我不会纳妾，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如果你愿意……我娶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想走，但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他这辈子是陈国皇子，哪里都不能去。而我却是孤家寡人，除了他一无所有。
他满眼焦灼地看着我，意识到刚才的话有多暧昧，脸上不自觉多了几分红晕，只是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等着我回答。
这一刻，他该有多么期待？
“我愿意！”我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很认真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谨慎且庄重地又说了一次，“我是愿意的，我从前一无所有，现在你就是我的唯一，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二皇子激动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他的手指都在颤抖，高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翎兮，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是孤独的，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好半响，他浑身颤抖着将我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我，大有永远不再放开的意思。
我不吭声，整个人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略显炽热的体温，心中一片安宁。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不会离开他，如果他不能离开陈国，我就在这里陪着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我俩最后手拉着手离开酒楼，浑不在意路人的眼光。
我本就不是会被世俗礼数约束的人，他更舍不得放开我，一路都紧紧牵着，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最想要的宝贝。
我在一家制衣店门前驻足，从我来到陈国开始就一直穿着小宫女的衣服，现在想换一换，那宫女装原来就不是我的风格。
我从前乃是九州大陆出了名的美人，穿得都是广袖流仙裙，如今这副装扮寒碜得自己都懒得点评。
“想要？”二皇子眸光含蓄地看我，淡淡笑着，“那就买吧，我不是把银票给你了么？”
“那我就买啦！”我欢快地奔进制衣店，淡定扫了一眼，服饰虽多，但都花花绿绿，实在不招我待见。“老板，就没有素净些的么？”
“有的，姑娘，请稍等！”老板连忙捧了两件上好的锦缎女装出来，一件素色，一件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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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细作
我换上素色的广袖流仙裙，步履轻盈地走出里间，笑盈盈地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二皇子。
“殿下，好看么？”我瞧着他，浅浅一笑，转了个圈，让长裙整个飘悬起来，这才是我想要的装扮，仙气袅袅。
二皇子愣愣地看着我，拿瓜子的手僵在半空，瓜子也随即落地。
“好看吗？”我再次开口。
他尴尬地找回思绪，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笑意，“好看，很好看。”
“姑娘倾国倾城，艳丽无双，这若是出去，那就是仙子啊！”老板见我俩人都很高兴，立刻上前一阵夸耀，不仅仅是夸耀衣服，更是夸奖选衣服的人。“姑娘眼光甚好，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配上姑娘这样的人间绝色，才是真正不枉此生。”
我噗嗤笑了一声，扭头望着老板，轻声问道：“你话说的是好听，这衣服多少钱啊？”
“姑娘，这衣服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用的是最好的锦缎，最好的裁缝，这个价格嘛，一千两。”老板先是一阵夸耀，而后才报出价格。
这个价格已经不能称之为天价，简直就是抢劫！
我递给二皇子一个气闷的眼神，他有几分错愕，站起身走到我的近前。
“这个我没买过，不知道行情。”他说的是实话，天天窝在府中，能知道价格才怪。
“这个价格就是在抢劫！”我低低说了一句，转过身，看着老板笑道：“老板，据我所知，现在最好的锦缎也才五十两一匹，加上人工，这件衣服的成本不会超过七十两，你居然敢报给我一千两，你说我是不是得去官府告你一状，告你哄抬物价，欺诈客人！”
“姑娘，您可别乱说，小店可不敢的！”老板连忙否认。
我又看看二皇子，嘻嘻笑道：“殿下，你说呢，官府管不管这个？他这是不是欺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