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16)

作者:易蝣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主角:云舒歌,慕曳白 ┃ 配角: ┃ 其它: 有你,煖然似春;无你,凄然似秋 立意:喜欢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云舒歌虽然贵为中扈国的大殿下,却总喜欢凭借一己之力怼天怼地怼世界。 王位和天下,对他来说,甚至比不上菜畦里的一颗鲜红多汁的西红柿。 2. 堪破尘世般的清醒和冷漠,使得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在慕曳白这里,犹如万丈冰山下的一粒火种,显得那般突兀累赘和格格不入。 他想拥有一切,却又什么也不屑拥有。点击展开

原来,云舒歌因为将自己带过来的那颗夜明珠连同忍冬一同送进了宫里,于是就在信中嘱托云子都从他的寝宫里再找来几颗给他送过来。

云子都在云舒歌的百宝槅里翻找了半天,觉得没有一颗能够配得上他的皇兄,于是便去了他的母后那里寻求帮助。

皇后一听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连一颗称意的夜明珠也没有,随即迁怒于皇宫内务府的广储司。广储司是专储皇室金银珠宝、皮草瓷器等特供物品的内务机构,凡是最上品的宝器向来都是最先呈送给国王的,于是便连国王云鸿也给惊动了。

云鸿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寡人本意是想让你单独与逸清尘道长说明屋瓦之事,谁想你竟然在学堂之上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公然揭露了徐秋白的丑事,这倒是出乎寡人的意料。”

“父王可是觉得儿臣这般公然揭露徐秋白的罪行,有损逸清尘道长的颜面?”

云鸿颔首道:“嗯,怎么说徐秋白也是逸清尘道长一手提拔上来的……”

“可是正如父王所说,徐秋白是逸清尘道长一手提拔上来的。作为一馆之长,逸清尘做不到知人善用,本就是他不可推卸的过错。况且若是犯了这么大的错,却连这点颜面都损不起,那他也枉为一馆之长了。”云舒歌字字铿锵,句句凛然,比起先前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云鸿一时被塞得哑口无言,然而过了片刻,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能这么想,倒也难得。好了,咱们父子俩难得见一面,就不要再为此事多作争执了。你与南瞻国的大殿下慕曳白相处的如何?”

听到慕曳白的名字,云舒歌的面容陡然舒缓了许多,嘴角微扬道:“儿臣与曳白兄相处的甚好,儿臣很喜欢他。”

云舒歌说很喜欢一个人,那必定是真的很喜欢了。至于其中的政治利害,向来就不是他想要去关心的。

云鸿当然知道云舒歌的禀性,自然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拿那些政治上的风风雨雨去讨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的嫌恶,只要云舒歌没有把剑架在慕曳白的颈上,只要一切没有偏离正常的轨道,那就足够了,便也不再多问。

云鸿整理了一下衣襟,从椅榻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云舒歌的肩头,意味深长地道:“奇闻异志固然有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父王和母后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饮食作息务必合宜,方才是人子之道。”转而又看向风裕,道:“时候不早了,风统领,咱们也该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向堂外走去。

云舒歌有些心虚,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候在堂外的一个馆员见三人走了出来,赶紧跑去通知等候在附近馆堂内的逸清尘等人。一行人送走了云鸿,方才又回到了君博堂。

☆、古道热肠

咚咚咚……

夜幕低垂,月挂东枝。

泉苒用完晚饭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埋头苦读,背诵经史,大有一种壮士断腕,不死不休的豪迈气势。忽然的几声敲门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自己的室友不久前去找隔壁的同窗下棋去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是谁?”

“泉苒,是我,云舒歌,云祝。”

一听来者竟是那个早上帮自己纾难解围的中扈国大殿下云舒歌,泉苒蓦地站了起来,赶紧跑过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云舒歌正衣袂飘飘地站在外面,一双桃花笑眼流光剪水,灼灼有情,看得人如饮甘醇,如沐春风。

“舒歌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泉苒和云舒歌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上午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去向云舒歌道声谢的,只是当时云舒歌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自己又被魏宣仪冷言冷语地好一番嫌弃,终究没有鼓足勇气迈开那一步。

云舒歌灿然笑道:“本人嗜茶如命,听说你们楼兰国盛产好茶,便想着来你这里讨口茶喝。”

