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人鱼又凶又萌(27)
“达到最顶峰,会多大啊?”宴清好奇地问。
到时候家里还装得下吗?
小鱼:“比鲸鱼还大。”
宴清:……
有种养荷兰猪,却看他越变越大,仿佛受到欺骗的感觉。
如果以后装不下,可能要放生了。
宴清如此想。
小鱼从窗外跳进来,宴清又问:“梦境里你是人身,为什么现实里从来不变成人?”
他缓缓眨眼:“只有当获得改造梦世界的能力,我才能变成人。”
好吧。
宴清不再多问。
反正不管他能不能变成人都是一样的,她倒是愿意养一条鱼一辈子,可他会变成大鱼,整个院子都放不下。
更不能光明正大地养一只人鱼。
所以他无法一辈子跟着她,等到改造完现代的梦世界,她就放他离去。
……
有家人和小鱼的相伴,生活简单又平静,像小溪流静静在院中流淌。
却在某一个晚上被打破。
这天夜里宴清早早睡下,伴随外面哗啦啦的风声以及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陷入美梦中。
“吱吖”——
一个异样且突兀的开门声瞬间惊醒了宴清。
她本浅眠,醒来时还残留一丝混沌迷惘,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使她彻底清醒过来。
屋子里很黑,只有月色透过窗户的小缝照射进来,铺洒在窗户斜下方,勉强能看见房内的模糊人影。
有人偷偷进了屋子。
她睁着眼睛,被窝里很暖和,却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口散开,蔓延至全身。
紧张得不敢乱动,宴清捂住急促的呼吸声,不往外透露出一丝一毫还清醒的讯息。
该怎么做?
反击还是装作睡着?
脑海里的两个选择横亘在面前,她深吸气一口,片刻后,冷静地思考了一番,悄悄伸出手,将床前小桌上的银质簪子握在手中。
宴清打算待人影靠近后,再趁他不备袭击。
只是那人一开始并不往床边走,而是踮着脚正在妆奁上翻找什么东西。
刚开始还慢慢轻轻地找,后来变得急迫,动作越发凌乱,发出咯噔一声脆响,打破了屋中冷寂的沉默。
随着这声音,宴清的身子陡然一僵。
那人忙转身看向宴清,似乎要看她有没有清醒。
脚步声由远及近,宴清紧紧握着簪子,夜晚寒冷的空气下,手心冒出一层汗意来。
虽然很紧张,但她的脑中仍然理智迅速地思考接下来的动作和应对的办法,他们处于黑暗之中,谁也没有胜算能够打赢对方,若她不敌,再大声喊人,或许能叫醒父母,假如叫不醒,她就得拼了命地为自己争取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不免有点后悔将小鱼放在前院的小溪流中。
如果他在的话……
忙掐灭脆弱遗憾的情绪,宴清全神贯注,专心聆听细微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
脚步停了,就是现在!
宴清迅速一个翻滚,滚到侧边,一脚踹向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同时银质簪子胡乱往前一插,陷入肉中,发出一个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知是插到了哪个位置,血液迸射到她的脸颊上,冰凉带着血腥气。
“啊!!”人影发出一声痛呼,一拳重击宴清的肚子,迅速后退,捂着伤口急促喘息。
他跌坐在地上,宴清也不好过,那一拳的力道是一个常年劳动的男子力度,痛得胃和肌肉几乎痉挛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无法再动,每动一下扯着肉像撕裂了一样,只得咬牙将涌出口的血气咽下去。
冰凉阴暗的房屋中,两道人影紧张地注视对方的动作,时刻准备着回击。
滴答滴答,是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
那人缓过气后,立即扑了过来,宴清只能看见一晃而过的影子,一只脚从斜上角踢向她的膝盖,她一痛,克制不住地半跪在地上。
这给了那人控制她的机会。
两只手将她压在地上,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宴清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同时极近的距离让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正是江浩渺。
该死!日子过得太平静,差点忘了这个心怀叵测之人。
呼吸一寸寸被掠夺。
宴清疯狂挣扎,嗬嗬发声,却连半个字句都吐露不出。
用最大的力气将他的手往外掰扯,然而力气不敌,撼动不了他坚固的手臂。
视线变得忽明忽暗,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世界变得好安静,呼吸声、风声都悄悄得褪去了。
所有的事物都在远去,黑暗中更加看不清,眼前的人脸都显得遥远。
真的要死了。
一个清晰的可能在脑海中蹦出来。
宴清的脑子仍然很清楚地在想,她不想死,还要帮助小鱼获得能力,还想在这世界幸福地活下去,即使只剩下两年多。
可是很无奈,她快坚持不住了。
双手渐渐得停止挣扎,无力地垂落下来。
模糊的黑暗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尖利的呼唤声,像是小鱼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脸红心跳(三更合一)……
一个尖利的叫声炸在耳边。
伏在宴清身上掐脖子的江浩渺像一个破烂布袋, 被一条闪烁发光的尾巴甩向墙面。
得救了!
