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历+番外(82)
跑了十五分钟左右,终于见到了目瞪口呆等在森林入口处的司机们。
"走,走。"这运动量饶是乌衔蝉也有些承受不住,气喘吁吁的说道,"回,回家。"
司机们都是长生集团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一些事情,对于猫型的乌衔蝉能看见,也见怪不怪的,只顾着开自己的车。
路并不平坦,森林猫被颠簸了几下,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我们。
"小白!"他一眼就看见了在我怀里昏睡不醒的毛毛,也顾不上自己赤身裸体,身体虚弱,四肢并用着向我爬过来,"你没事儿吧!"
小白在我怀里眯缝着眼睛看他,喵了一声。
"我变成人啦。"他得到了回应才缓过神来,低着头看自己的手跟脚,尝试着在车里站起来却碰到了头,"好疼。"
"喵。"毛毛在我怀里微弱的叫唤着。
"小白你怎么了?"他扑到我面前伸手去抱毛毛,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乌衔蝉打了个哈欠悠然的说道,"等你们那个时候,你再还给他就好了。"
"哪个?"森林猫疑惑的问道,"还什么?"
"这……不行吧。"我迟疑的说道,"他们没有底线吗,人兽是可以的吗,是真实存在的吗?"
"老婆。"乌衔蝉舔了舔我的脸颊,"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人兽不人兽的,难道森仔不能变成猫再跟毛毛交配吗,你是不是在提醒老公什么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我否认三连,开玩笑,被猫猫操会死人的吧,那可是一根长满了倒刺的粉嫩的……算了,不想了。
"什么交配不交配的。"森仔脸红的说道,"我,我听不懂,我还没成年呢,还没有学会发情。"
"你说这话之前大可以不要硬起来,谢谢。"乌衔蝉冷静的说道,"辣眼睛。"
"猫大人。"司机忽然插嘴道,"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嗯?"乌衔蝉漫不经心的问道,"真的吗?"
司机没有说话,猛的开了个S型的弯,非常的潇洒帅气,但我们挤成了一团,形象非常糟糕,最终我们被一辆加长的奔驰拦在了马路上。
“猫大人。”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我们家大家长有请。”
“你们好大的面子。”乌衔蝉化了人形从车里下来,“凭你们也配来请我?”
“猫大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我来请你,给不给这个面子啊?"
"你有病啊?"乌衔蝉疑惑的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给你面子?"
那老人明显哽咽了一下,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来,最终叹了口气,被人扶着从车里下来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说实话,他出现的时候我几乎以为他自带了个cv帮他配苍老的声音,因为他看着只有二十岁,甚至比我还要年轻一些,这不应当。
"猫大人,你们闯入了我们金氏森林,破了我们的阵,难道不该给我们个说法吗?"他平静的说道。
我再三确认这人身后没有别人帮他配音,愈发的疑惑了。
"你们的阵法。"乌衔蝉笑了一下,"你们的阵法是用来做什么,你们敢说吗?你们敢对着天地,对着鬼神说吗?你们能问心无愧吗?"
"你们不敢说。"乌衔蝉接着说道,"因为你们的阵法是一个拘魂阵。"
"老公。"我听到拘魂阵这几个字,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们好像忘了什么。"
"嗯?"乌衔蝉转过来疑惑的看着我,"什么……?"
"蛊母的老公还在森林里面!"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作为阵眼的物件还在,意味着这拘魂阵尚未被破,那人听了这话立刻转身上了车,再也不肯跟我们废话一句。
"跟上!"乌衔蝉拉着我回了车还是那个,"妈的,快点,恋爱让人智商下降!老婆!我傻了呜呜!"
