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剑下留鱼!(245)

作者:烬天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裴焱(无渊)|孤尘仙君·洛寒州 ┃受君直到被压都觉得自己攻_(:3」∠)_它是你老婆!!!立意:治愈童年伤痕,积极阳光地面对生活,才能获得幸福。谁都知道六界有个实力强悍的神经病仙君,专找妖魔不痛快。好坏?善恶?不,人家不管的,是妖魔他就不会放过,所以才叫神经病啊。裴焱原本在现世混得好好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一不小心被备受欺凌、软弱无能妖界七皇子灵魂互换了。点击展开

不知过了多久, 她也不知自己被他带到了哪里,只隐约听见耳旁有人在说话, 什么“蛊血为引”、“可稳固她的魂魄”,另一个声音说着“可是会有损军师的魂元”、“易招邪物侵袭”之类。

那个幽静好听的声音最后道:“无妨。”

然后她便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贴在她额头上,随后血的腥甜味扑入鼻中又涌入喉中, 有人在喂她喝自己的血。

她好渴,好饿,急不可耐地吞咽起来,意识在这之间慢慢游离而远。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她看见自己躺在床上,远处一个人背对着她,看着书案,似乎是在看书,他手中还拿着一支笔在写字。

她慢慢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那个人听到声音,转过了头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伊吕。

眼神幽远,气质沉静,眉目温淡,清雅如画。

她从未见过这样让人感到安心和舒服的男人。

他长得很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眼睛,像最清的井水一样,澄澈剔透,又深远地望不到底。

一刹那间冒出来的想法,就那样没来由地刻在了她心上:她想让这双眼睛永远只看着自己。

这个叫伊吕的男人救了她,那必定是想要自己帮他做什么的。

干活吗?

能下床以后她就去擦洗他的桌案,劈砍院子里的柴火,拔掉院子里的杂草。

但是伊吕劝阻了她。

“不必。”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不是捡她回来干活的?那他想要让她干什么?

她在等他说,她希望他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被留下,才有可能继续被这双眼睛所注视着。

“先生,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走近了两步,那双清澈的眼眸好像有水在晃动,让她觉得对于她说的话,他是不厌的。

他喜欢识礼又谦逊的小孩子。

她一瞬间就下了判定。

“来我书房,我教你识字吧。”

她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不是因为能像大户人家的小孩一样识字,而是因为他对她说了他想让她做的事。

这样他就是愿意让她留下了,她只要做好他想让她做的事,他应该就会高兴,就会一直这样注视着她。

她看着他写完一个字后,就把他递过来的笔接住了。

她观察了他握笔的姿势,学着他那样将笔握在自己手里。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又有了些许波动,他温和地问她:“以前可有执过笔?”

她摇头:“没有。”然后道:“我看先生是这样拿的,所以跟着先生这样拿。”

他眸中又流动起来,像水漪散开一样,她恍然了一瞬,然后霍然明白过来,刚刚那一瞬他的眸光,叫温柔。

而她很喜欢。

连带拿笔的手都更加用力了。

她默记着他刚刚写字的顺序,将他刚刚写下的那个字照着样子写在了纸上。

没有他写得好,也没能像他那样让笔划透到了纸的另一面。

但他眸中又浮起了刚刚那样的涟漪。

她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心里在扑通扑通地跳,然后她仰着脸对他说:“先生再教一遍,我应该就会了。”

他的眸光果然又微微亮了一些,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好。”又道:“你很聪明。”

她再学着他写,已经很像他写的了。

她犹觉得没有写好,一划一笔地照着他教的写,同时嘴里默念他说的话:“裴……”

他温和地对她点了头,说:“对,这个字读裴。”

然后他又教了她另一个字:“夜”。

“先生,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夕阳西下,素月东升,即入夜。”他耐心地看着她,道:“夜与日所对,日昼而夜暝。”他又道:“夜清而静,我很喜欢这个字。”

她眼中一亮,便问:“先生,我还没有名字,我能用这个字做名字吗?”

他眸色温然:“自然可以。”又问:“你姓什么?”

