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番外(6)
她抬眼露出个无辜的微笑:“郁宿舟?”
郁宿舟明显察觉到,昔日怯懦的,虽然喜欢他的脸,但是也只敢在他睡着时欣赏的小色痞,今天非但不害羞了,还和他杠上了。
“阿眠,你生气了?”
江未眠差点被他逗笑了。看他这样,是还打算诓骗她呢?
不是吧不是吧,他还真以为自己没露出一点破绽吧?
江未眠仔细想过了,对付他这种人,就要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他能装,他能演,她就得装得更像,演得更真。
要是让他能够再继续伪装,黑化值是永远遏制不下去的。
她必须,一点点让他露出自己的尖牙利爪。这种猛兽,越是暴露自己的本性,就越会容易对她这种无害的小白兔放松警惕。
当然,等他露出尖牙利爪之时,她已经驯服他了。
“是因为我没能保护你吗?”少年雪白的脸上带着点惨然之色,“当时我被那镜中魅转移……”
那小丫鬟想起他代替自己的守夜之恩,决定报答他一下,帮腔道:“是啊,郁宿舟也差点死了呢。”
“找到他的时候,他前胸都破了碗大个口!”
江未眠听闻小丫鬟的描述,心想这人还真的挺狠的——自己动手伤自己,还下这么重的手,就是为了不被怀疑。
江未眠情不自禁:“不愧是你。”
郁宿舟琉璃似的眼眸一转,带着点惶惑。
“我是说,真是勇敢,不像我,忍受不了一点痛。”江未眠补充道,“我没有生气啊。”
“你也遇到了危险。”江未眠恳切道,“倘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郁宿舟的指尖一颤。
“黑化值减一。”系统毫无感情地播报。
江未眠琢磨了一下,觉得这阴晴不定的少年小变态还挺好哄的。
她满脸笑容,伸手去拽他的衣角:“所以,跟我回去,我给你擦药吧。”
她眼见着少年扬起一个堪称阳光治愈的微笑:“好。”
“黑化值加十。”
江未眠:!!
她迅速松开攥着他衣袖的指尖。
妈妈,这里有变态啊!
是一面阳光灿烂地对你微笑,一面心里琢磨着怎么杀你的变态啊!
郁宿舟听话地跟着江未眠走进她的小院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脊背上。小姑娘走路轻巧得像只兔子,让他想起,她平日里为了显得端庄练习闺秀走步的时候。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她似乎变了很多。
少年勾起唇角笑了笑,带着点戾气。这双蹦蹦跳跳的腿,日后应当从哪里开始截断呢?膝盖?还是——连根截断?
小姑娘的手指晶莹洁白,上面粉色的指甲蓄得很长。
若是将竹签插进去……
江未眠心惊肉跳,不知道小变态看着她的背影又在想什么,怎么黑化值又开始不断增加啊?
这人脑子里都是什么危险想法啊!
于是她猛然转过身,对他粲然一笑:“郁宿舟,你快点啊。”
黑化值迅速降低下去。
郁宿舟突然被她灿烂的笑颜晃了一下,心头的杂念竟然悉数烟消云散。
黑化值大跳水之后,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迅速提升到六十。
江未眠:我还是个孩子,我好累。
他到底是在和她生气还是和自己生气啊?
郁宿舟望着廊角残留的一抹暗红色。他眸光一深,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郁宿舟和她进入了房间后,江未眠吩咐他:“脱衣服吧。”
见他许久不动,江未眠抬头怪异问他:“愣着做什么?”