我们的车跟着他们的车一路疾驰回了刚才的森林,果然我们走后那森林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枝叶繁茂,古木参天,像是有山神正在庇护着这森林。
但我们都知道不是,是一个凡人在以血肉之躯维护着这作为拘魂阵的而存在的森林,之前有蛊母吸收着旁人的寿元,或许还好一些,现在蛊母被森仔吞了,这会儿怕是已经消化干净了,就只剩下他自己在维系着万物生长。
前面车上的人三三两两进了森林,我们紧随其后,想要赶在这帮人找到那老人之前找到他,刚才那森林倒塌的太过突然,我们一时疏忽大意才把他留下了。
其实最需要被拯救的就是他。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又被这帮人按回了那具破旧的棺材之中,有一个苗女打扮的少女正在往他不断涌着鲜血的口中塞着什么东西。
老人在不断的挣扎着,但胳膊跟腿都被人按着,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顺着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来。
"算了。"乌衔蝉忽然说道,"去他妈不插手人世间的因果轮回。"
他说着掐了个手诀在老人身上套下一层金色屏障,苗女手中捏着的小虫子掉在上面痛苦的扭着身子死掉了。
我方才明白,这金色屏障是地狱业火,能燃尽世间一切污秽之物。
"别动。"乌衔蝉对着周围准备四处逃窜的人说道,"你们之所以能苟活到今日,全是本判官一人疏忽,今日本判官就来做个了断。"
他身上的衣服又变成了那日的判官袍,挥笔在空中一画,出现了一张桌子。
"升堂。"他坐在桌前,手持判官笔,翻开了桌子上的判官簿威严道,"万物退让,判官升堂!"
霎时间万籁俱寂,连风声都停了。
第94章 善与恶
我想这大概是世间第一场判官自己审问自己的审判。
"你是金氏一族的大族长,对吗?"乌衔蝉对着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他顺着我的脊背摸进去点出了老黄历翻开来看,"几百年前你们家族中的一位书生误入这片苗疆森林,与一位苗疆女子相爱并取得了一只转运蛊,之后你们家族靠着这只蛊生意一步一步做大,再之后你们当时的当家族长发现了这件事儿背后的原因,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大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金家的大家长不满的纠正道。
"你们家人该多看看书。"乌衔蝉并不理会他的不尊敬,继续说道,"后来你们囚禁了这书生的魂魄,以此挟持这苗疆女子为你们做阵,保佑你们后代子孙,福泽绵长,千秋万代,是不是?"
"她是自愿的,大人。"大家长仍然不卑不亢的说道,"是她找到我们,告诉我们她愿意以自身为蛊,保佑我们家族千秋万代,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与书生永远在一起,我们不过是成全一对儿有情人再顺便讨要一些福利罢了。"
"那你们问过这书生了吗?"乌衔蝉反问道,"有人问过这书生吗?"
这故事从蛊母口中讲出来,是身不由己,从大家长口中讲出来又是情深意重,心甘情愿,但世间之事并不全都如此美好,美好的另一面往往是丑恶,就像大义的背后往往需要平凡的成全。
乌衔蝉在老黄历上看见的故事更真实也更离奇,同样,也更鲜血淋漓。
书生误入苗疆,被苗疆女子用迷情蛊迷了心,一心想要在这苗疆之中留下来过平淡的日子。
但这蛊不是真心,也不是什么情爱,这不过是一只丑陋的虫子罢了。
有一日书生自梦中醒来,惊觉外面的月色很美,要知道,在森林之中不见天日同样难见清月,他望向窗外,诗兴大发想要出去触碰月色,却在月下见到了另一位苗疆少女。
此时距离他入苗疆已经三年有余,这三年除了枕边人,他还未曾见过旁的苗疆人,当下也饶有兴趣的与那女子聊起天来。
两人聊的投机,他讲了许多外面的事儿,女子听得入迷,分别的时候女子看了他许久,忽然说道,"你中蛊了。"
"什么?"书生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你中蛊了。"女子解下腰间的水囊,并不给他喝,只是在他鼻子前面转了转,让他闻一闻味道,那味道臭气熏天,书生只闻一闻就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过了片刻,在呕吐物之中出现一只小虫子来,女子将水轻轻的倒在上面,那虫子便扭曲了几下迅速脱水而亡。
书生头重脚轻了一阵儿,被女子扶到月下石那里坐着,等到他再睁开眼睛,什么情情爱爱,什么海誓山盟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对这森林的畏惧和对林中木屋里面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