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番外(58)
“我今日要出去玩,下学后你先别回家,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少女似乎想起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难得对他说话还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少年心中掠过一丝阴影。
“你去哪里?”他沉默片刻,发问了。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少女微微皱眉。
“我……”少年刚想说话,就被少女打断。
“我不会带着你去的。”她笑得明媚,“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吧。”
郁宿舟眼神越发黯淡,江未眠看着,反而笑得开心:“喂,你伤心什么呀?”
“我带你来学堂已经不错了。
“别太贪心。”
她声音明朗,却仿佛一把破碎的冰,揉在了他心间。他心中一片秋风瑟瑟,无垠冰原。
半晌后,少年道:“好。”
少女拍拍他肩,圆而剔透的眼眸看着他:“那就这样说定了,爹爹问的话,你就说我在读书。”
“你会回来吧?”少年忽然打断了她。
少女没有应声,眼眸弯弯地望着庭前杏花树。
少年顿了片刻,难得执拗道:“你会回来吧?”
少女漫不经心闷闷答了一声:“嗯。”
她脚底石子滚了一圈又一圈,少年眼中蒙起一层阴云。
那想了千万遍的想法又在心中那阴暗的角落滋生成长。
不如多生病,再病弱一点,她就不能出去找别人玩了吧。那时候,就只能由他,天天照顾她。
她再不愿意,也会喜欢他的。
只要他听话——他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她喜欢的容貌。
可她偏偏爱看她哭,不爱看他笑。
他不愿意哭,也不会哭,哭得多了,她见得多了,也许便不再新奇了——她向来是喜新厌旧的性子。
非要把眼睛给挖下来,才能多看看他吗?
江未眠抬头,又看见他那晦暗不明的眼神,缩了缩:“你又怎么了?”
她害怕了。
少年迅速收回目光,乖巧低头。
“我会等着你的。”
江未眠不明所以地应了声“嗯”。
她咕咕哝哝道:“小怪物。”不等着她,他还想一个人回去啊。
小时候那般任由欺侮,长大之后,她也照样可以欺负他。
而且若是她不回来,他又能如何?
竟然敢那样看着她。
少女心中有些不满,逆反心理逐渐冒头——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等他?不过一个小奴隶罢了。她还必须日日带着他。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学堂里多少人笑话她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秧子吗?
想到这里,她心思一动,拉他衣袖,踮起脚在他耳边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顺道一起给你买回来?”
少年一双朦胧的眼睛顿时亮起,灼烧得江未眠心中浮起一丝奇异的愧疚,虽然很快就湮灭了。
“谢谢。不用。”少年舔舔嘴唇,生硬答道。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愉悦不要过于外露。他知道,她喜欢新奇的东西,自己倘若露出一点愉悦,下一次,她兴许就觉得没意思了。
但江未眠撞进他一双情绪平静的眸子,冷哼一声,依旧道:“算了,你也太没意思了。”
岸边乌篷悠悠,桨打白浪似叙话。
江未眠带着徐坐霞走在村道上,江未眠嘴角还沾着糖葫芦渣子,笑盈盈看着徐坐霞:“没事的,我们寄住的房子还有一间空屋子,我去问问那家婶娘,你是个读书人,她一定会同意让你寄住的。”
书生心事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多谢江姑娘了。”
“徐公子这次出行,准备去哪里呢?”江未眠状似不经意询问道。
徐坐霞苦笑一声:“先祖基业在姑苏,我回去打理祖产。”
“咦?”江未眠疑惑道,“你不读书了吗?”
只见徐坐霞眸中伤感之色升腾:“父母年迈,长兄初逝。”
“啊,”天真爽朗的少女面带愧疚,“对不起,节哀顺变。”
徐坐霞见她歉疚,挥手道:“无碍的。”
“江姑娘,你们又是要去往何处呢?”
江未眠笑眼弯弯:“我们呀。我们去长安。”
转眼间,已经到了座小院落前,江未眠熟络地在院外喊:“婶娘,你在家吗?”