“等我来帮你吗?也不是不行……”
少年动作一顿,艰涩开口道:“我自己来就好。”
搞得跟什么贞洁烈妇一样。
江未眠笑嘻嘻看着他。
问就是哈哈哈好爽哦,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江未眠愉快地想。
郁宿舟看着少女的足尖在小绣墩前一晃一晃,显然十分愉悦。
“宿主,你这样真的不怕得罪他吗?”系统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江未眠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得了吧。现在得罪就得罪。”趁着他还是个四处受限制的小老虎崽子。
我们的目标,是让小老虎崽子露出尖牙利爪。
不是企图把小老虎崽子养成一只小猫咪。何况,这两个本来就是不同的物种,小老虎崽子,永远不可能变成小猫咪。把他当做小猫咪养,只能有一个结果。
就是原著里,彻底完球。江未眠到死前,才看到他小猫咪皮囊下的爪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这会儿,郁宿舟还没有解开这个手镯。而江未眠打算让他永远也没办法解开。
原著里,郁宿舟之所以能挣脱束缚,是因为江未眠主动解开了手镯,因为那时候,郁宿舟已经是她的心上人了。
傻姑娘,喜欢谁不好,喜欢个小变态。
轻巧的一声,郁宿舟看到小姑娘从绣墩上跳下来,拍拍手,跃跃欲试。让郁宿舟想起了小白兔。
小白兔走向了小老虎。
小白兔面对着少年血痕遍体的脊背,用声音表达惊讶:“你伤得好重。”
郁宿舟看不到她的神情。江未眠看得出来,他很不习惯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不过他很快会习惯的。江未眠想。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学会信任我吧,小变态。
她下手不轻,但是少年一直闷不作声。她看见了他胸口上,他自己划出来的伤口。
于是她顺便转了个弯,给他胸口也上了药。
感受到她的指尖落在了他胸口,少年垂眸望着她头顶的发旋。
他眼中都是遏制不住的暴戾。
脖颈很细,一捏就碎。
江未眠感受到了他不平稳的呼吸,手指顿了顿,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霍然抬头:“怎么了,很痛吗?”
痛就对了。
她戳了好几下呢嘻嘻。
郁宿舟猝不及防地收回眼神,甚至颇有些狼狈地转移了视线。
“那我轻点。”她叹口气,笑了笑,“我给你吹吹。”
随后又轻又暖的风便拂过他的胸口。
郁宿舟感受到了除了痛之外的感受,很奇妙的痒。
“不用吹,”少年往后一躲,“我不疼。”
“哦。”江未眠神色淡然。
不痛是吧,那我手再重一点,让小崽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江未眠下手挺不知轻重的,但是郁宿舟也没怀疑,她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时兴起要给他擦药也很正常,不会擦药也很正常。
擦完药,江未眠心里也爽了,便放他走了。
月秋崖望见她走神,无奈地笑了笑。
眠眠还是这样。
月秋崖的思绪飘回过往,十多年前,她家无故被妖魔盯上灭门,她曾寄住江家许久,那时,她和眠眠一同习字读书,眠眠也总是被夫子批评不够认真。
因此她毫不在意江未眠的走神,甚至还觉得亲切。
江未眠这厢走神,江老爷却对月秋崖更加热切。江未眠年幼丧母,江老爷把她当眼珠子来宠,如今故人之女成为了女儿的救命恩人,江老爷只能不住邀约月秋崖多住几日。
江未眠总算回过神来,看见了月秋崖在用慈祥的眼光看着她,心里总算明白了险恶路途中,原主为什么还能保持拖油瓶属性,什么都不学。
唉,原主最大的敌人,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月秋崖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呸,慈母多败儿。
月秋崖一身月白色衣裙,清冷的眉目不染人间烟火气——除了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
堂内还有一个人,是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他生得清隽非凡,一副主角相。想必就是男主慕寒了。
月秋崖见江未眠在打量慕寒,那冰山般的面庞上便露出一丝笑意:“眠眠,这是慕寒,我的同伴。”
这会儿,慕寒和月秋崖还没确定关系。江未眠对着月秋崖点点头,便笑得甜甜:“慕寒哥哥,我是江未眠。”
月秋崖满眼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和欣慰。慕寒对谁都是清风明月的温和,看不出喜恶。
而郁宿舟看着她的笑颜,只觉得刺眼。
今日的小姑娘还是穿了一身鲜亮的石榴红齐胸襦裙,衬得黑发黑眸越发鲜亮,但为了见客,她梳了个百合髻,看上去像是两只兔耳朵,充满了人为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