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拼尽性命也要给。
这般深爱着一个人,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察觉到了“缘溪老祖”的不对劲儿,又或许是华氏血脉和诅咒的双重作用,让他不会受到太重的命运影响。
他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试探就看出来了那个“缘溪老祖”并不是他心爱之人。
毕竟,他爱的姑娘从不会对他露出那般爱恋的神情。
施月对他,从来没有男女之爱。
他翻阅典籍,查看了许多野史,终于猜出了始作俑者——桃花蛊。
那时,武陵还没有爆发桃花疫,桃花蛊虽是影响命运的蛊毒,但顾名思义,它总归还是要以桃花妖为引的。
这世间最强大的桃花妖就在武陵。
他去武陵的路上,桃花疫爆发了。
或许是命运眷顾吧,竟然让他在武陵遇到了施月。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施月。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她怀疑她的样子,她如此真实的降临在了这世间,不再是神,而只是他爱的姑娘。
他看着她对他的态度一点点转变,他受伤时,她竟然会露出心疼的神情,他贪恋这样的她,甚至产生了,“倘若我为她死了她能一直记得我就好了”这样极端的想法。
他说在平陵有一件厉害的武器其实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带她去碎叶谷,推她入谷,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碎叶谷里有属于施月的秘密,只要回到那里,她就会想起一切。
可是,面对着那时的施月,面对着那句“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他竟然生出了私心,他竟然希望这个姑娘永远都是这般模样,永远都不要想起过往。
她是阿月,是星儿,不是教主。
于是他带着她去了凌云宗,只要能躲过那些人就好,哪怕只有一刻的温存,他也想拼命守住。
鬼市时,他没克制住自己吻了她,看着她哭成一团的样子,他怕极了,他怕施月会讨厌他。
他从未奢求过施月会爱他,但他想一直陪着她,他不想被她讨厌。
谁知,施月竟然主动吻他,他一度以为那只是一场梦,他怎么敢想,他从不敢肖想施月,从不敢以为她也会喜欢他。
只要能一直陪着她,他就知足了。
后来拜月教与玄门开战,卢安沦陷,他马上就明白了,那些人有所行动了,他们要对付他心爱的姑娘。
他知道桃花蛊的厉害,他要护着她,不能让她落在那个“缘溪老祖”的手里,他那时是这样想的,甚至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
谁知他重伤卧床时,她竟然向他诉说着衷肠。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他在梦里向她索吻,他紧紧地抱着她,他害怕梦醒。
可是,梦终归还是要醒的,他不能让施月落在“缘溪老祖”的手中,于是他以情蛊为代价,亲手将他的梦推入了碎叶谷。
她不是阿月,不是星儿,她是教主。
他绝望痛苦得几欲发疯,他亲手杀死了爱他的姑娘。
可是,他还是不愿喝虞青影的血,他不要爱上别人。
死也不要。
阿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只会爱你。
他将头埋进了她怀里,全身都因为疼痛而轻轻颤抖着。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嗓音微哑:“……你是阿月,还是教主?”
施月轻轻抚着他的发顶:“不管我是谁,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她抚慰着他的不安,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话说得可真好。
于是,他终于缩在她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施月为他擦去额角的汗,拽过锦被,将他裹住,就这么搂着他,不过片刻,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跟我一起大声念: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手动滑稽)我感觉我这章不会被锁,毕竟只是环境描写而已,环境描写有啥可锁的对吧?
好吧,我第一次写这种东西,太羞耻了,我要用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没脸看,没脸看,我都不好意思看了评论了TAT
第66章 9曲散人终尽九
月色浅淡,晨光熹微。
姜昔玦不知何时醒的,侧躺在施月旁边,用手指轻轻玩着她的头发。
施月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沉在浓浓的睡意里,入眼便是姜昔玦高挺的鼻梁,她开口,声音有些软,透着倦怠:“还疼吗?”
“我没事。”他忍不住凑近吻她的眼角:“还早,再睡会儿。”
她迷蒙着应了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姜昔玦的唇蹭过她的眼角,划过鼻梁,印在了她柔软的嘴唇上。
施月似乎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地扭头躲开了,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布着点点红痕。
姜昔玦伸手轻轻抚着,眼眸中尽是温柔之色,他将施月更紧地拥进怀里。
.….
施月彻底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姜昔玦不知道去哪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老脸一红。
披上衣服下地,她脚步有些虚浮。
她正要推门出去梳洗一番,姜昔玦就进来了。
四目相对,施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好像睡得有点儿久啊……”
“没事。”他语气温和:“我给你备了热水。”
“啊?哦,好。”施月有些不敢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姜昔玦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轻笑了一声,突然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施月吓了一跳:“这是干嘛?”
他亲昵地蹭着她的耳朵:“我怕你太累了,抱你去洗。”
她终于明白姜昔玦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姜昔玦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
.….
施月现在也算是一个已婚人士了,真正在一起之后,姜昔玦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并不是变得不好了,而是太好了,甚至有些黏人。
几乎无时无刻不用一种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目光追随着她,倘若周围没人,便一定要将她抱进怀里才高兴。
施月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姜昔玦的时候,这人高冷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
看着这样的姜昔玦,施月总会产生一种错觉,产生一种自己好像养了一只温顺的摩萨耶的错觉。
其实施月还挺喜欢这样每天跟姜昔玦腻在一起,像在度蜜月一样。
她把虞青影关起来了,自然也夺回了缘溪老祖的权柄,然而她现在是无运之人,根本没人记得住她,好在拜月教并没什么需要她处理的事物,姜昔玦似乎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
唯一让施月不安的,就是姜昔玦身上的情蛊,他每七天都会痛一次,且痛得越来越厉害。
这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每次发作的夜晚,施月都会紧紧抱着他,安抚他。
明明很痛,他却总是一声不吭,只缩在她怀里轻轻颤抖,冷汗将衣衫浸湿,他偶然间抬眸,望见施月一脸担忧时,便笑,颤着声音道:“我没事。”
这个人喜欢她喜欢到伤痕累累。
情蛊第四次发作之后,施月忍不了了。
“姜昔玦,我觉得你身上的东西必须要处理一下了,我不能再看着你这么疼下去了。”施月找个了晚上,郑重其事的和姜昔玦开始“谈话”。
他却似乎不以为意:“没事的,真的没事。”
他总是这样子,总是对自己无所谓。
施月叹了口气:“要不你就喝虞青影的血吧,只要你心志坚定,说不定不会被影响呢?”
施月试图劝一下姜昔玦,她真的没法眼睁睁看着姜昔玦遭受这样的折磨。
姜昔玦有些固执地摇了摇头:“蛊这种东西没办法控制的,像你都没法抵抗桃花蛊的影响,你难道想看着我爱上别人吗?”
施月一时语塞:“可是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情蛊真的无解吗?”她有些不死心。
姜昔玦点了点头。
“那,倘若我能找到华家人呢?华云姗不是还活在世上吗?我如果能找到她,你身上的蛊能解吗?”
姜昔玦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或许可以吧,华氏对于医术的了解终归是比其他人强,或许她真的会有办法。”
提起华云姗,施月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身上的桃花蛊。
虞青影用桃花蛊偷走了她的命运,可是虞青影并不是华氏的人,她能找到桃花蛊,能用桃花蛊,必定是得了华云姗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