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她善良又疼人(71)
不过因为即熙扮了男装,大家都猜她是有龙阳之好对宁钦图谋不轨,她以为宁钦也是因为觉得她是男子,所以才总是一脸厌恶宁死不屈的样子。
后来想想,宁钦大概是真的讨厌她。
某天即熙心情比较好喝酒没了节制,喝醉了叫宁钦来调戏于他。一觉醒来衣物松散与宁钦同床而眠,她仔细回忆倒是没失身,就是宁钦肯定也知道她是女子了。
那夜之后宁钦就一直说要对她负责,即熙再三说不用宁钦仍然坚持,他还用自己的钱赎了身要跟即熙走。
——你不是说喜欢我的么?你喜欢我,就带我走。
即熙一摊手,说你不是宁死不屈不喜欢我么?
宁钦红着眼眶说,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要跟你走。
即熙看不得美人受委屈,当下就有点心软。
呔,现在想想,宁钦真是他娘的好演技。
她本就是爱好美色,看厌了就换下个,点到为止。从不像贺忆城那般找情人相伴,还甜言蜜语如胶似漆。于是她拒绝了宁钦,离开了云想苑。
但是后来她走到哪里宁钦就跟到哪里,她去哪家青楼他就去哪里做琴师,她看美人他就直勾勾地看着她,搞得她跟负心汉似的。中途她跑去跟贺大娘一起去翡兰城救灾,离开了梁州一段时间。
等她埋了贺大娘,身心俱疲地回到梁州时,却发现宁钦居然还在等她。他只知道她去了豫州,就在梁州的交通要道,去豫州的必经之地天天等她回来。
重逢时他在城外长亭弹琴,一见即熙出现就站起来,看起来非常高兴。
那时候说即熙没有一点感动,没有一点心动是假的。毕竟千夫所指之后,终于看见一个欢迎她归来的人。
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而宁钦说他不介意。于是她就把宁钦带回了悬命楼,除去那些逢场做戏的桃花不算,宁钦应该算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正经的情郎。他在悬命楼待了一年多,那一年她也没有再出去拈花惹草,出入基本都和宁钦一起,日子过得还挺开心的。
谁能想到宁钦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的,日子过得好好地他大爷的说翻脸就翻脸,趁她不备一剑穿身,她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了。鬼门关打了个来回终于挣扎着活下来,她才知道前几年她接了个生意,咒死那人是宁钦的叔父。
宁钦从小被叔父扶养长大,他不仅想方设法杀了买凶的仇家,又忍辱负重接近她来杀她报仇。
从她遇见宁钦开始这两年一场大戏,宁钦演得简直是精彩绝伦天衣无缝啊!听说宁钦刺下去那一剑之后便抱着她痛哭不止,后来贺忆城囚禁了他,他以为她必死,还求贺忆城杀了他葬在她身边。
她活过来之后,只觉得宁钦是演技过于高超,导致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悬命楼的规矩是不报私仇,宁钦这事儿即熙寻思着也算是事出有因,一年多了也还是有感情的。她没有杀他,只是让贺忆城把他赶走,打算一辈子再不相见。
这也真是的,谁想到她的一辈子这么短,一辈子确实再也没见到,结果下辈子相见了。
“宁钦他……嗯……嗨,曾经我有段时间与他相好,后来发现他其实是故意接近我,要杀我报仇。我被他捅了一剑但没死成,后来我赶他走了,我俩就掰了。”即熙向雎安高度概括了,她这段烂的不能再烂的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激动人心的正经修罗场来了,拿了男主剧本的疯批男N宁钦。傅灯是即熙点的灯,宁钦是即熙放的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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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贺:告辞,我要退出你们四个人的修罗场
第59章 旧人
雎安闻言眸光微动, 问道:“他刺杀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啊……大概三四年前?”
