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历+番外(73)
我专心致志的听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天警察局门口来了一个小女孩儿。”他停下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轻松能说道,“她穿着一身漂亮的洋装,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很漂亮,整个人都很精致,她来报案,说她的姐姐失踪十年了,我就问她多大,她说她今年十岁整,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生日礼物她来报案,是爸爸妈妈允许的,问我接不接受未成年人报案。”
我点了点头,挖了一铲子土,示意他继续说。
“我说当然接受啊,因为我那个时候也有了一个漂亮女儿,但是刚出生,远远没到这么漂亮的地步。”他接着说道,“我把她带进了警察局,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刚出生那一年,她的姐姐不见了。”他从地上捡起一朵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后打了个喷嚏,“那年姐姐十四岁,上初二,听说妈妈生了个妹妹,很开心,下课之后说直接来医院,不用家里的司机接了,怕会堵车,坐地铁快一些,所以司机也没有去接她,结果姐姐就不见了。”
我看着他,“那时候监控并不发达,是吗?”
“是的。”他点了点头,“很遗憾,那时候人贩子十分猖獗,尽管有人来报案,我们也没有办法给过多的警力去寻找,所以我听完这个孩子报案,给她立了案,就送她走了,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破旧的小熊胸针,之后我送她到门口有人来接她,是一对儿中年夫妇,看穿戴,家里条件很好,对着我礼貌的笑了笑,我也没放在心上,等到了晚上,我的老婆跟孩子不见了。”
“嗯?”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连不上的样子。
“有人绑架了我的老婆跟孩子,让我去远郊工厂的仓库找人。”他说着拿出钱包给我看照片,里面的女人搂着一个婴儿笑得十分甜美,“我年轻,无畏,又愚蠢,我承认,我过于盲目又自信,自己一个人去了那个工厂,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箱子钱跟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既然你不能找回我们的女儿,那么就赔我们一个女儿。”
我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那年,我的老婆刚好二十四岁。”他叹了口气,“是那个小女孩儿跟她的父母带走了我的老婆跟我的孩子,之后我就开始搜寻蛛丝马迹,寻找着那些年的案子,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庄,之所以找到,是因为那个小村庄里,死的外乡人的比例奇多,而且那个村子,穷乡僻壤,完全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所以我去了一趟。”
我点了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临行之前,我给那个小女孩打了电话,确认了我老婆的安全。”他继续说道,“那小女孩儿说他们一定会保证的,他们不是故意要绑架我的老婆孩子,也无意伤害我的老婆孩子,只不过是想找回自己的姐姐,所以才出此下策,我只好快马加鞭的去那个村子,在心里祈祷最好就是那个村子。”
我们脚下的土地渐渐露出原本的样子来,我们也停下了手,站在那里自然的聊天。
“那村子很破,甚至没有家家户户都通电,村里只有一个公安局,有两个警察,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他从口袋之中掏出一盒烟来,向我示意,我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他才掏出一根来点上,“我谎称是从村里来写生的人,想在村里住几天,并提出可以给他们钱,他们带我去了一个老乡家里,晚上的时候老乡问我,想不想要女人。”
我皱起了眉头。
“我说想,那人对我笑了笑,又连比划带说的问我想要什么样子的。”他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稳定了一下说道,“他说,有孕妇,女学生,还有农妇。”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在一起的意思我却不懂,或者说我不想懂。
我几乎不敢相信。
“什么?”我轻声的问道。
“我被带到一个牛棚。”他闭了闭眼睛,又继续说道,“里面住满了女人,年轻的,衰老的,干瘪的,丰满的,怀孕的,平坦的,白花花的肉体,牲口一样在脖子上拴着链子,她们的后背用烙铁烙了数字,我看了看,一共十二个,年纪最大的已经六十岁,乳房下垂,肚子不知道生过多少孩子,松松垮垮,像个破布口袋,她们目光呆滞,看向我的目光,就像牛和羊看向主人,害怕之中带着温驯,那不应当是个人的目光。”
我感觉到一丝寒意。
“其中有一个女人看见了我的胸针,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嘴唇都在颤抖。”他掐灭了烟,继续说道,“我就说要这个女人,那男人很不满意,跟我比划说这个女人一晚上五百,是个哑巴,让我再看看别的,我说不了我喜欢哑巴,他说好,我就问他在哪儿办事儿,他说就在这儿。”
我打了个寒颤,这不是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女人对我们十分漠视。”他说着,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我小声的问她真的是哑巴吗还是不愿意说话,她张了张嘴,她的舌头被割了。”
乌衔蝉回来了,他轻巧的越过围墙,过来用尾巴卷住了我的腰,温柔的蹭着我,用舌头舔了舔我的脸颊,“老婆不怕,怎么了?”
