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蜀中大巫(167)
肖越齐一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景,不由微微挑眉,一边指挥人疏散学生,带他们去签保密协议,一边走过来注视着棺材里面的女尸:“这发冠……”
“是玄鸟。”和仪暂且把阿梨放在地上,低声道:“巴离县阿梨墓中的玄鸟,而且——”
她伸出手,在那只玄鸟冠的玄鸟口中拿出一物来给肖越齐看,“与宣帝有关系。”
肖越齐看着那一颗在玄术界搅起不知多少风浪的‘血滴子’,忽然苦笑一声,扯扯嘴角道:“我怎么总感觉有一把刀横在咱们脖子上呢。”
“可现在,咱们连拿到的人都摸不到。”和仪轻叹一声,接道:“真是让人忧心。”
女尸的眼很神秘,如果凝神注视,会发现那种放出淡淡的青芒幽光,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去。
一位一直恋恋不舍地滞留在这边的学校工作人员便是如此。
和仪见他都要对着棺中伸手了,干脆一掌过去把人劈晕了,伸手硬生生把女尸的眼合上。
这女尸长相是极明艳动人的,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即使没有眼波流转,也是风情横生,更兼面上覆着那一层赤金流苏,极衬红唇与容颜,美得颠倒众生。
此时被和仪生生合上,那双眼中的幽芒瞬间大绽,和仪恍惚间好像看到她的骨相变了一副模样,眉头一皱,压下心中的震惊,重新掐诀向着那一双眼。
等那一双丹凤眼眸合上,在场众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和仪却缓缓回头,脸上情绪复杂:“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第93章 . 这病来得蹊跷 灵力功德傍身者不近。……
和仪抱着阿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顾一鹤坐在沙发上手指灵活地勾着毛线,尾指缠着奶白的羊绒线,在竹针上绕几下, 双手来回穿插着打出一个漂亮的花纹来, 一边随意抬起头道:“我给你做了糖醋……”
他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被和仪抱在怀里的阿梨身上,阿梨还没醒, 和仪也不放心把她放在特部,索性公主抱抱回来了, 这对和师的臂力当然算不上什么大考验, 却称得上是顾一鹤‘职业’生涯的一大挑战。
只见他先是深呼吸一次, 然后故意轻描淡写地收回了目光, 不留痕迹地剜了阿梨一眼,然后继续道:“糖醋鳜鱼和清蒸八宝鸭, 清炒的时蔬我吃着还不错,酸黄瓜是上次回家爸爸腌的,很爽口。”
和仪听他这样一长串的话, 迅速发现了症结所在,无奈一笑, 喊来个人把阿梨递过去, 叮嘱放到小祠堂那边, 然后走到顾一鹤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贴着他的脸颊笑呵呵地道:“等好久了吧。今天肖哥好磨叽, 说了好多话, 阿梨又昏倒了, 我走得才慢。”
顾一鹤眉头略松,歪头看她。
沙发旁边有他后来添置的一盏落地灯,灯影是星星形状的, 此时打在顾一鹤的脸颊上、眼眸中,让人几乎醉死在柔情里。
和仪好像被妖妃魅惑住的君王一般,凑过去轻轻吻吻他的眉梢,两个人靠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静谧闲适的时光。
和仪心里却沉甸甸的,好一会儿,忽然道:“你要不要回蜀中住一段日子。”
“怎么了?”顾一鹤敏锐地察觉出什么,和仪连忙摇头,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最近上京只怕不太平……算了,哪里又能太平呢,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吧。”
“只是接下来——”她握住了顾一鹤的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认真:“你必须要相信我,无论发生多少事,多少的磨难,我会永远爱你,直到百年以后,合葬鹤山。”
顾一鹤心中微动,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装满了。
和仪心中百感交集,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心酸的很。
这是她所能给顾一鹤的,最大的承诺了。
不敢说共白头,因为一旦宣帝出世,现在看显然是来者不善的,她必定要冲在最前面。
届时,能不能永远陪在顾一鹤身边,都成了未知。
即使只是一缕魂魄的陪伴与相守,也弥足珍贵难得。
眼帘微垂,掩住眸中的万般思绪,和仪轻轻勾住了顾一鹤的小指:“陪我吃饭去。”
第二日是个天气极好的艳阳天,和仪早起郑重地去小祠堂里上了香,青烟袅袅在空中回荡来去,最终只形成一个圆圈,被酥油灯的烛光映着,仿佛光晕。
和仪一下精神振奋起来,盘腿往蒲团上一坐,果然没一会儿就哈欠连天了起来。
和振德来得匆匆忙忙,直接告诉和仪:“底下乱了,宣帝的封印地扯了不少厉鬼进去,然后周围一圈都被结界挡住了,现在十殿阎王都在那边试图突破结界。地狱也乱成一团,厉鬼源源不断地往出涌,冥界的人手快不够了,酆都那边也……唉,我都不好意思说了。那盏白虎灯你自己留着吧,祖宗留下的,四方镇灯之一,回头你自己查资料去。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牢牢记在心里——”
看着他严肃的面容,和仪一个激灵,连忙认真起来。
只见和振德满脸悲慨地扯着嗓子大声呐喊:“崽啊!你可是咱们家三代单传啊!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挂了,师父没脸见你师祖他们了!”
