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10)

淸渝摇摇头,跟了上去。

酒镇居住的人们大多面带微笑,生活富裕自在,想来是所产的酒销量很好,广销各地,赚得不少银两,整个城镇都显得异常热闹,行走的人们也都穿着华美衣饰。

羡水走在前头,四处问着哪家酒庄最好,哪些酒馆必须去一趟。

淸渝悠闲地跟在后面,看着一袭红衣耀眼夺目的少年东问西问,左瞧右瞧,上蹿下跳的,一刻也闲不住。

这红衣,晃眼看去还真是好看。

羡水在前问了好半天,像是终于想起了还有另一个人般,回头瞪淸渝,说:“你快点,我打听到了,槲栎酒庄就在那边。”

淸渝应了声,可步子还是这么慢。

羡水盯着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倒回去拖着淸渝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你化成人怎的就这么墨迹,听说那酒庄生意好,去晚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不剩也无所谓,明日再来就行。”淸渝说,“我们的目的是找同杜悦相关的人。”

羡水不甘地吐吐舌头,冲着清渝做了个鬼脸。

淸渝见了说:“你倒是把人类学了个八成。”

羡水没听懂,只是硬拽着淸渝加快了步伐,直直往前去,找那一家闻名四周的酒庄。

☆、7

第八章

槲栎酒庄店面不大,可店内满座,店外还排着长龙等着买酒,一问才知大多是从其他地方赶来尝这香醇美酒的人,本镇人并不多。

想来是本镇人本就自家产有酒,偶尔去槲栎尝尝味道便可,于是来这里的,几乎都是因着这槲栎的名声慕名而来。

透过长龙瞥见酒庄里坐着喝酒的人们欢笑畅饮,脸上泛红,有些醉意。可知这酒确实名不虚传,好喝得紧。

淸渝见着这么长的队伍,转身就想离开,被羡水扒着不让走。

淸渝低头看一眼羡水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退了一步:“我先去客栈订房休息,你在这里排队买酒。如果一时辰后你还没出来,我过来找你。”

羡水想着这样也可以,可怜巴巴地找淸渝要了银子,便自己排队。

这队一排,还真排了快一个时辰,羡水在队伍里听着旁人唠嗑。

“这槲栎酒庄的老板似乎是个年轻人呐,父亲退下来后刚换上去。”

“你怎知道?”

“我昨日便来买过,刚好碰见那镇长派人来这买酒供客人饮用,还是酒庄老板亲自迎接的。”

“……”

后来那两个人话题又转了几个弯,羡水听得直打瞌睡。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余晖点点。

羡水委屈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突然好想清渝和淸渝手里的绿果,四下看了看也没瞅着淸渝的灰白袍子,羡水有点后悔了,毕竟酒再多也填不满肚子。还不如明日一早再来。

羡水无意识地嘴里嘟囔着淸渝的名字,念着念着就全是果子的名字。

突然前面两三人吵闹起来,羡水就是那第四人,本该快轮到他买酒了,这下便更是凑前了点看怎么回事。

原来一个店长模样的中年人说今日的酒已卖完,明日赶早。

剩下的这几个人便是生气了,排了这么久的队,只换来一句明日赶早。

羡水本就肚子饿得不行,这下更是气得不行,冲上去嚷:“你们这生意做得忒不实诚了,酒怎的还会没得卖!分明是想以此诱人早起购买,做出一副热闹模样。”

不管前面的还是后面的,纷纷支持附和羡水,有说这酒限量怎么不早说的,还说明明看见那后面还有好些酒坛的,总之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中年人擦擦汗说:“实在是没办法,规矩如此,若是今天卖多了,明天便要少卖,今明两天卖的量不一致,我难交差啊。各位请早早歇息,明日早些时候来,保证有酒。”

旁边人还争论了几句,羡水看大家齐心协力斗店长,自己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信心和气势,鼓起了劲儿,还待再理论几句。

那边身着灰白袍子的淸渝便走了过来,眼睛只那么看一眼羡水,羡水本张开嘴准备说话,这下又慢慢闭上了。

“淸渝,这店太不讲理了。”羡水小声说,有些像受欺负的小孩终于等到了自家大人。

回去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淸渝这会儿精神好些了,说话也缓和了些,“这便是这店的规矩,你跟着凡人一样闹,可成样子?”