他给了我这一点人间的温暖,支持着我继续听下去。
“她一直摸着我的胸针,神色温柔,甚至凑过来轻轻的蹭了蹭。”他温柔的说道,“明明那在那之前,她那么怕我。”
“所以你做了什么?”我小声的问道。
“我脱下了我的衣服。”他笑了笑,“我把我的衣服套在了她身上,告诉她没事儿了,我会带她们走,随后给我的同事们打了电话,他们跟随着我就在村庄周围保护着我的安全,再之后,门打开了,外面站着十几个老爷们儿,还包括那两个村口的同行。”
我摸了摸乌衔蝉,这注定是个悲壮的故事。
“他们砍下了我的手。”他沉默了片刻,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的同事们来晚了。”
第83章 好事
中午十二点整,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繁华的商业中心,这座小城最大的商业广场,人群之中走过一只体型硕大的橘猫,它趾高气昂,尾巴高高竖起,像一面旗子。
它口中衔着一个被包裹着的球形物体,从外观看来,就像一颗给孩子玩的小皮球,一开始周围的人没有理会,甚至掏出手机来给这只猫拍照,这猫颇通人性,看见手机不光不躲闪,还会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给人拍照。
走了几分钟到了一家经常蹭吃蹭喝的餐馆,它停下来,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煮着米线的夫妇大声的喵喵起来。
“来了来了。”女人约莫三十多岁,因为操劳,脸上皮肤比较粗糙,但胜在面目慈祥,眉中心长着一颗观音痣,看起来十分和善,她听着喵喵的叫声,给人上了一份米线之后就拿出一个小碗来,给橘猫倒了鱼汤拌了饭放在门口,笑眯眯的问道,“今天怎么来晚了?”
橘猫不喵喵了,低头吃起来,过了几分钟吃完了,把头伸过去给她摸了摸,发出满意的呼噜声,而后转身叼着那个包裹放在她的脚下,女人不明就里的打开,随后发出一声尖叫声,那包裹里是个婴儿的头颅。
这案子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再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前有猫猫叼包裹的照片视频火遍了网络,后有这死孩子的头颅出现在人满满登登的米线店,这下全国的人都知道在这地方有只猫叼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死人头穿街走巷,最终送到了经常喂食自己的人的餐馆里。
这案子迅速爆了出来,米线店的夫妇因为报警提供线索有奖,奖励了五万元,凑够了孩子学区房的首付,橘猫因此有了家,还拥有了大批量的宠物医院给的无限量的猫罐头,代价是没了蛋蛋,照片登在了医院的广告上。
张晓阳东躲西藏了几天,最终无望的在一个黑旅馆之中自杀身亡。
他一死,他的升职日记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中,为了给人民交代,警方选择公开了一部分,上面派了调查组下来,连根拔起了以张晓阳为底的一帮人。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吧,我看着新闻报道想,张晓阳之所以能从底下爬上来,就是因为摸清了各个人的喜好,为了满足这些人的猎奇心理,他亲手用几年时间培育了各种各样的怪物,将他们送上了这些人的床,另一部分则送上了这些人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