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欺师日记+番外(9)
被“师尊”俩字叫出一身鸡皮疙瘩的人难掩鄙色:“您老人家都几千岁的高龄了,就不要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卖萌了吧!”
那粉囊囊的小脸一嘟嘟:“你这后生!好没情趣!”
溟心再次,仙躯一震。
“话说他前段时间遣了一片残魄来给我讲,让我好生修炼,别给你添乱!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的‘前段时间’,是不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凤卿还携数万魔众意欲涤荡修真界,几大门派先后败北。
最后一行的五秀山南溟派亦是难撄其锋。
南溟真人被他的弯刀“狼胥”,劈得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赶在肉身弥留之际,把毕生修为悉数渡给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
期冀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门派于将倾!
当然,这是外面人的传言。
“这我哪能知道!我在这里闭关又没有时间感!他怎么了?怎么觉得他现在魂魄不全傻乎乎的样子?而且灵力弱鸡的还没在南溟的时候强呢!”
狭长的凤眸微阖,狐疑道:“你会没看出来?!那不是他!是妄清炼制的一个壳子。”
“壳子?!”少年人倏地后退三步,以一种重新审视对方的眼神,把溟心上上下下看了八十遍。然后幸灾乐祸地嘿嘿作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始乱终弃啦!他和妄清合伙炼了个壳子来糊弄你,然后他就金蝉脱壳回南溟投奔大佬的怀抱了…啊啊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啦好啦!看你这没出息的情种样子,老夫懒得逗你玩,刚才那哪是什么壳子呀!那明明就是他!”
溟心:“……”
一道闷雷!
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就算睡错老婆也不会认错他!他的魂魄,我绝对不会闻错!因为我睡过他嘛!哎哎别打,好好好,我被人轰成个蛋的时候那傻小子孵过我嘛!”
而且一孵孵了一百年!
溟心忍着颤抖的心跳,还不忘反驳他:“你是头雪狮,不是条狗!”
“我是龙!龙!龙!龙————”
溟心又毫不留情面的再次拆穿他:“可人家龙族根本不承认你!说你是魔。”
玉雪小脸一秒垮下来。
他的父亲确实是一条白龙。
龙性淫,所以……
“你眼瞎吗?我原身雪白雪白的,魔族都是乌黑色的,小凤郎就是黑的,从里到外,黑到他姥姥家了!”
很多时候都搞不懂这些神仙们的贪痴嗔念,就像几百年前他搞不懂那个人为何流浪人间。同样是半神血统,一个从不对人提及,万分隐晦。而另一个恨不得抱个大喇叭吼的三界皆知。
溟心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任识海和心海中狂风卷浪、流血漂杵,面上却掩盖似的依旧顾左右而言他。
“凤卿还的原身是尾赤凤,他只有偶尔在需要装稳重的场合才会一身玄衣。”
单纯的“朵朵”:“……”
溟心虽然一心修炼不理俗事,但并不代表他撒手三界,任南溟一派闭关锁国井底观天。
况且魔君这次又突然来袭,气势非同小可,他岂能置之不理!后来启用魔界的内线谍鸽,才知道:竟然是凤魔君惹了魔后的嫌,他自己出来找人单挑,故意“受了一身重伤”回去,好给夫人卖惨!唉,三界妻管严,当真名不虚传!
“所以,你当真确定那是他?”溟心生硬的掰回话头,心脏像是被只铁爪攫住一般。
“当然啦!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角色扮演,但这三界之中,一眼就能认出他魂魄的,除了妄清,就是我!那只罐子是他祖传的法器,他们之间是有血盟的。我嘛,受伤发作的时候喝过他的血!…诶?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想问你为啥不行?别闹了!你以为你睡了人家,人家整个就是你的啦!做你们凡人的白日梦吧!”
溟心:“……”
“那你被个凡人封印在地下一百多年,做的又是什么梦?”
“啊?封印?靠!原来是你把我…,我特么还以为自己白捡了个洞天福地呢!”