她自然而然地回道:“我被先生捡回来,先生说我姓什么我便姓什么。”

他便未再多问,只道:“你既喜欢这个‘夜’字,便以它为姓吧。”

“好。”她毫不犹豫地应声。

“名的话……”

恰时窗前飞过一只青黑色的小鸟,歪着头停在一株老树枝桠上看着他们,他霍然分神,看着那只鸟久久没有回神,继而突兀地笑了一下。

她看见骤然呆住了,忍不住问他:“先生……刚刚因为什么而笑呢?”

他凝眸望着那只羽色青黑、短尾的小鸟,似陷入了回忆中,轻言与她道:“曾有人如同这只鸟儿一样轻轻落在自己窗前的枝桠上,与我道‘先生说得很好,倘若你肯,便如此助我吧。’”

当时的她没有听出他语气中对那个“有人”的思念和眷怀,只问道:“那先生……是喜欢这种鸟吗?”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宁淡道:“嗯,喜欢。”

“那我就叫它吧。”

“它?”

“这种鸟叫什么名字?”

“这是鹘鸼,又名鹘嘲。”

她看着他道:“那我便叫鹘。姓夜,名字是鹘。以后我便叫夜鹘。”

伊吕微微颔首,语声温润随和:“好,以后你便是夜鹘。”他看着窗外那青黑色又小巧的鸟儿,霍然道:“莫再唤我先生了,叫我老师吧。”

她马上改口唤道:“老师。”

“我曾于山野之间,像教你一样讲课于比你还小的女童,那些孩子也如此这般唤着我老师。”

她听见本能地蹙了一下眉,跟他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吧,老师不要再想了,已经过去了。”

伊吕的眸中不再扬起涟漪,转而有些沉郁,他点了点头,应道:“是啊,已经过去了,过去很久很久了……所以即便我再于书堂内这样教授女童,也不会有人再落身于窗前枝桠上,再与我说那样的话了。”

她很不喜欢他说的“女童”这个词,本能地就想反驳,便拧起眉问他:“那倘若那个人又来说了呢。”

伊吕霍然转目看向她,眸光有些震动。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有明显情绪起伏的眼神,像幽深的井水蓦然翻涌起来,不再温柔,转而沉凝肃穆。

他道:“那我必然会再与他应一遍:好。”

后来他教她写完自己的名字,又教了她两个字:“旋”、“歌”。

裴旋歌。

两年后,她已然能自己寻着书房里的书来看,才在他写满批注的一本《东灵初帝传》上翻到了这三个字。

原来他最初时教给自己的,是一个人名,是这个初帝的名字。

他甚至没有教自己写他的名字,却教自己写这个初帝的本名!

她刹时间觉得那本《东灵初帝传》几分憎恶,她有极强的冲动,想撕了手中这本《东灵初帝传》。

后来翻阅了很多关于初帝的书籍,她又安了心。

没关系,这个初帝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跟她和伊吕都没关系,老师只不过是看着书中的他有些崇仰而已。

直到他又无意识地开始诉与她初帝的事迹,他说:“他的军师把能保他安然的巫蛊拿到他面前,初帝却跟他的军师说‘既被尊为初帝,生为万民、死为国疆,战死沙场,亦不失为朕最好的归宿。’”他说完便沉默了,静静地驻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时常有鹘嘲停落的那几根枝桠。

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闷声:“老师又没有听见,怎么知道初帝是这样说的,说不定他拿过了巫蛊现在还活在这世上呢。”

她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却听不出半点欢欣,他低声回她:“若然如此,便好了……”他像失神一样无意识地喃道:“我多希望他当时接过了不死蛊,允承了我……哪怕因此谏言我害了一城百姓,从此被世人口诛笔伐……只要他还在,我亦甘之如饴。”他叹:“明君难寻,贤帝少有,大部分的帝王仅庸碌寻常尔,这两千余年来,朝堂不时动荡,东灵不时卷入战火,我又何能不念他。”

她听得一震,书房里那么多关于初帝的书籍猛然在她脑海中翻转了一遍,她突然意识到:写《东灵初帝传》的人叫伊吕;初帝的那个军师,叫伊吕;而老师,也叫伊吕。

“老师……”她仰着头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就是那个初帝的军师,伊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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