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女儿们(29)
他少见地没有说话，迈步就走。
泠挑眉跟了上去，姬暻一路沉默，坐上了驾驶座，车子行驶在夜晚的城市，有几分横冲直撞。
“我认为有必要认真考虑你和我之间事。”风吹过姬暻的卷发：“我家世世代代都和你姐姐有往来，这是我和她认识的契机。”
泠不知姬暻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
“我不意外。”她说道：“这同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城市太小，你姐姐又是做情报屋的，就算保密我们在交往的事，你姐姐也很快会发现。”姬暻看了泠一眼，扯了下嘴角：“你说你和她关系不好，我也要考虑到我家，为了不牵连到我家，我认为最好先和你一起去拜访你姐姐。”
哈？泠瞪大了眼睛，这绝对不行。
“我姐姐根本就无所谓我在做什么，虽说有血缘上的关系，我已经是平家的人，她就更不会做什么了。额日期额我和她的关系没有糟糕到会影响你家，”她立刻说道。
“去见一面，更保险。”姬暻说道。
泠急了，提高了声音，在风中喊道：“你真担心的话就不要和我交往，说白了，是你没考虑好。”
“对，是我没想到，牵连了你。”姬暻踩了刹车，停到路旁：“你要和我分手吗？”
泠：“？？？”
这怎么还无理取闹起来了，就和她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姬暻看上去好像要哭了，平日在她店里说难受很大程度是装的，她也受着，此刻却不一样。
他，真的那么喜欢自己？泠不明白，自己心里的“爱”早就死了吧，和那个人的离去一起。
“……契约没有时限，一般来说，要双方发自内心认为已达成，才可以解开。现在分手我就算违反了契约，所以我不打算分手。况且，我们很快还要——”
姬暻倾身抱住了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我担心失去你。”
泠的睫毛颤动了一瞬，心脏也在这一刻猛地跳动了一下。她不知道姬暻是对谁说出了这句话。是她，还是一直窝在店里的泠。
在姬暻眼里，她是替身，所以这话是对泠说的吧。
“我已经答应和你交往，契约存在的情况下，我不能主动提分手。”泠没有动作，静静说道：“……我真的不想去见姐姐。”
过了半晌，姬暻才松了力度。他抓着泠的肩膀，漂亮的眼睛凝望着她，笑道：“你给我奖励的话。”
“什么？”泠略微瞪大眼睛,中午的事悠然地回到脑海里。
这一次，姬暻没有等她。
泠没反应过来，瞳孔骤然缩小。街道上的声音在一瞬全部涌入她的耳中，超过了她能接受的容量，车停在繁茂的树木之下，随着夜风抚过，树叶摇曳的每一个幅度都被她捕捉。
柔软的触感，姬暻稍稍退开，温热的气息在两人触碰的鼻尖上蔓延。
姬暻勾起唇角，弯起眼睛，笑得像个偷吃到了糖果的小孩。
“——”
他还没说什么，以车子为中心，一旁路灯接连“啪”地灭去，随即是建筑物中的灯光，黑暗同海潮般扩散。
瞬息之间，大半城市断了电。
树木摇摆着枝条，满天星辰映入眼帘，姬暻拉过泠的手，仰头看向天空。
泠：“……”
你在看哪啊？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怎么什么都不说。
“今天的月亮真美。”姬暻笑道。
月亮，这个时候说什么月亮？！
但姬暻随即看向她，月光之下，他笑得灿烂，仿若波光粼粼的海面。
泠终是也转头，看向了天空。的确，很美。
第 25 章
办公室设在平曜酒店的家庭套房，站在落地窗前，能看到下方巨大的湖泊。
套房里有一个足以让多人打壁球的大客厅，设有开放式的厨房，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带休息室，洗手间和步入室更衣间的和卧室，还有一个公用的大阳台。
客厅隔成两部分，靠近阳台的位置放着张长桌和白板，近厨房的部分是休息区域。
