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历+番外(134)
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相当自由,无拘无束的日子,靠山出山,野菜,猎物,全都靠上天赏赐,秋天的时候白沧海会出门去捉好多好多鱼,挂起来晒成鱼干,留着冬天的时候吃。
可是年幼的他们不知道,鱼是会引来熊的。
第一年的秋末,准备冬眠的熊找到了这座小屋,试着偷一些鱼来吃。
七岁的白沧海早就领悟到了全天下所有动物的弱点,眼睛。
那天白沧海几乎被拍成了血人,终于赶跑了这头巨兽。
第二年一个前来写生的老师发现了这两个孩子,他出于怜悯,带走了他们。
他收养了他们,给他们改了名字,把他们培养成了优秀的人民警察,毕业之后他们分别进了七零科跟公安局,工作之后的第三年,这位老师因病去世,两兄弟至此再度只剩彼此,相依为命。
我在异世界听完了这个故事,一时之间内心悲痛交加,无话可说。
“那么多事儿我们都过来了。”白沧海亲吻着他的额头说道,“六岁那年不会死,七岁那年不会,现在更不会了。”
白巫山不说话,只靠在他的胸前默默的流眼泪。
他像是要在这异世界把眼泪流干。
“你进来的时候有看见乌衔蝉吗?”我等他们情绪平复了一些问道。
“猫大人?”白沧海疑惑的问道,“他不是化成了你的吊坠跟你一起进来的吗?”
我摸着那冰凉的吊坠,心都凉了半截。
只怕是他被封印在这里面,法术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奔跑,放血救人却无能为力,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我摘下那枚吊坠,轻轻的吻了吻。
“明先生。”白巫山擦了擦眼睛,“你不如喂猫大人一些血试试呢?”
他这个建议倒是让我觉得可行。
于是我解开了用衣服做成的绷带,把那枚吊坠我在手心,强忍着疼痛握住了它。
黑猫吊坠团成一个球的样子,边缘十分圆润,握在手里也并不硌手,我用力把它握起来,握进我的伤口中,融入我的骨血里。
那吊坠动了动,迅速变得滚烫,炙热,自己跳了跳,挣脱了我的手心摔在了地上。
它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从中间裂开了。
而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那吊坠炸开了。
浓烟过后,乌衔蝉从烟雾之中出现了,他眼中含着泪,快步向我走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没说什么,他却已经先哭了,绿眼睛里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就像春天承受不住春雨的绿叶子。
“老婆,老婆。”他连连亲吻我的额头,反复确认着我的存在,“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你早些摘了吊坠就好了,是我大意了,没有算到还有这种情况,对不起。”
“没事儿。”我用完好的手抹去了他的眼泪,“别哭了,我还怕你走丢了呢,没丢就好,至少我们都在这儿呢,对不对?”
他不说话,抱着我一个劲儿的蹭。
“日子久了,那些人怕是已经没了。“白沧海说道,“临来之前我确认了米饭的热度,只有巫山的还是热乎的,剩下的都已经凉透了。”
“确实。”白巫山也说道,“一开始还有很多人跟我一起反抗,后来就只剩我自己了。”
“那我们的任务就变得简单了。”乌衔蝉又亲了我一口,“只需要把你们带出去就好,洒洒水小问题啦。”
“说得简单。”我皱了皱眉,“那出口在哪儿呢?我们也找不到呀,甚至连来时候的门都找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乌衔蝉来了,我感觉到很放松,疲惫感袭来,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向乌衔蝉倒去,哈欠连天的说道,“先睡一觉,醒了再他妈说吧。”
“睡吧。”他搂着我说道,“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我闭上了眼睛,立刻就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连梦也懒得做,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有人在帮我擦口水,我吧唧吧唧嘴,毫不在乎形象,这都啥时候了,只要不流血,你管我流的是泪水还是口水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升了起来,这代表着白天到了,我们就要进行新一轮的逃亡。
我从乌衔蝉怀中站起来,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老婆早。”他懒洋洋的跟我打招呼。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白?”我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难道这里光线这么好?”
