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历+番外(88)

作者:小栗子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被人扔在孤儿院门外,像是随便被丢弃的小猫小狗一样,而我慈祥的老院长就像捡了个小猫小狗一样,把我养了起来,后来我大了些,他开始给我找养父养母,但始终没有一个家庭能让我长久的呆下去,因为总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故出现。点击展开

后来整顿一番之后,乌衔蝉就提出,只能在阴间互相婚配,须得生辰八字合适且生前有因缘的,才能配得上,但这样概率实在是小,所以就算是乌衔蝉明令禁止了配骨,那些在阴间找不到合适的且没有姻缘的鬼,难免动些旁的心思,配骨之事当然也少不了。

"哪儿敢呢?"媒婆擦了擦汗,赔着笑脸,"我亲自去烧的,周家小子满意刘家姑娘,俩人才烧了生辰贴,赶上鬼节,图个吉利才成亲呢。"

"正好,喝个喜酒再走。"乌衔蝉说着带着我往客栈里面走,也不管别人了,"本判官来亲自主持这婚礼,我想没人拒绝吧?"

客栈里装修的还算气派,也像是人间办喜事的样子,大红灯笼,大红丝绸的喜花,两边坐满了前来贺喜的宾客,桌上的酒菜也是色香味儿俱全,若不是站在里面等待新娘的新郎是一只七八十岁甚至年龄更大的老鬼,想必这婚礼会更加和谐一些。

那老鬼面相不佳,肤色蜡黄,双目浑浊,一看就知道死的时候是个病秧子,八成也不是什么好死。

新娘子被扶着走进来,露在外面被媒人搀着的手涂满了白粉,十指涂着红色的指甲,看起来有些瘆人。

尽管她的手被涂了一层厚厚的粉,我也仍然看的出来,那不是一双年轻人的手,我忍不住琢磨,或许两人是多年前被迫分开的情侣,各自死了才又来喜结良缘的?

"是她。"乌衔蝉却忽然说道,而后冲上去打开了媒婆的手,又一把扯下了红盖头,露出新娘子苍老的,嘴被胶带封住的脸。

我愣住了,这新娘子竟是那朱莉莉的母亲!

第101章 恶人

乌衔蝉坐回位置上,随便挥了挥爪子,功德神力都没回来,他仍是一只黑猫的形态,但这对他的威严没有影响,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周围的喜宴撤了下去换成了一张审判桌,他头上戴着一顶流苏玉冠,流苏全是上好的珍珠串联而成,即使是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市也熠熠生辉。

桌上放着判官簿,判官笔跟一盘善恶砚,边上放着一块深红色的墨条,仔细看边上有金色的光辉在流转着,是阎王分在墨条上的神力。

这神力代表着阎王知晓这案件,只要用这墨写在判官簿上就代表着这案子生效,关系着这人的因果更改。

"请明先生为本判官磨墨。"他的爪子不方便,于是召唤我上去,像模像样的说道,"有劳。"

我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边,拿过了那沉重的墨条,帮他研磨起来。

他则把爪子伸进我的衣服里按出了老黄历,意思是希望我也跟着一起审案。

"跪下。"他对着那媒婆跟新郎官点了点头,又对着新娘子点了点头,"坐。"

新娘身后凭空出现一把椅子,她感激的看了我们两眼,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又看向了乌衔蝉。

"大人,大人。"那周老头开始说话,先是咳嗽了两声告诉我们他身体不适,又从衣袖之中露出一把玉梳子来,对着乌衔蝉谄媚的笑,"我好歹也是几百年的老鬼了,身体不好,跪着不合适吧?"

他竟然妄图在这临时的公堂之上贿赂判官!

"跪着也不可能再死了。"乌衔蝉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死了几百年,还没投胎,不过是因为活着的时候犯的罪还没弥补完,那就还是戴罪之身,既然是戴罪之身,有什么不能跪的?"

