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被他吸血+番外(22)
亦止是被风撞击在窗上的声音吵醒的。
他拉开窗帘,遥远漆黑的天边即是一道闪电,紧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天空像破了个洞,直接灌下水来。
叩叩响起敲门声。
亦止踏着居家鞋去开门,旋开门把手,入目的是高大的青年。
“泡泡?怎么了?”亦止歪头问。
“……”塞壬沉默了一瞬,说道,“打雷了。”
他的表情平淡得毫无波澜:“我害怕。”
“?”饶是迟钝如亦止,也感觉有点奇怪,“你原来怕打雷吗?怎么没和我说过?”
“……”束清也不知道自己怕打雷。
是传承记忆告诉他的。
传承记忆里说,这样可以拉近与追求的配偶之间的距离。
但是传承记忆里没有解释为什么他怕打雷。
塞壬沉默下来。
“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吗?”窗外的雷声未停,亦止先贴心地问道。
束清对上少年的视线,“……可以吗?”
少年因为临时从床上起来,柔软的黑发甚至有几缕就这样翘着,精致的锁骨因为宽大的睡衣与没
有扣上的那粒纽扣而有部分暴露在空气中。
“当然可以,进来吧。”又不是异性,亦止一点也不觉得一起睡有什么不对,何况在塞壬还是鱼形态住在海缸里时,就同他在同一个房间。
他们两个四舍五入也能算是从小一起睡到大的。
亦止爬到床上,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塞壬过来。
“那……我关灯了?”待塞壬躺好,亦止问道。
“嗯。”
卧室内重新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床头柜一盏暖黄昏暗的小灯照亮一角。
亦止喜欢侧躺着睡觉,所以他现在是背对着塞壬,向墙睡的。闪电划过了天空,把房间都照亮,雷鸣随后应声响起。于此同时,亦止感觉后背贴近了温热的胸膛。
他被人由后往前地抱住了。
不待亦止问,束清首先开口:“我害怕。”
声线都不带起伏。
“……”少年没有回应,束清抿了抿唇。
却闻黑暗中一声轻轻的叹息,亦止翻了个身,回抱住束清。
说是回抱也不尽然,因为体型与身高的差距,更像是少年主动埋入了塞壬的怀抱。
开了制冷的装置,所以夏夜里紧密地抱在一起也不会感觉热。
“你还害怕吗?”雨声噼里啪啦,亦止轻拍着束清的背,问,“我给你唱歌吧?”
束清揽住少年,更加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好。”
仍旧是哄睡环节,不过今夜的角色颠倒了。
清润的少年音带了点困倦的微哑,轻哼歌谣时温柔得宛如带着湿气的咸味海风吹向岸来。
束清弯起唇角,不过黑暗中又闭着眼的少年看不到。
感到高兴,要多笑笑。
他稍微收紧了抱住少年的力道。
要分享喜悦。
温柔的歌声越唱越低,渐渐地没了声音,哄睡者反而比被哄睡的先睡着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塞壬想着。
于是悄悄地在少年的额上落下一吻。
晚安。束清闭目,撤走室外的魔法。
哪里有倾盆的大雨,仍旧是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
————
周日的早上,亦止让束清送自己去了与组员约定练舞的地点,直到中午,才回住处吃了顿午餐,下午就收拾着东西要回训练营。
祁立河本想和少年说,以后不要夜不归宿,不安全。但是想到小孩要去训练营准备期中考核了,还是没有上门去见对方。
等到下一周吧。祁立河从拉开一丝的门缝看到少年出门的身影,想着。
第18章
返回训练营后第一天。
仍旧是7:30开始集合上课,累得去掉人半条命的练习强度也没有改变,即便制冷装置的温度已经调到了很低,还是能逼得人大汗淋漓。
亦止正压着腿,看见足踝上系着的凉玉时微怔。
之前学长走的时候忘了还给他了。前几天带习惯了也没太注意。