雎安点点头,并未再发话。即熙于是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宁钦,困惑道:“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先前要杀我, 现在又要给我报仇, 我真是很看不懂你。”
宁钦低了眼眸,他默了默, 自嘲似的笑道:“你当然不懂, 你懂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 即熙揉揉太阳穴。
美人们只可远观不可深交的一大原因就是——她们个个都爱打哑迷, 话说一半叫你猜来猜去。你这边摸不着头脑, 她们倒委屈得很。
“行,你的动机我是不懂。但是你这把剑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这恶咒,你这阵法, 这可不是以你的能力能做到的。”即熙蹲下来看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布满咒文的剑,还有那以命生祭的符文,心中啧啧感叹这真是好强好恶毒的咒文。
宁钦看着她蹲在他面前, 低头认真研究剑的样子, 眼里就有了些悲戚神色。
她离他那么近,关心的却只有这把剑。
“你不问问我, 这些年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的死讯时, 是怎样的心情?”他颤声问道。
即熙抬眼看他,认真说道:“我怕我问了也听不懂, 所以先问点我能听懂的。”
这一瞬间,贺忆城看着即熙正直坦诚的神情,不禁稍微同情了一下宁钦。
宁钦怔了怔,他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一个陌生人给我的。我不知道他是谁, 看不清样子声音也是沙哑的。”
“那你也敢拿他的东西?”
“他说用这些可以杀死雎安,为你报仇。”
“……你倒是真好蛊惑,这咒会要了你的命。”
“他说过,我认了。”
即熙只觉得匪夷所思,宁钦这一往情深的样子,不会是这么些年了还没能出戏罢。
“罢了罢了……你何时何地遇见的那个人?”
“大概两个多月前,在青州奉先城附近。”
即熙闻言皱眉,她起身走到雎安身边,说道:“大概是魔主,他一直暗中盯着你。他好像很了解我,甚至利用我的故人来行刺,真是奇怪。”
她见雎安面色有些发白,便扶着他的身体道:“先不管这些,我帮你包扎伤口我们再说。”
一看见她扶着雎安的身体,宁钦的眼眶就发红了。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喊道:“为什么?!”
即熙被他吓了一跳,转头来看宁钦:“什么为什么?”
眼前的白衣男子明明年轻俊俏,看气质也是高傲不低头的人,此时却双目赤红,隐约有泪。
“当年……你赶我走的时候……你说你永远不会原谅伤害过你的人……可是他!”宁钦抬起手来直指雎安,目光盯着即熙不放,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也要杀你!你死在他手上!你为什么就能原谅他?”
雎安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
即熙不假思索道:“你和雎安能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你当初对我青眼相加,难道不就是因为我像雎安?”宁钦自嘲地笑起来,苦涩又悲愤说:“我告诉你这些年我去了哪里,我去了奉先城去太昭山,去了星卿宫附近。我就是想看看你三句不离口的天下最好的雎安,是个什么样子,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我的长相气质和他五分相似,这就是你喜欢我的理由!”
“放你娘的屁!”即熙气得放开雎安两步走到宁钦面前,一下子又把他掀翻在地揪住领子。
这是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猜测?雎安要是信了该觉得多恶心?
她不能允许这种污蔑破坏她和雎安之间的关系。
宁钦却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即熙:“你敢发誓吗?你发誓你对他,对天机星君雎安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即熙冷笑道:“你可闭嘴吧!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发誓,我对雎安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贺忆城嘶地吸了口气,偷眼看向雎安,这也太狠了,他开始心疼雎安了。
雎安却看起来很平静。
平静得过头了。
他的目光如平时一般,不知散落在何处,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殷红的衣袖之下,血顺着他的指尖缓慢地,一滴一滴落在地砖上,渗入缝隙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原因,他看起来面色苍白。
宁钦望着怒火中烧的即熙,他眼里的愤怒慢慢退却,变成不可名状的脆弱。他低声说:“即熙,我恨你,可我也爱你,我真的爱你。”
即熙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宁钦,神色复杂。
宁钦抿抿唇,自嘲地笑道:“是,当年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的。我从小父母双亡,被叔父扶养长大,他是我最亲的亲人,他的仇我不可能不报!可是与你相遇不过几个月,我就已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不知道多少日日夜夜里,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在恩义和爱意里反复挣扎痛苦万分。我实在不能辜负叔父的恩情,下手伤你的时候也想着,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