泠隔天早晨发了消息，让几个正式成员到办公室见个面，确定一下计划。姬暻联系她说会晚点到，正好中午一起吃饭。
九点，泠到了办公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定好的上午十点，酒店房间的门终于被敲响。
戴着眼睛的黑发女性走了进来，泠看向她身后：“就你一个？”
百点了点头：“其他人还没来么？”
“真是懈怠啊。”泠走到厨房，问：“喝什么？”
“水就好。”百也走了过去：“之前没来得及介绍，我叫夏，是最高神的第二个女儿。”
泠朝她伸出手：“泠泠。”
“你和我认识的情报屋长得很像。”百轻握了她的手。
“啊，你也认识我姐姐。”泠笑道：“我和她关系不怎么好，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说起来，你也有一个姐姐吧。”
“……对。”百点了点头，接过泠手里的水杯：“谢谢。”
“不用客气。”泠走到沙发上：“可以的话，我想了解一下你的主法，这对今后的计划会有帮助。”
明明已经知道了，两个人都在装成别人，还真是有趣。
“我的法术很平均，可以说没有主法。”百说道。
果然会保密，这也是当然的，创世主法本就不能轻易示人。
“这么说，你和我一样。”泠说道：“不过我的法术并不强，主要负责后勤，应该不怎么会去现场。”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拿起手机：“姬暻和我说会晚到，你和其他人有联系吗？”
百顿了一下：“我有姜应炘的电话。”
“那麻烦你联系一下他吧，”百说道，“我再催一下姬暻——”
敲门声响起，百离得近，主动去开门。
泠不禁感叹，作为神女，百的教养实在好到不可思议，若是人人都和她一样，世界就要在美好中毁灭了。
走廊上，黑发的男人抬手扶住门：“抱歉，迟了。”
“没有，我也才刚到。”百说道。
姜应炘往里走去，泠他打招呼：“早上好。”
姜应炘点了点头，扫视了一遍房间：“姬暻还没来？”
“他说他要中午才能到。”泠晃了晃手机：“我们三个先拉个群吧。”
“Pingbong——”
三人小组建好了，名字叫做【神仙茶话会】，聊天界面的头像是一杯茶。
百：“……”
姜应炘：“……”
见两人沉默，泠开口：“怎么了？”
“有些随意。”姜应炘缓缓开口。
“那你说取什么？”泠挑眉。
姜应炘：“也无所谓。”
泠：“我只给你这么一次提意见的机会哦。”
“你觉得呢？”姜应炘问百。
“三个人吗，不拉姬暻？”
“哈哈，你真是个好孩子。”泠笑着感叹：“另外建个群拉他。他不会法术，主要负责和现地联系，打通这边的关系，如果隐地有事和需要法术驰援，发在茶话会群更合适。”
“我不属于隐地，也并非神。”姜应炘说道。
“我说你是你就是。”泠做了独断，随即问道：“喝什么？”
姜应炘：“……咖啡。”
接过咖啡，姜应炘坐到沙发上，百坐在他对面。端起杯子，姜应炘喝了一口，看向百，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姬暻和泠泠的关系。
“我先和你们说一下堕落神的情况吧。”泠拉过白板：“总不能为了等姬暻就在这里干坐着。”
百和姜应炘都看向白板，泠贴了张城市地图在上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对付堕落神的作战部会在这里？你们要不要出差？其他城市又怎么办？”她说着看向百：“你怎么想的？”
百：“……我只知道几百年一次的堕落神泛滥时期到了。”
可以说她对此一无所知，这次在隐地也查过，没找到相关的书目。
“堕落神有传染性，一旦一个神堕落了，周围的神也会在短时间内被同化，因此在发现堕落神的那刻，就要将他们从隐地驱除。”姜应炘说道：“驱除，不是杀死，因此弑神会反噬，在隐地被认为是大罪。能对堕落神出手的，除了拥有创世之法的神，只有被选中的存在，办公室设在这里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