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反派没有心+番外(137)
主人?江未眠一时难以理解这个词汇。
“主人就是,”少年眸光温暖而富有耐心,让她发自身心地想要依赖信任,“你可以掌控奴隶的行为,未来,生死。”
“他是被你掌控的东西。”
江未眠还是不太明白,于是郁宿舟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试试,命令他。”
他的气息是温热的暖的,在她耳边,惹得她笑。
娜宁望着主人。他等待着主人对他下达第一个命令。
他俯首以最美的姿态虔诚地等待了良久,却等来了一句轻飘飘银铃一般的:“那我命令你,现在出去。”
娜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他带着怨愤下意识看向了郁宿舟,但郁宿舟神色却无辜,神色甚至比他更彷徨,让娜宁都是一愣。
郁宿舟对他道:“娜宁,你先在回房间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娜宁不情不愿地出去了,临走之前,他还哀怨地看了江未眠一眼,却发现自己没有引起对方一点注意。
江未眠似乎理解了“奴隶”“主人”这两个令人费解的词汇,于是她好学地问道:“那你是我的主人吗?”
少年咽喉里带着点涩意,他深深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那你是我的奴隶吗?”江未眠问道。
“不是。”少年的手掌带着温暖柔和的气息,抚在她肩头,让她不知为何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江未眠一时有些失望,但她毫不气馁,她明亮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那你是什么?”
“我是主人,你是什么?”
江未眠猫似的在他身上蹭了一圈。
她面容上露出的笑意毫不作伪,像是个初生的婴儿。
郁宿舟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一张白纸了。
他可以随意在上面留下他的印记。
郁宿舟按捺住心头那点快乐的燥意,道:“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江未眠皱了皱眉头,如同刚刚出壳的小鸡一般,懵懂地产生了奇异的雏鸟情结。
她感受到,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面前的人不会骗她,他说的都是对的。
最亲近的人?
那就是最亲近的人吧。
“所以,我不用听你的话?”江未眠继续追问道。
少年手臂收紧,抱得她有点不舒服,她皱着眉头想要出去,却听见他开口道:“不,你要听话。”
“那你不就是我的主人?”江未眠抬起眼,有些不满。
少年一双黝黑的墨色眼瞳如同夜幕一般,他认真道:“不,最亲近的人也要听话的。”
江未眠有些失望,随后她耷拉着眉眼,对他道:“那最亲近的娇娇,我饿了。”
“最亲近的娇娇,你搂得我有点痛。”
少年眼眸温暖,他松开了手,道:“阿眠今天醒了,还没有梳妆,梳妆之后,哥哥带你去吃早饭。”
江未眠皱了皱眉,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哥哥是谁?哥哥会带我去吃早饭?”
“我要吃早饭,我不要娇娇。”
眼前漂亮的少年愣了愣,对她展开一个同样好看的笑颜。
随后他按照往常一样将她抱到了梳妆台前的柜子前。矮凳子上,她晃荡着脚,好奇地看着他。
随后她看见他净了手,从一个小罐子里沾了点雪白的东西。
江未眠眼睛亮了亮:“糖!”
“嗯,是糖。”少年蹲在矮凳上的少女身前,平视她,在她唇上一点。
“阿眠,吃到了糖,醒了吗?”
少女砸吧着嘴,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幸福的小松鼠,她晃荡着雪白的脚,点头:“醒了醒了!”
糖,她喜欢糖!
“我还要糖!”她嘴巴里没有味道了,她失望地睁开眼,“只有一点点。”
少年勾起唇笑,揉了揉她的头,道:“梳妆完,奖励你。”
江未眠更失望,她本来想要撒娇再要一点,但是想起待会儿会有哥哥带她吃早饭,于是便想要快点梳妆。
她拿起了梳子。
一盏茶后,郁宿舟望着她都要哭出来的表情,悄悄笑了笑。
“阿眠还没有梳妆好吗?”他故意这么问她。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一把扔开了梳子:“什么破东西!”