宴清像快要淹死的人被救上岸,大口大口地汲取空气。
砰砰砰——
抬眼一看,小鱼化作高大的人鱼, 愤怒地击打江浩渺。
那个观赏价值极大的尾巴此刻成为武器, 他明亮璀璨的眼眸被怒气淹没, 几乎是看不到曾经软绵的模样。
刚开始江浩渺还有余力作出回击, 将小桌子上的茶壶砸向小鱼。
紫砂制成的茶壶磕在小鱼的肩膀上,碰到了坚硬的骨头,咔嚓一声碎掉,他什么声音都未发出, 像是极度愤怒, 整个人都失去了对痛觉的反应。
一记又一记将江浩渺抽飞, 他的眼眸有跳动的火苗,似是熊熊的怒火。
江浩渺被狠狠摔在坚固的墙上,无力地倒落哀叫。
“小鱼……”
宴清撑起手肘, 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唤了一声。
他动作一顿。
江浩渺没了声息,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
宴清咳嗽两声,吃力地说:“留一口气,不然不好交代。”
原本见到宴清的惨烈,小鱼理智全无,脑中回荡着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
微弱熟悉的一个声音唤醒了他, 略微冷静下来后, 小鱼立即撇下墙角的那团烂肉, 转身靠近宴清,眼眶微微发红。
“清清,疼不疼?”
小鱼手足无措地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一只手抖着, 不敢触及伤口,只在脖颈附近安慰似的摩挲。
“怎么办?”
他的声音比手抖得更厉害。
宴清半倚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心口微微的发热。
她有些感动,但是现在不是诉说的时刻。
“叫醒我的父母,然后变成鱼不要出来。”
宴清竭力把话说出口,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后,身体变得愈来愈重,仿佛沉入海底,不断地往下坠。眼神渐渐失去焦距,意识缓缓地陷入黑暗,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闪而过的泪光。
一声叹息,他还真是个爱哭的少年啊。
……
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宴清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醒来。
比人的视觉更快的是痛觉。
腹部仍有钝痛感,和最初被打到时的感觉不大一样,从尖锐转变成麻木绵长的痛。
而脖子都不敢乱动,甚至咽下口水都仿佛吞下针。
受不了,太TM疼了!
能不能来颗止痛药?
此刻宴清无比怀念现代的布洛芬和阿司匹林。
睁着眼睛望熟悉精致的床幔,她躺在啵啵床上听到门口父母的交谈声。
杨母气愤:“江浩渺押送到城里判刑了吗?”
江父安慰:“已经关押了。而且听说在牢狱中疯掉了。”
杨母:“怎么会突然疯了?是不是假装的?”
江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口中总是喊着鬼啊鱼啊的。”
杨母:“可笑,估计是装疯的,作恶多端被鬼吓得还有几分可信,难不成还是被鱼吓得吗?”
江父:“不管如何,他怕是无法从狱中出来,以后再也不会威胁我们家小清了。”
杨母:“听说他的妻子和儿子连夜搬家了,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