老套。
和仪感觉自己的真诚喂了狗,嘴唇颤抖地盯着和振德。
和振德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又像是认命了:“宣帝太厉害辽,崽,而且他一出世肯定冲着你就来,你能保住你的小名,师父回头就给三清道祖烧高——香!”
和仪忽然紧盯着他:“为什么您说宣帝一出世肯定冲着我来?”
“啊!有人叫我!崽!师父先走了!”和振德十分做作地喊了一嗓子,头顶适时冒出光晕来,他一边殷殷叮嘱和仪:“崽啊!保重!”一边一溜烟地无影无踪了。
和仪一个激灵从浅眠中醒了过来,先是对着牌位控诉了和振德不讲义气的行为一番,然后盘膝坐在祠堂里,认认真真地思考为什么‘宣帝一出世就冲着她来’。
难道祖师辈和宣帝有过节?祸及孙孙孙……辈?
也不像啊。
三十六代和师摩挲摩挲下巴,略显迷茫。
不过她也是很光棍了,打电话问候过林、顾两家人,就与顾一鹤牵着手拎着包去上学了。
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和师如是想到。
末日前的狂欢嘛,和仪让厨房制了羊肉当归暖锅,邀请了毛凝眉他们过来吃饭。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肖越齐他们也都来了,庄别致裹挟着一身寒气匆匆走进来,花房里地暖铺得极密,又自加了空调,比外头暖和不知多少。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毛凝眉给他点了一盏热酒,问:“从哪来的?怎么这样狼狈。”
庄别致一口把杯中酒饮尽了,长长舒了口气,随口道:“打医院来的,看不远,就没开车,没想到……这两天可实在是太冷了,今年这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雪下得好早,天儿也冷。”
“今夏的荷风酒,滋味绵软不醉人,多喝点。”和仪也随口笑眯眯地道。
庄别致说是打医院来,是看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何君欣用那小人儿和水晶绑姻缘伤了根基,在医院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近听说好多了,不过她爸妈不放心,还在医院住着。
庄别致去看看,也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最近格外消沉的卢津江压下心中一声叹息,对和仪道:“你怎么往花房里还安了个电视?”
“这不是怕你们来吃饭没意思吗。”和仪笑呵呵地把电视按开,毛凝眉道:“你那盆盆景倒是修建得不错,难得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一鹤修的。”和仪注视着那盆景,目光温柔,轻声道:“过一日是一日吧,就算明儿个宣帝出世了,今儿的生活还是自己的。”
这个时间段,各电视台除了新闻广告,就是各种狗血电视剧。
卢津江以前是最爱看那些狗血婆媳剧的,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给戒了,和仪调了一圈儿的台,最后还是落到新闻频道。
电视里,女主播正中气十足地播报新闻:“近日,我国多地频发一种奇怪疾病,染病者生命机能下降、身体冰凉、神志恍惚,可能伴有出现幻觉、意识混乱的并发症,传播途径不明,无多发年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