少女甜而脆的声音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衔着一枝春风,吹散了徐坐霞近日来心中的阴云。
“徐公子不必过于伤感,”少女拍他肩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很快有人应声了,那婶娘极其热情地将她二人迎进去。
江未眠探出个脑袋:“婶娘,我闻到香味了!”
徐坐霞这才后知后觉嗅到一丝清甜。
婶娘笑眯眯道:“小丫头嘴甜!”
她招招手,让二人跟随她来,进了厨房,揭开蒸笼,江未眠这才看见蒸笼里躺着一排排雪白蓬松的糕点。
她眼神大亮:“这是什么?”
那婶娘拿个布包给她包了好几个:“奶糕,你尝尝。”
徐坐霞便见少女圆圆笑眼惊异睁大,显得更加可爱:“好好吃!”
“比糖糕还好吃!”
婶娘一脸母爱,捏捏她鼓鼓脸颊,慈祥看着她吃完:“还要吗?”
江未眠及时止损,摇摇头:“婶娘,我找你还有事儿呢!”
江未眠将徐坐霞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后,婶娘宽宥答应了。
二人便带着奶糕满载而归。
徐坐霞行李全背负在肩上包裹中,收拾起来格外轻松,很快,二人便坐在庭前聊起天来。
徐坐霞只觉得和江未眠说话如春风拂面,轻松自在,连散心头愁绪。江未眠也成功地打探到了徐坐霞姑苏家中的情况。
系统不由赞叹道:“宿主,高明。”
江未眠耸耸肩:“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按照剧情来说,月姐姐分明救了徐坐霞的哥哥,却因为他一些行为,险些死在鬼宅中?”
少女眼中闪过浓重思虑:“这段剧情,现在应该是我走。我自然得仔细思考。”
她在脑海中翻开原书,对照着徐坐霞所言一一比照。
按徐坐霞所言,自家兄长自幼爱看志异,为何在月秋崖询问他时,表示自己对于鬼怪之事一无所知?徐坐霞曾言,兄长自幼身体康健,为何会在鬼宅逃亡之中,说自己自幼体弱,难以奔跑离开?
重重疑点,江未眠一一记在心中。
面上她含笑,听着徐坐霞说话,时不时点头,乖巧又可亲,心底却已经打好主意——到时候,在鬼宅中,一定要多多提防徐坐霞的哥哥。
郁宿舟和月秋崖慕寒三人再度走进院子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少年方才含笑的眼眸滞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和月秋崖慕寒谈笑风生。
江未眠却笑着站起来,迎上前,向月秋崖和慕寒介绍徐坐霞。
徐坐霞生得温润清秀,言谈举止有礼,月秋崖等人对他印象都不错。
而郁宿舟目光落在江未眠手中奶糕上,面色微冷。
江未眠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一瞬的失态,依旧在聊天。
而郁宿舟打断了她的话头,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看她:“阿眠,这是从何处买的?”
他话音刚落,月秋崖便也瞧见了那奶糕,欣喜道:“这奶糕极为香甜,我今晨才与阿舟聊天时提及我许多年未曾再吃到过了,竟不知这村里有人会做?”
江未眠将这话听在了心中,笑颜如花:“月姐姐尝尝,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月秋崖刮刮她鼻头:“小馋猫,快吃吧。”
“昨夜还闹着要吃糖糕,今日就不要糖糕,要奶糕了,真是喜新厌旧啊。”慕寒打趣儿道。
而一旁并未得到回应的少年,眼眸掠过暗芒。
“喜新厌旧”。
她的确如是。
江未眠其实听见了郁宿舟问她什么,正准备回答时,便听见月秋崖说的这一番话,便知晓郁宿舟必然是想给月秋崖买一份去,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在哪里找到的。
讨好月姐姐?想得美呢。
江未眠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明日便去找那婶娘学学,如何做奶糕。
月秋崖之前不愿上路,其实是为了她,她身体太弱,若是一路太险,她必定不好受。
而且昨日淋雨,受到惊吓,按她身体状况,应该至少会发高热的。
她隐约记得,昨夜有人给她以灵力温养了经脉,想必是月秋崖担忧她生病。
徐坐霞话少,在热情地江未眠身后,只默默看着她,勾起点温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