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人鱼又凶又萌(46)
宴清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凑过来在她的身上嗅啊嗅,仿佛是在确认身上没有其他鱼的味道。
憋住笑,她瞄了一眼认真的小鱼,趁机在他埋在她的脖颈处闻时,在他的侧脸mua了一大口。
啵一声。
小鱼僵住了。
她也僵住了,这声音怎么跟被喇叭放大似的,音量有点太大了叭?
敏锐地瞧了一眼窗外,再次回头时就见他的脸抹上了一层红晕,双眸如水,一眨一眨的、湿漉漉地看着她。
宴清心咯噔一下,仿佛是被敲到了柔嫩的地方:可爱,想……
等等!她又在想这种无法描述的事了,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不纯洁的想法甩出脑外。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种想法在他身上会是一种亵渎,他是那么干净、美好的人。
尽管两人都已经……
宴清心里想着他那么纯洁,却不知在她眼里那个单纯如白纸的人,已经把手悄悄地揽上她的腰际,趁她恍神期间,一下子把她扑倒,重重地在唇瓣亲了一口。
“不要只亲脸。”
他纯真简单的眼神渐渐地往下蔓延。
宴清:我收回刚才那个想法。
第四十章 慌乱
回家后不久, 宴清在小渔船度过了异世界的第二个年。
和先前的没什么差别,寒冷的天气并不能阻止热闹温暖的气氛散漫于一室。
这段时间小鱼常常躲在宴清的卧室里,即便囿于一小屋中, 时常不能出来玩耍, 他也甘之如饴, 不愿意离开这小地方去广阔的大海。
宴清不会劝说他, 其实她也不舍得和他分离。
某日清晨宴清和小鱼在房里睡觉,两个脑袋紧密地靠在一起,昨晚闹了半个晚上,两人比以往起得更迟, 这个时辰若是以前早已吃完早餐。
小鱼比她醒得更早, 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 然后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笑容甜蜜得像是浸过蜜罐。
就像是一场甜美的梦,他真的拥有了清清。
太过幸福, 甚至让他有种错觉,这种幸福会像美丽的泡沫一样消散。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笑容微微敛起。
宴清毫无察觉。
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眼睛底下抚了抚,那里有一圈青黑,一旦她熬夜,便会如此。
手指渐渐往下, 悄悄抚在她唇珠上, 轻轻压慢慢碾。
似被冰凉的触感惊扰, 宴清眼皮微动,颤了颤,有要醒过来的预兆。他立马收回手,过后她又平静下来。
小鱼等了一会, 没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缓缓靠近,唇轻轻落在她的眼皮上,接着往下压在唇瓣,舔了舔后不再动作。
待宴清醒过来时,他的唇依然保持这个动作。
意识还有些混沌,一张俊脸放大在面前,她不大在意回亲了一下,然后移开唇起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捋平右边翘起的发丝。
动作间门外出现了动静,传来敲门以及杨母的声音:“小清,怎么还没起床?早餐都冷了,我重新热过给你端进来。”
宴清一个激灵,立即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瞥了一眼躺在她身边的小鱼,一边手脚慌乱地把他拉起来,边往外大声说:“等下,等我穿好衣服。”
杨母静悄悄地站在门外,似在等待。
屋里一阵兵荒马乱,大冬天的,宴清急得汗都流下来了。
小鱼虽然身形消瘦但高高大大的,比初见时长高了不少,往柜子里推,却是推不进去,柜子还是太小了。
宴清环顾四周,又把他的半个身躯从柜子里拉出来,塞进床底下。
期间小鱼随她摆弄,没有半分的挣扎或者拒绝,就像是个可以任意摆布的人偶,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很生动的,抱着自己的白色衣袍,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被她推进床底。
宴清抱歉地亲了下他的脸颊,把床上的枕头一同塞进去,捋平床单的皱痕后这才把门打开。
杨母嘴角带笑,捧着饭盒放在靠窗的桌子上后说:“趁热快吃吧。”
“好。”
宴清简单地回了句,有些紧张得站在床边,待杨母将视线落在啵啵床上,更是慌张得挡住目光。