见她瘪嘴,少年不动声色地笑。
“怎么办呢,早饭要没有了。”他声音带着点遗憾意味。
阿眠脾气本就不算好。
如今加上孩子心性的影响,只会让她更生气。
然而下一瞬,她抬眼,咕咕哝哝委委屈屈:“娇娇,我好饿。”
郁宿舟只感觉心中哪里下陷了一块,尽是柔软。
他俯身,捡起那可怜的险些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梳子,道:“要不要帮你?”
阿眠见自己得逞,弯了弯眼睛笑得更狡黠。
郁宿舟见她神情便知道这是她故意的。
但是他第一次在她的计策下心甘情愿地中招。
他指尖触到她黑色发丝,轻轻一握。木梳自发顶一点点梳到发尾。
屋内,阳光里飞舞着细碎尘埃,尘埃里有一对影子。
树木清清翠翠,鸟鸣声声。
江未眠百无聊赖地玩着她新从自己身上找到的白色小匕首,再抬眼时,镜子里的人已经有了了好看的兔子耳朵一样的发髻。
她弯了弯眼睛,笑道:“兔子。”
“娇娇,你好厉害。”
郁宿舟不知道结了多少次这样的发髻,如今自然得心应手。
他早在之前就想要接手她的梳妆,奈何他没有机会。他自己拿自己练了不知多少次手了。
如今才有一点点擦干净他的明珠,让宝物的光在他手下更加清晰地显露的机会。
他极其细心地打理她。
她都要再睡着了,头一歪一歪,又尝到了甜甜的味道。
她猛地睁开眼,睡眼朦胧问:“娇娇,吃饭了吗?”
少年的面容在光影中格外模糊,他似乎是又笑了笑,随后道:“嗯。”
嘴边甜甜的味道还在,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几乎是带着蛮力塞进了嘴巴里。
郁宿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个动作,但是他没有收回手。
她像只没睡醒的猫似的,一点点舔干净了他为了引诱她而沾染上的糖霜。
随后她揉了揉眼睛,一把放开他的手,道:“我饿了。”
阳光下,她浅褐色的眼眸如同琥珀一般,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又倦又懒。
小猫摊开了肚子,一本正经告诉他,她饿了。
若非腹腔处的疼痛,他几乎要怀疑这是一个梦了。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给她穿上绣鞋,嘴角带着微笑。
不,不是梦,不会是梦。
她真的是他的了。
“带我去吃饭的哥哥呢?”江未眠趴在他背上,百无聊赖玩着他满背的黑发。
“我带你去吃饭。”少年脊背平阔,她软软倚靠着,将耳朵贴在他背上,听见自他身体里传来的回答。
随后她机警道:“你不是说哥哥带我去吃饭?”
少年低声笑了下。
“嗯,哥哥带你去吃饭。”
江未眠反应极慢的脑瓜转了个弯,随后默默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表示惊讶:“原来娇娇就是哥哥。”
好奇怪,娇娇既是娇娇,还是哥哥。
不过她脑子里有好多这样的词,她却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哥哥是什么?”她又问道。
少年顿了顿:“娇娇是什么,哥哥就是什么。”
“阿眠是什么,主人就是什么。”江未眠举一反三。
“真聪明。”少年声音含笑。
江未眠慢悠悠地摇到了前厅。
她还玩着那白色的匕首。几乎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郁宿舟拿走她的白色匕首,递给她筷子:“吃饭。”
江未眠看见筷子,一把将白色匕首丢掉,眼睛发光地看着菜碟。
糖糕。好多糖糕。
看着她两眼发光,少年无奈地俯身,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揣回了她的怀里。
江未眠问他:“娇娇,这是什么?”
郁宿舟没有回答。她察觉出来,她扔了匕首,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于是她探过头来,直勾勾看他,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哥哥,这是什么?”
少年神色温柔依旧,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激起他平静心湖的一丝涟漪。
“这是匕首。”他低声道。
江未眠吃着糖糕,声音模糊:“这个匕首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