那老鬼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骨从何来?"乌衔蝉淡漠的问鬼媒人道,"你既然是媒人,想必牵线之前知道的一清二楚。"

"冤枉啊大人!"媒婆坐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起来,"是他,拿着生辰八字来找我,我一看二人天作之合,才答应了帮着说这门亲事的。"

"骨从何来?"乌衔蝉又问了一遍。

"子孙后代送来的,大人。"我翻了翻老黄历说道,"据老黄历记载,前几日,孙氏死于车祸,三日回魂之际被长子拘住,取骨配婚送与周氏子孙,获取阳间钱币十五万整。"

"你戴罪之身,无法与阳世联通,何人助你入梦吩咐子孙给你配婚?!"乌衔蝉提高了音量,"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本判官?这地府让你只手遮天了不成?!"

"冤枉啊大人!"周老头愤恨的拍着地面说道,"是媒人告诉我,阳世有一女子尚未婚配,与我八字相合,可指配给我,我这才答应了,大人,望大人明察啊!"

这两只鬼眼瞅着就要狗咬狗一嘴毛,新娘却忽然抬起了手,怯生生的望着我们,显然是有话要说。

"大人。"她小声的喊道,"我那日托付与您的事儿……?"她得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却不为自己伸冤,只是问起她的宝贝女儿。

"母子平安。"我笑了笑,"不必担忧。"

她放下心来,捏着自己大红喜袍的衣角,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展开了,也露出一个笑容来,"大人。"她说道,"让我说吧,我怎么来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看向了乌衔蝉,他点了点头。

"请讲。"我点了点头。

"我死于车祸。"她平复了一下说道,"撞死我的,正是我的亲生儿子朱天。"她这话一说出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那天喝多了酒。"她又继续说道,"平日里我会去捡一些东西来贴补家用,儿子儿媳养家不容易,还得带着我,我的退休金给他们,还得赚点钱零花,那天我回来的晚了些,过马路的时候那车闯了红灯冲着我冲过来,我没来得及躲就飞起来了。"

乌衔蝉悄悄伸了尾巴过来绕我的手腕,给我一丝温暖。

"下车来查看我的,是我的儿子。"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情绪波动的能力,平静的说道,"我看见他走过来,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想要扶我起来,又拿出手机准备给我叫救护车,我想说别给妈叫救护车了,妈死就死了,又想说等以后别忘了去看看你的妹妹,你妹妹生了孩子,都说外甥像舅,你去看看……"她说着话,就像陷入了回忆里面,不像是对着我们任何一个人说,倒像是对着她的大儿子说。

"可惜我没说出来。"她又看向了我们说道,"我没说出来,他把手机放下了,说着妈你别怪我,就把我抱起来塞进了后备箱,大人,你说,人老了,怎么就一个后备箱就能放下了?"

这问题让我们沉默了。

"到了家,他也没把我抱下来。"她继续说道,"我那时候感觉自己要死没死的,没了知觉,却还能听见他们在说话,我听见我儿子儿媳妇在商量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就说我自己走丢了,或者是他妹妹把我接走了。"

乌衔蝉靠着我,把下巴递到我手中,让我给他挠着下巴分散这彻骨的寒意。

"可我的儿媳妇说。"她咬了咬嘴唇,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颊的肉颤抖着,"她说,妈白吃白喝咱家这么些年,死了也该做些贡献。"

"他们把我卖了。"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骨头,魂魄,身体,全都卖了。"

"不光用你的骨头跟魂魄结了阴亲?"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的大人。"她站起身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坦然的脱下了自己的喜袍,露出她干瘪下垂的乳房,因为生育而松弛的肚皮,转过身去,还有佝偻着的,因为操劳再也挺不直的脊背,"您瞧。"

她露出后背因为出了车祸而摩擦的皮开肉绽的伤口,那伤口没有往外渗血,却渗着一层厚厚的油脂,覆盖在伤口之上,看似轻柔的包裹着那些伤口,不让伤口结痂。

她动了动,一滴油脂顺着后背滑落下来,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尸油。

这是尸油,刚才消失的那一滴,说明阳世之中有人从她身上取走了一滴。

她死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仍然不知疼痛,不知疲惫的为自己的儿子奉献着。

尸油的作用有很多,常人抹于眼睛之上,可以见鬼魂,修炼之人动了旁的心思,取了尸油炼化用于法器,可以提高法器的伤人能力,总之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宝贝。

"欺人太甚。"我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们现在就回去。"

"回去做什么?"乌衔蝉倒是冷静。

"回去……"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这问题,是啊,我回去能做什么呢,我也把这不孝子杀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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