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清心寡欲(11)
师音嘴角一勾,道:“大人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撬开茹俊的嘴。”
她长发飘逸,光彩照人,看得林白微微有些愣神。
今日一早,早在去通判府之前,师音已经派甘力等人先行前往昌化,据林白所言,知县茹俊虽然没有犯过大错,但他有个小毛病,会经常提醒下面的人请他喝酒吃饭,茹俊是个聪明人,既想从下属那里捞点好处,又懂得适可而止,不至于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
任大良带了几个随身的侍卫,便与师音林白一道去了昌化。一行人刚入昌化地界,便有一接应的小厮迎上来道:“小姐,甘力让我带您去仙客楼。”
师音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赶上了好时候,茹俊一定在仙客楼吃饭呢。
到了仙客楼附近,师音下了马车,示意婵儿与其余仆从另找家客栈自行休息,她则徒步与林白、任大良一同去了仙客楼。
甘力早已在雅间内等候多时,见她们进来,行礼道:“小姐,茹俊就在隔壁,估计快走了。”
师音点点头,对林白道:“你进去吧,知道怎么说吗?”
林白道:“小姐放心,林白一定不负小姐所望。”
甘力颇有深意地看了林白一眼,半日不见,这小子看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师音招呼任大良落座,走到墙边,背对着房中的人,指尖聚力往墙上一点,隔壁的声音瞬间就被扩大了三四倍,清清楚楚地从师音面前的墙上传了过来。为了掩人耳目,师音还特意拿了个传声筒扣到了墙上。
“你们都下去吧!”这是从隔壁传来的声音,茹俊支开了其他的人。
甘力惊讶地道:“小姐,你这传声筒是哪里来的?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我亲自做的,不说了,咱们好好听着。”
那边林白开了口:“茹大人,你把手下的人都支走,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茹俊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我与公子同府为官两年,相处甚欢,公子大仁大义,又怎么会对我不利?”
林白爽朗一笑:“相处甚欢?难道大人忘了,你将那朝廷重犯放走之时,我拿了一把刀架到了你的脖子上?”
林白言语傲慢,与之前在师音面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家仆有天壤之别,师音不觉牵起一边嘴角,心道:孺子可教也。
那边茹俊干笑两声,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强人所难。”
林白笑了笑,师音听得分明,他是在冷笑。
“还是大人聪明,若不是人命关天,我也不会把刀架在大人的脖子上,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跟大人本便无冤无仇,自然也不会为难大人。”
茹俊没脸没皮地笑了笑,道:“当年还是多亏了公子,那人犯才能再次落网,我早就上报过公子的功劳了,想必通判大人不日便会嘉奖公子的。”
“哦?那就多谢大人了,来,我敬大人一杯。”
茹俊忙道:“哪里哪里,应该我敬公子才是。”
林白又道:“今日我来找大人,是有事相询。”
“公子请说。”
“我偶然路过此地,才听说昌化衙内半年无县丞,大人,你当初与我说,接替我的人马上就到,我就放心地押送人犯去了京城,如今我想问问,大人你当初真的上报了我的辞呈吗?”
茹俊道:“千真万确,你一走我就上报了,可我万万没想到那梁州通判对我的折子是不管不顾啊,这不,近来新换了一位通判大人,我这才有机会能与上面说句话,你放心,这位新的通判大人已经答应了我,不会计较你提前离职一事,而且不日便会派县丞给我,昌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到这里,隔壁的任大良额上青筋暴起,大怒之下拍案而起:“师小姐,下官真是有眼无珠,竟然听信这等卑鄙小人的话!”
师音微笑道:“可怜大人还被蒙在鼓里,人家已经把处置林白的罪过放到了你身上。大人,明察秋毫几个字,你还得再练练呢。”
甘力被师音聪慧冷峻的气魄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他们府里那个刁钻拙劣的小豹子吗?真的吗?……
这时,又听茹俊谄媚地笑了笑,道:“听说公子与那师小姐私交甚好,日后若有机会,还望你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替我在师小姐和将军面前多说说好话。”
林白冷笑一声:“大人珍重,我走了。”
茹俊挽留道:“难得一遇,不如我带公子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百花楼。”
百花楼是昌化的青楼。
林白道:“还是我带大人去个更好玩的地方吧?”
“哦?”
“大人请。”
这边任大良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愤愤道:“我真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茹俊这般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师音将那传声筒从墙上拿下来,对任大良道:“大人,林白这事,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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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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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师音转身对任大良道:“大人,林白这事,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理?”
任大良没有回话,不等林白把茹俊带过来,他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师音和甘力忙跟上他。
茹俊笑意盈盈地推开门走出来,就见任大良怒眼圆睁盯着他,似是想把他吃了。
茹俊先是一惊,片刻之后又堆上满脸笑意,躬身行礼道:“茹大人,真是好巧!”
师音冷眼旁观,这茹俊竟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只是个巧合,看来在他心里,自己聪慧过人,无人能及。
“大人何时来的昌化,怎么不提前知会下官一声,下官也好安排安排。”
任大良再也不想看茹俊那副丑陋的嘴脸,伸出食指指向他,怒吼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你再与我说说,那朝廷重犯到底是谁放走的?又是谁抓回来的?林公子擅自离职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茹俊一听,赶紧瞧了瞧林白的脸色,巧捷如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当即上前跪在任大良脚下,涕泪横流:“大人息怒!林公子息怒!下官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幸亏还没有铸成大错,望大人和林公子看在下官是初犯的份上,饶过下官!”
任大良被气得浑身颤抖:“你处心积虑陷害林公子,又巧妙地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竟差点被你当刀子使!好个茹俊,好个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小人!”
茹俊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的确足智多谋,不过目光却太过短浅。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给别人穿小鞋的时候,往往都会忽略那小鞋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大人啊,小人一时糊涂,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这几年来,小人为了昌化的百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任大良看着茹俊痛哭流涕的样子,不觉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低着头,转身对师音施了一礼,颤声道:“小姐,都是下官的错,下官糊涂!多亏小姐帮忙,下官才避免了一场大错。”
师音回礼,“大人不必客气,不过林白这事……”
“小姐尽管放心,林公子少年仁义,下官必不会让他蒙冤受屈。”
师音道:“有劳大人了”。
见任大良愧疚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师音暗自笑了笑,宽慰他道:“大人清风峻节,不必为了这等小人自贬身价,以后仔细点就是了。”
任大良又气又惭愧,他感激地望了师音一眼,心道:师小姐竟并非传闻中那样一无是处、心肠歹毒,反而给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
连着劳累了几日,林白一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任大良上报知府,委派了新的昌化县丞,至于那知县茹俊,任大良的处罚还没有下,他竟又自己惹了祸。
师音等人前脚刚回到将军府,后脚便听说了茹俊的事。
据说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茹俊故意在一衙役母亲病危之时,派他押送流放的人犯去了边陲,那衙役归来之时,母亲已然离世。衙役气不过,便跑去与茹俊打了起来,最终两人各砍断了对方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