想到与自己一样黑发黑眸的青年,亦止开始发散地思考。
没有避光玉,也不知道学长是怎么过来的……昨晚看的爱意值好像快攒到【兑换避光玉】的一半了。
亦止对变回血族形态还不是那么急,或者说一开始是还是急切的,但现在他更想把阵法的原材料还给他们。
其他人比自己更需要那些事物。
而且他习惯了人类的体质之后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有些原材料不太确定主人,并且猜测对象还与他处于失联状态。
上次也没有留学长的联系方式……
正这么苦恼地想着,亦止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异色瞳的青年锢住自己脚的画面。
“……”
算了算了。
“止止,你要去打水吗?”同一个练习室的罗奈尔德提着水瓶上前问。
“嗯?好。”亦止停下压腿的动作,拿起了角落处的水瓶。
两人顺便捎带了另外两个组员的瓶子。
装好水回来的路上,因为《翻浆糖》小组和《荆棘蔷薇》小组两个练习室相邻的原因,亦止路过《翻浆糖》练习室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坐在角落休息的室友。
不声不响,冷淡的表情如常。
可亦止就是敏锐地感觉有哪里不对。
“罗奈尔德,你有没有发现琅野今天不太高兴?”亦止压低声音问。
罗奈尔德性格胆怯内向,听到“琅野”这两个字几乎就要抖三抖,“没、没有吧?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不一样……”亦止蹙起眉,稍微担心地说,“他今天比以前沉默好多。”
罗奈尔德眼皮抽了抽。
那个狼人平时一句话都不超过十个字,训练营观众都戏称他是人间孤狼,止止说的沉默好多……是从每天十句话减少到三句话了吗?
那
还真是很多。
——
————
“琅野,你今天不高兴吗?”繁忙的训练,学员们连午休都没有回寝室,亦止现在等到一起吃晚餐时才有机会仔细问对方。
松烟灰的头发因为汗浸湿了又干,额角的还有些湿润,幽绿色的眼眸半阖着,状似疲倦。
不知道为什么,亦止就是从对方冷淡的眉眼看出了委屈的意味。
他对其他人的心情变化比较敏感。亦止猜测室友是不是生病了,于是抬手抚上对方的额头。
冰冰凉,相对比起来,他的手心还要更热。
“琅野?你怎么了?”
少年困惑地问,柔软温热的触感就覆压在琅野额上。
琅野抿了抿干燥的唇,开口道:“如果那个时候……”
——不是你的兄长禁止再养宠物,你会留下我吗?
问题即将脱口而出,琅野却见少年向自己身后的方向摇摇手打了招呼。
他回头,果然是那个令人讨厌的海洋生物。
“嗯……?你刚才要说什么?”少年笑着问。
琅野看见对方颊边清甜的酒窝,还有露出的一点点虎牙尖,很可爱。
但不是因为他。
琅野低眉敛目,冷淡的表情像是彻底冰封,他只是把刚挑完鱼刺的球果白鱼肉夹到少年的盘子里,冷硬又别扭地回答:“没有。”
即使原来想着只要陪伴在对方身边就好,看到少年就很高兴了。
现在,他发现他做不到。
月圆之夜愈近,狼人基因中狩猎与占有的欲望就愈加强烈。
——
————
周一的时间转瞬即逝。
现在他们面临着期中考核。
亦止坐在后台的化妆间里,像个瓷娃娃一样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
“止止,别动哦。”化妆师姐姐一脸的紧张严肃,眉也忍不住跟着蹙起来,足以见她下一个步骤的重要性,“我要收尾了,还差个点睛之笔!”
“唔……?嗯好。”亦止被带得紧张差点就想点头,强行控制住了。
少年的皮肤很好,又白又软,她甚至连遮瑕都不需要做,她需要做的工作其实很少,但等妆面快要完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是要先吹自己的技术,还是要先吹少年的容貌。
年轻的化妆师揣着暗自激动
的心情,给少年的眼角点上小小的一点泪痣。
恰到好处,一点差错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