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番外(47)
江未眠前脚才踩上梯,子,后脚爆破符就一声炸响。
她回眸便看见那只可以攀援墙壁的怪物推开了窗户。
郁宿舟脚步一转,竟然面对了那只怪物,甚至被挤到了难以到上面去的地方。
江未眠怔住:“郁宿舟,你做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被那怪物逼退,不断后挪。
如今局面看来,甚至像是为了保护她,祸水东引。
江老爷在上头看着,心情复杂。
他暗叹一声,也是个忠仆。
而江未眠才不会将郁宿舟想得那么简单,她心中始终有不妙预感。小变态若是这么好打动,愿意为她冒险,她还用攻略他吗?
江未眠犹豫片刻,爬上□□,到了江老爷身侧。
少年见她爬上去了,眼中带笑,似乎了无遗憾。江老爷心中大震,这孩子,竟然愿意为眠眠牺牲到这个地步吗?
江未眠到了房顶,却没有回应江老爷要将她拉上去的手,而是自袖中掏出了一沓符纸,送到了他手中。
江未眠匆匆道:“爹,这个东西你拿好防身,我将梯,子撤下来,那些不能攀爬的怪物就不能伤害您了。”
若是碰上会攀爬的,她和江老爷站在高处也没用。
所以她要下去。
保护好爹。
她眼神一转,落在不断被逼退的少年身上——也要搞清楚,这人究竟又要干什么。
刺史在府中焦虑踱步。
方才那被吓昏的姨娘已经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刺史,便含泪哭诉:“大人,妾身好怕。”
奈何以往最是疼爱她,摘星来哄的刺史却丝毫不觉,依旧负袖思虑。
她见情况不对,小心翼翼问刺史:“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刺史却伸手安抚她,转身问侍候的老仆:“还有多久天亮?”
老仆颔首:“一个时辰。”
“不知百姓可否能撑到那时。”老仆叹息一声。
刺史派去查看的人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大人,烽火台上传来消息,已有怪物朝他们那里去了!”
刺史长叹一口气,听闻外头惨叫不止,满额头豆大的冷汗,不住捶胸,总算下定决心:“封锁益州!”
那姨娘听闻,惊道:“大人?”
“封锁益州城是笔不小损失啊。”姨娘抱住刺史右臂,“大人三思啊!”
刺史梗脖摇头,浑身紧绷:“我如何不知晓!”
姨娘抓着他衣袖,哀哀道:“大人,明日妾的绸缎胭脂便到了……”
刺史霍然甩开衣袖:“糊涂!”
姨娘也被唬了一跳,傻在原地:“大人……”
刺史鼻息粗重,带着显然怒意:“我是父母官!”
姨娘心中不屑,心想你提高赋税之时,难道便不是父母官了?开口却是软和:“是妾身糊涂了。”
“刺史府现今是保住了。”老仆人眼见姨娘眼中不屑神色,叹息一声开口,“慕公子方才留了道符纸,有了符纸,怪物进不来。”
刺史闭上眼睛:“确定怪物进不来?”
老仆人颔首。
刺史长叹一口气:“带兵随我出去救百姓。”
“这一城的人,总不能只由月大家,慕公子来救。”
“救了人,送到咱们府中,差府中大夫来救。”
他手一挥:“出发。”
一道镜片水纹,月秋崖闭上眼睛。
月落孤山,血色漫野。
“我窥探到了你的秘密,月大家。”阴魅桀桀怪笑,“你不如放了我,我们结盟如何?”
月秋崖眼眸紧闭,默念清心咒。
规避所有蛊惑,保持心境澄明无邪。
然而魔化的阴魅依旧没有放弃,月秋崖只感受到有无数触须在自己脑海中翻搅,勾起碎片一样可以割裂她心脏的记忆。
阴魅的耳语还在耳畔:“唔,月大家,我现在已经掌控了你所有的秘密。”
“你身上那只大妖,他们知道吗?”