“当然了。”乌衔蝉点了点头,“再加上我天生丽质。”
我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全身心的依赖起乌衔蝉来,“老公我们怎么办啊,怎么出去啊?”
“老公今天教你一个三十六计中最好用的一计。”乌衔蝉眨了眨眼睛,随手从地上拿起一片昨天白巫山镜化后爆破的碎片,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来,“将计就计。”
于是今天的我们又加入了昨天死命逃离的队伍。
第154章 破局
今天的队伍换了一批人,但表情与昨天那帮人一模一样,就像是批量复制粘贴的一样。
我们混在人群中集中,他们每杀一个人,我跟乌衔蝉就悄悄地给那个人口中滴一滴血。
最终天空想起了那个声音,“恭喜各位通关,马上进入下一关,最后一关,照镜子,通关的方法如下,分辨镜中的你与你自己,哪个才是来自现世的你,顺利分辨的人可以见到神一面,提出一个请求,名额只有百分之五十哦。”
那声音顿了顿,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一样,发出了一阵笑声,低声引诱道,“甚至,可以取代神,成为下一任新的神呢。”
比起宝藏,成为宝藏的守护者与拥有者更让人心动,比起面见神灵,成为神灵更让人向往。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们每人面前出现一面镜子,白巫山背起了白沧海,试探着走向了一面镜子,等到他们消失于镜中,我松了一口气,牵住了乌衔蝉的手,目光坚毅的走进了镜中。
两人合作通关并不比一个人容易,但凡这人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在一边推波助澜,添油加醋地说几句话,就会影响你本身的判断。
站在镜子前面分辨自己与镜中人并不难,难的是假若镜中之人比你优秀,富有,幸福,你们一模一样,可他却处处强过你,你能保持一颗认清自己,坚持自己的心不动摇吗?
还好白巫山白沧海是亲兄弟,他们只会彼此扶持,互相帮助,一心一意的为了对方好,我跟乌衔蝉是几百年来相知相爱的伴侣,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我们通过了一道长长的隧道,两边的墙壁上嵌满了眼睛,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隧道的尽头是一面一人高的镜子,一左一右两边点着两根蜡烛,烛光在空气之中跳跃着,照射在镜子上再反射回来,照亮了整个洞穴。
我跟乌衔蝉出现在镜子里。
镜子里的我们牵手,拥抱,接吻,一起买菜做饭,一起上班下班,一起老去,一起死亡。
这对于不能变老的我们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诱惑,可乌衔蝉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他们怎么不做爱?”
“可能这镜子还没成年吧。”我想了想总结道,“不能播那些十八禁的。”
“老婆分析的很有道理。”乌衔蝉赞扬道,“老婆就是最厉害了。”
“一般。”我谦逊的点了点头,“宇宙第一小机灵罢了。”
那镜子上的人影消失了,镜面水波纹一样荡漾开来。
“过关了?”乌衔蝉挑了挑眉,“就这?”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下一瞬间镜面上出现了两道纠缠的人影,他们不断的变换着姿势,在我们面前水乳交融,红被翻浪。
“我懂了。”乌衔蝉沉默了一下,“这是一面善于反思的镜子,并且它成年了。”
“一会儿见到了神,我负责许愿跟白巫山白沧海会和,你负责许愿带我们回去。”我跟乌衔蝉商量道,“这样我们就能回去了。”
“可以,老婆非常聪明。”他吻了我两下,“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白巫山跟白沧海的情况不算太好,两人心里只有彼此,以至于看见镜子里完好的对方三番五次的险些中招,最后都是被彼此拦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隧道里的眼睛有白沧海一双,他竟然能奇迹般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跟白巫山,也能看见自己旁边的白巫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