唉!什么主人御什么坐骑。溟心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
妄、清。
他琉璃色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丝阴鸷,而后又被嘲讽替代。
坐骑蠢笨,法器也当真灵光不到哪里去!
想来,那个人是打算趁自己未知未觉的时候,学着几百年前自己对他做的事情来打动他?!
东施效颦。
你忘了你主人最大的嗜好麽?
———好色!
☆、御剑飞行
日出而林霏开。
五秀山也在铺洒的金色晨曦中按下了开启键。
妄熄头一天在水栖洞上来后,便和其他弟子抬着重伤昏迷的妄宁回了清晨峰。
这下倒好,妄清、妄宁成了病友。
溟晨师叔眉头紧锁直捋心口,别人都道是他心疼自己的嫡传弟子,只有他自己心里嘟囔:哎哟我滴香火财主唷!
用上那棵百年“苦僧”之后,妄清醒来一次,看见妄熄守在床头,感动的差点又晕过去!
“都怪师兄当时不在,没有及时护住你!他那一鞭子吓到你了吧!别怕,以后不会了!师兄死也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我没事,我……”
“你快闭嘴吧!当我输你那么多灵力是让你碎碎念的麽!作贱人心意的玩意儿!”
妄熄眼睁睁看着被噤了言干张嘴发不出声的师兄,活活给急成了一只门上贴的镇宅年兽。
不敢言。
回来后,悬心坠地的他终于饱饱的睡了一觉。
大清早伸着懒腰推开门时:
“!!!”
“师,师尊?早,啊!”
“早!妄、熄。”
这是一晚上念了无数遍的他的新名字。
“师尊,您找我有…有何吩咐?”
话说您这目不转睛盯着我看的样子,十分像极我前世刚泡到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第一夜后,我珍而重之看着他睡颜的样子。
一秒钟都舍不得把目光挪开!
溟心深深地、重重地、像是要把这张脸拓印下来一般的,又看了几眼才算魇足,挪开了视线。
妄熄:“……”
心慌呀!
我是不是又做错啥啦?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妄熄:…!说秃噜嘴了,条件反射——“美男相约死都有空”的条件反射!
“随我去趟魔界。”
“啊?”
真得是死啊!您找错人了吧?我是个连御剑飞行都不会的小弱鸡欸!您降魔捉妖带个拖油瓶不方便吧!
“无碍,有我在,不用担心。”
那两道抹了万能胶的目光又投射了过来。
妄熄浑身不自在,耳垂有点炙热。
“哦!”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我去给师兄打声招呼吧,不然他醒了看不见我…”
“不必了!与他何关!”
“……?可是,”妄熄有点小难为。
溟心缓缓呼了一口气,算了,跟那只罐子吃什么味儿,“这个给你,想说什么给他留话吧!”
“好唻,谢谢师尊!”
土八路摸洋货一样的人,小心翼翼地拿着这个修真界版的手机,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从吃喝拉撒到衣食住行。
三纸无驴,天马行空。
裹脚布一般的冗长。
最后讲到“师兄,你要想我哟”时,不小心瞥见了身后那张想拔他网线的脸。
贱兮兮傻笑的嘴咧着……忘了下一句。
“师尊,我说完了!”妄熄双手捧上语音小法器。
溟心接都没接,一指头弹飞出去。
跟弹揩进指甲缝里的头皮屑似的。
妄熄这样认为。
但心里还是挺满足的!他对着飞向清晨峰的那个小亮点,拱手许愿:师兄,快好起来吧!
或许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清晨峰的当家人以“妄清是个病号不宜劳神”为由,把他那“鸿篇巨著”掐头去尾,只留了一句“我跟师尊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给妄清。
白云悠悠,师徒俩伫立在和煦的山岚下。
“师尊,您最近还闭关吗?”妄熄找了个话头。
“以后,我都不闭关了!”溟心痴痴地用目光描摹着那脸那眉眼。“怎么,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妄熄耷拉下脑袋,实在不适应这款突然深情脉脉起来的师尊,“就是想学御剑术,不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