这句话险些破了月秋崖的稳定无波的心境。
她面庞抽搐一下,咬紧了牙关,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我若是此刻将你记忆里的秘密全部抖落,这益州还会有人信任你是捉妖大家吗?”
“也许,他们会选择相信我?”
月秋崖手中红伞旋转一道伞骨,她闭眼,周遭树木高耸如云。
阴魅旋转如风:“月秋崖,你当真不与我合作?”
“你便是有如此自信,相信你能控制你那身体里时刻窥伺你的大妖?”
“也是。”阴魅见她不为所动,冷笑一声,“你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经历灭门之后,你现在还能使用符纸,牵连了别人之后,你还有脸再来见她。”
“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会死。”
“你和那天煞孤星的小子相差不离吧,这也是为什么你一再忍耐放过他的原因吧。”
“因为,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你不敢承认的自己啊。”
这一句话犹如诛心之剑,直直戳向月秋崖心窝。
天雷一声,划开夜幕。
“你在乎的人,也都会因你而死。”
许多年前的声音,如梦魇一般纠缠,与阴魅的声音重合。
月秋崖终于陷入了阴魅为她织造的噩梦之中。
笼子倾翻,自内里滚出个黑灰的影子。
月秋崖躲在帘子后,好奇地打量,父亲的手指落在她发间,温和道:“秋崖,你看,那就是你的使徒。”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
那是只小狐狸。
她怯怯伸手,接过了那只狐狸:“谢谢父亲!”
父亲把握着她的手:“现在父亲教你来画契约印。”
一笔一划。
一滴血低落,那符纸燃烧起来。
燃烧到了若干年后的月府。
月亮低垂,染上血色。
她茫然站在府邸中央,呆呆地呼唤:“父亲,父亲……?”
没有人,顷刻之间,府邸在记忆里化为飞灰烟尘。
那只熟悉的,给她梳头,擦脸的柔软的手,满是血痕,将她自黑暗中推出,随后被掩埋进了楼宇废墟之中。
父亲站在她面前,血色的眼眸灵力都是贪婪和吞噬的欲望。他向她伸出手,她向后坠落,无边深渊。
小狐狸在她怀中,她唯有悲鸣。
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
救救我,救救我。
她的泪水落在腮边,瞳孔失焦。有没有人,能够救我?
无声的,无物的世界,无光的,无影子的空寂。
她缓缓闭上眼睛。
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对上那双圆溜溜的机灵的眼睛。
“月姐姐,快跑!”
月秋崖睁开眼睛。
阴魅没想到她能够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月秋崖手中的红伞便生出荆棘,刺破了云雾,找准了它隐没在其中的身形,符纸封喉。
女子如云松般的脊背笔直,沧浪浮沉皆不入眼眸。
叶落生根,白云苍狗。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智薄弱,一叶便可障目的女孩。
她如今,有要保护的人,披荆斩棘,披肝沥胆前进至今,不过为了此刻
护她周全。
保护苍生黎民,是她的职责。
保护她,是她的……信念。
慕寒撇开那刀刃,笑容浅淡:“果然是你们。”
那黑袍人揭开风帽,行了个礼笑了笑:“公子。”
他目光落在慕寒手中的唐刀上,带着些许玩味和意外:“公子用刀?”
李明敏发觉了,慕寒在这人面前全然放松的戒备。
她上前来,因为被长久地忽略而感到不悦,作困惑道:“慕公子,这位是?”
慕寒正欲说话,却感受到周遭的怪物又开始骚动,做个息声状。
他神色凝重:“可是秋崖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黑袍人了然望他一眼,道:“家主很好奇,它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公子,你最近似乎和她太过亲近了些?”那黑袍人声音中带着点狡黠的笑。
慕寒没有管他的调笑,只是极淡地问了一句:“城里的怪物,也是父亲的安排?”
黑袍人后撤一步,耸肩:“这可不是家主大人安排的。家主大人可不会害百姓。”
慕寒不置可否。
“你知道吧?”黑袍人叹口气,“最近龙脉不稳,星辰倒行,各地都不太平,我们本来只是来看一眼,谁知道运道不济,碰上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