家人并不知道她的屋里竟然藏了一个男人。
这是宴清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她并不想让他们发现这个秘密。
小鱼即便年纪不大,不懂世俗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男女应该避嫌。江父杨母再开明,也不会允许破坏她名声的小鱼继续和她在一块。
剩余的时间有限,现在不能和他分开。
心思百转间,听到杨母随口说:“刚起床被子还没叠,我帮你叠了吧。”
宴清哪里敢让杨母再多待一会,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忙挥挥手说:“我来,我来就行。”
杨母嗔怪地说:“你快吃饭,这一会的工夫就行了。”
宴清怕再拒绝露了马脚,只好提着心吊着胆坐在椅子上,手里径直捧着一碗小米粥,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面朝床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看杨母的动作。
杨母两手各捏被角,动作利落地抖了抖。
宴清的心也随着被子一同颤抖,第二口小米粥再也喝不下。
将整张被子瘫在床榻上,杨母细心平整地叠,而床底的阴影处伸出一只手,明目张胆地朝宴清招了招手。
看到第一眼宴清差点背过气,咬牙几乎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她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两下,透出一丝威胁和生气的意味来。
果然见那只手像被空气烫到似的立即收了回去。
宴清胸腔里狂跳的一颗心稍微平缓了一点。
杨母整理好后离开屋子,还贴心地帮她带上门。
门彻底关上的一瞬间,宴清呼出一口气,拍着胸口想,还好没发现。
这也太特码刺激了。
等小鱼迫不及待从床底下钻出来,就见她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有些心虚,半是撒娇半是讨好地抱住她,用一种轻灵清脆的声音附耳说:“清清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被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哄,再生气的情绪也能散得一干二净。
宴清勾唇,小鱼见此眨了下眼睛,拉近距离在她的侧脸蹭了蹭。
一顿早饭被二人分食,吃了将近一刻钟才吃完。
之后这种突发情况时常会发生,刚开始的慌乱无措过后,宴清已然变得十分淡定。
幸亏江父杨母进来都有敲门的习惯,这才能够保住这个秘密。
两人并不都是一直呆在屋中,为了能不被打扰二人的相处时光,宴清时常要先打听江父的出行,或是等杨母去前院才得闲带着小鱼溜向后面的森林中。
森林里不论是白日还是夜晚,都安静得出奇。
一方面是冬天气温下降,小动物可能在冬眠,另一方面妖怪都被消灭干净,再也没有提着灯笼的、采蜜的小妖出来游荡。
宴清从汐的口中得知,广成宫差不多除尽了整个浮海国的妖怪,唯有剩下三三两两躲藏的小妖。
寂静的森林成了宴清和小鱼独处幽会的地方。
没有人会打扰他们,宴清时常会蹲坐在河流边,支着下巴含笑看小鱼在水中嬉戏。
小鱼喜水,且不管冬日,再冰冷的河水对他不会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
宴清的身上裹了厚实的棉袍,手掌上套着棉线编织的手套,这手套异世界并没有,是她自个收集了些编出来的。
浑身上下严严实实的连一丝风都漏不进去,更别说是让她碰水了。
宴清只坐在岸边,有时候会看着小鱼发呆然后说说话,有时候会点燃篝火做烤鱼。
每次小鱼从水中钻出来,湿软的银卷发搭在肩膀上,全身沾染上水汽,他会倾身靠过来给了她一个微凉却甜丝丝的吻。
森林里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枯败的雪松和柳松树下、河流中心特地安置的木船上、森林边缘的山脚下……都有两人的痕迹。
冬日过后便迎来了绿意盎然的春季,某些光秃秃的树木重新点缀绿叶,野草树叶间总能见到粉色、白色各种颜色的小花,或是一串串缀满枝头,或是孤零零地藏在隐蔽的角落里。
宴清很喜欢路边粉白色的野花,叫不出名字来,收集了一大片后,她用一根细绳穿针引线将鲜花穿成一个圆圈,简单地做了个花环送给小鱼。
收到礼物的时候,小鱼先是懵了会,接着眼眸发亮,手捧着花环像捧着宝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