“怎么不成样子……”

淸渝瞥了眼羡水。

羡水换了个茬儿,委屈道:“我饿了。”

淸渝拿出两个绿果,放在羡水手里,说:“吃吧。”

两人退到了人群外,那人群中最嚣张的羡水离开了,三三两两的人便也慢慢偃旗息鼓,算是被店长劝了下来,终于是放弃了准备离开。

羡水捧着绿果吃得起劲儿,忘了离开,也忘了酒,就站那台阶下吃。淸渝不催他,在旁边静静等着。

许是还不适应人类的吃法,羡水双手捧着果子,埋着头啃,淸渝在一旁提醒了好几次人类是手拿着递到嘴里吃,可羡水就是改不了。

淸渝见着羡水这滑稽模样,不由地摇着头笑,叹道:“你这样子……”

“我这样子怎么了?”羡水砸吧着嘴。

清渝却什么都不肯说。

两人说着,就见有两个年轻人迈入酒馆,一橙色袍子,一深蓝色袍子,那店长急忙迎了上去,还将几坛酒递给了那穿深蓝色袍子的年轻人,接着两个年轻人站在店前聊了许久。

羡水吃了个半饱,有了劲儿,趁淸渝还未反应便冲了过去,指着那几坛酒,质问店长这究竟怎么回事。

淸渝赶过来就听见那橙色袍子的年轻人解释说:“这是镇长昨日便定好的酒,只是今日才来拿。”

羡水瞪那个橙色袍子的人,问:“你是镇长派来的?”

橙色袍子的年轻人笑笑,左边露有一个小梨涡,透露出几分可爱,说:“不是,我是这酒庄老板,这位才是镇长派来的。”

羡水移目看去,那穿深蓝袍子的年轻人剑眉星目,成熟稳重,这会儿朝羡水微一点头。

待淸渝过来,那酒庄老板神色变了变,羡水见着了,奇怪地皱眉,忽而看到橙色男子佩戴的玉佩,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指着那老板说:“你,你,你是妖……”

淸渝悄施法术禁住了羡水的嘴,暗自拽过羡水,并接过话头说:“你是要我们明日过来,”告辞着说:“那么我们便明日再来。”

羡水看着脸色微变的酒庄老板和神色淡漠的镇长派来的人,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被淸渝拽着走了。

待离得远了,淸渝才将禁术解开。

羡水突然能说话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淸渝在他身侧开口:“知你想说什么,只是除了那老板其余都是人类。你说话还是不够慎重,我可不是钦源,若是你说了什么关于妖的事,没有人会运用禁术消耗自己的生命去改变凡人记忆的。若是因着这缘故这情劫出了什么岔,杜悦仙人寻不到便拿你开刀。”

羡水听了,撇撇嘴,再度不开心地说:“知道知道,你这自私鬼除了你自己,哪儿还会顾其他人。”

淸渝张开口想反驳,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闭上了嘴。

两人到了客栈,羡水进门便躺在了床上不想动,他嘟囔着:“没想到床这么舒服……”

淸渝说:“你的房间在隔壁。”

“什么?”

“你已经是人类了,自然要分开睡。”

“分开做什么?睡在一起才暖和呀。”

“在人间,除了夫妻,常人一般分床睡。”

“夫妻?”

淸渝显然不想解释,只说:“总之不是我们这般关系,我已经订下了两间房,若你要睡这间,我便去隔壁。”

羡水坐在床上撒气,说:“那你便教我怎么变回麻雀,我不做人了。”

淸渝啼笑皆非,说:“你自己都不知怎么变,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连变成人身都是借助仙人的指引,这会儿变回去岂是说变就变的事?”

羡水扒着淸渝的手不放。

淸渝轻轻拂开说:“刚开始不习惯很正常,会慢慢习惯的。”

羡水不放弃地又继续去扒淸渝的手。

两个人就晚上怎么睡这个问题讨论了半天,最后淸渝凭借法力比羡水高,挣脱开来,去了隔壁房间。

入夜,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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