泉苒这次来昊京确实是带了不少好茶来,便也没有多想,连忙做出邀请的姿势,说道:“舒歌殿下还真是来对了,我这里是有很多好茶,请舒歌殿下上座,我这就给您沏上一壶顶好的云母珠。”

云母珠茶是楼兰国的国宝,与昆仑茗、绿角蓝、雪叶并称为四大仙茶。因为母树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其严苛,五洲大地,只有在楼兰国的铁木山上还仅存着几十棵云母珠树。一般的茶叶用的都是叶子,但是云母珠茶却是用云母珠树的果子炮制而成。此茶香气浓郁,茶汤翡绿,仅仅一闻,便足以让人心旷神怡。而泡茶的茶具也极为讲究,必须是用铁木山上的云母土烧制而成的茶具方能使茶味不散,保持纯真。

云舒歌却皱了皱眉,说道:“云母珠茶倒是顶好,只是,泉苒,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殿下的叫我了,听着怪别扭的,我们现在是同窗,是兄弟,你就叫我名字呗!”

若是在楼兰国,泉苒那也是被人前呼后拥着的世子殿下,可是如今到了这博学鸿词馆,哪一个不是王公显贵?同窗之间大多是浅浅之交,见了面无不是殿下世子的相互称呼着,像云舒歌这样自来熟的着实少见。

“兄弟?”泉苒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

“怎么了,不是兄弟难不成是兄妹啊?哈哈哈……”云舒歌自逗自乐,哈哈大笑起来。

泉苒也忍不住乐了起来,便也不再拘礼,少年人本就容易打成一片,三言两语一阵欢笑过后不觉间也就熟络了起来。

“你室友呢?”云舒歌见这屋子里也和自己的宿舍一般满满当当的,只是唯独不见人影。

“哦,他是个棋痴,因为我要背诵经书不能陪他,他就到隔壁找人下棋去了。”

云舒歌走到泉苒的书案前,拿起桌上的一卷还未抄完的经书仔细端详,字迹倒是工整可爱,说道:“下棋!唉,我这几日倒是亲身当了一回棋子,算了不说了,你的经书背的怎么样了?”

泉苒正在一边忙着泡茶,一听见经书二字,一团愁云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如舒歌兄所见,很不理想,否则我也不会忙着提前抄写经书了,只是还要连累你们跟着罚抄。”

此时云母珠茶的浓郁香气已经在房间里四散开来,泉苒托着一套精美的翡绿色云母茶具向云舒歌走了过来。

云舒歌浅浅一笑,没有说话,放下手中的经书,从泉苒手中接过一只茶盏,先是闻了一闻,然后嘬了一口,赞叹道:“好茶!”直到将盏中的茶水细细品完,方才继续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这么好的云母茶。泉苒,我可得好好报答你。”

泉苒连忙摆手道:“若说报答,那也该是我报答。若是舒歌兄喜欢,我这里的茶珠全都送给你又有何妨。”

“好了,我是在逗你玩呢。我们兄弟之间那里还需要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看,这是什么?”云舒歌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短颈瓶,在泉苒的眼前晃了一晃。

泉苒当然知道云舒歌可不是让他猜瓶子的,微锁着眉头,鹦鹉学舌般说道:“这是什么?”

“吃了你就知道了,敢不敢试一试?”

“这有什么不敢的。”泉苒从云舒歌手中接过白玉瓶,在耳朵边晃了晃,又将瓶塞打开,倒出了几颗药丸,晶莹剔透的,像是珍珠,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兰花的清香。

云舒歌从泉苒手里拿起一颗,说道:“我吃一颗,其他的都是你的了。”说完,便将药丸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泉苒起初还有些犹疑,倒不是担心这东西有毒,而是担心这东西不好吃。此时见云舒歌吃得那般津津有味,便也不再防备,拿起一颗嚼了起来,竟是甜的,“这是糖?”

云舒歌哈哈笑道:“没错,兰花味的糖,还有几颗,你赶紧把它们全吃了。”

“挺好吃的,可以留着慢慢吃吗?”

“不可以,现在就要吃完,要不然就还给我。”说着,云舒歌伸手就要去拿。

“别别别,我吃了便是。”泉苒将余下的几颗一把塞进嘴里,大嚼特嚼了起来。

突然间,泉苒感觉自己的神思就像是浑浊的泥河水逐渐沉淀了沙土,重新变得澄澈清明起来,大惊道:“我的脑袋刚才还如浆糊一般,此时竟觉得清明了许多,莫非这糖果竟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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