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峰声(17)
明峰莞儿一笑,“细细看最喜欢哪种风格。”
“这种。”夏千柔食指指向地中海风格的室内图。
“好,为了小公主的愿望,要多画几幅。”明峰调皮道。
“这样!你会不会很辛苦?”夏千柔想到他每次画上一副要数天才完成,再画多几幅不就是连睡觉都没时间?
明峰瞄了眼蹙眉撇嘴的夏千柔,“又在胡思乱想。”
“还是不要了,看看就算。太过于崇拜物质很容易迷失自己,还是简简单单好。”
“唉!我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变的为人着想了。”
“天生的你管不着。”转身继续低头阅读,比起以前的调皮任性,现在的她成熟稳重算不了但懂得什么是换位思考。
命运安排他们相遇,不是压榨对方而是互相扶持。就像她爹和娘永远不离不弃。
骤然门铃响起。
夏千柔前去开门,看见石头神情忸怩,笑问:“石头哥,干嘛这种神情啊?”
这刻,他好想自己会隐形,一个大龄大叔在兄弟家门扭捏不定被邻居看到以为他是变态,庆幸自己是这栋楼的主人,不然真的会一世英名尽失孤独终老了。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石头支支吾吾地说。
夏千柔请他到沙发坐下,自己到厨房叮叮当当找茶叶泡茶。明峰督了眼他,瞄了眼腕表,中午11点正,揶揄道:“挺会挑时间的。”
石头坐立不安从沙发跳站起来走到明峰工作台前,磕巴说:“那个,其实……”
夏千柔从厨房走出,倒了杯普洱茶恭敬递给石头,“石头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别扭起来了。”
石头一怔,他真想立刻隐形跑溜,想到昨天脱缰的思想,回去打开电视,才知道同桌吃饭的是永利渔业的董事长—永利。
不是伯父,不是外父,不是在天伦之乐。
他是来为自己“了不得”的思想道歉的。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合掌俯身大喊,“抱歉。”
洪声一出,明峰差点没在画纸上斜上一撇,站一旁的夏千柔一脸十万个为什么的表情。
她想不出石头有什么要向他们道歉的,看了眼明峰。
明峰问:“您又犯那样?”
石头鼓起勇气回答:“昨天冒犯了,不知那老头是永利,还以为,以为你们好事近。”
明峰:“……”
夏千柔:“什么叫好事近?”
石头说:“以为那老头是你爸,你们要结婚。”
结婚?
结婚=成亲=洞房。
她瞬红了脸。
明峰看着她泛红的脸,微微一笑。
“都多少岁人了?结婚不第一时间告诉您老人家吗?让您有时间去猜?不知道以为您被小兰妹妹拒绝找我帮忙呢?”明峰调侃说。
听到小兰,石头马上精神起来,“她等下就过来。”
话毕,又一次门铃响起。
石头向明峰说:“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夏千柔上前开门,一位与明峰年纪相仿的短发女子穿一身浅灰色休闲服左右手揪住大袋站门前,说,“请问石头哥在吗?”
石头大喊:“在。”
俩人点头微笑,她把大袋大袋放一边,大声说:“我们去东岸山开大食会罗。”
明峰差点没在画纸上画上一横,夏千柔更加一脸愕然。
俩人被他俩的莫名其妙“感动”的一头雾水。
夏千柔不明所以:“大食会?”
明峰揉揉眉心对石头揶揄,轻声说:“你们俩挺登对的,下次记得提前通知,不然早晚给你俩吓出个心脏病。”
石头向他瞟了一眼。
小兰看着夏千柔,疑惑问,“你没去过大食会?”
她笑着说,“没有。”
“没关系,很快就体验到。”小兰说,果然美女都喜欢宅。
“石头哥,明哥,快,把东西拿车上。”小兰神采飞扬雀跃如小孩。
就在整装待发之际,明贤和樊梦出现在他们眼前。
四人站门前,俩兄弟眼眸像是要把对方吸进去,散出警惕气味。
明贤顺着视线盯向明峰身后的女子,貌比天仙,般般入画;这是他一眼对夏千柔的评价。
见状,明峰一个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说:“你来干嘛?”
明贤冷澹一笑,“跟弟弟相聚还要说为什么?”
“哥哥费心,我怕一不留神又不知道自己被丢在哪里?”
“无论在哪里都有哥哥陪着你!”
俩人话中话,让石头和小兰再一次感觉诡异,不知所措。
被挡住的夏千柔认为现代人说话就是如此突兀,听到男子喊弟弟,灵机一动,说:“既然哥哥来了,不如,一起来玩吧。”
众人:“……”
小兰感觉不错,立马应随,“对对,一起来,我们去东岸山开大食会。”指了石头揪住的大袋。
明峰一下顿住了,拒绝显得他莫名其妙,毕竟俩兄弟关系冷到冰点。答应又感觉无缘无故,进退两难。
谁知,明贤笑着说:“好。”
出乎明峰的意料,小公主都这样说了,算了,她开心就好,便一同前行。
就这样,仨对俊男美女一同来到东岸山树荫下。
碧空万里,云卷云舒。
夏千柔和明峰,小兰和樊梦四人各执一角把餐布平铺在地,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星碎映照在他们忙碌者身上随风摇曳。
平静,美好,和谐,阔达。
小兰跳到山边大喊:“啊啊啊……你,好,吗。”喊声飘向大海消失在天地间,随后小兰又继续:“我,很,好。”两句间重复数次直到嗓音沙哑才肯罢休。
夏千柔与樊梦把袋里面的食物摆放餐布上,被小兰稚子般举动逗笑。
石头见小兰玩累了,示意她站一边看他表演,声音如洪般呼出,震的一旁小兰捂耳喊停。
随后俩人来一个极其残酷的比赛——用嗓音一决高低。
咿呀鬼叫声传透整个天地。
明贤望着俩个加起来是要进土的年龄,还玩这么幼稚的玩儿,低喃说了句:“傻愣子。”
此时,明峰已经架好了他的画板,两手比划准备要画的风景。
明贤走了过去,抱胸笔直站着。
明峰不以为然,泰然自若找他的景色。
夏千柔把最后一份食物摆放好,餐布上瞬间琳琅满目仿佛这就是满汉全席,没你想不到的,只有你不想吃的。感叹小兰芊芊女子,竟有如此臂力。
樊梦捡起两个空袋子摊平叠好,每一下都尽显优雅。
夏千柔看见走到她身旁坐下。
“习惯很好哦。”
樊梦向她微微一笑,感觉身旁女孩有种不可思议的神秘感,女人第六感特灵,只是她说不出来这种不和谐的突兀,想到明贤交给她的任务,不敢有半点松懈。
“妈妈从小就对我很严格,有时候很自然就做出来了。”
“我妈妈也是,小时候的戒尺换了又换。”夏千柔清澈的眼眸里全是回忆,“每次妈妈用戒尺打我手心的时候爸爸都会用一些小计让她停止,然后就带我一溜烟飞出去玩儿。”
爸爸?
在樊梦心里没有这个人存在,她对爸爸两字尽是厌恶,羡慕眼前女子在充满□□里长大。
“你好辛福,有着爱你的父母。”
“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儿。”夏千柔说。
是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儿?
她爸爸就是唯一一个不爱自己女儿的父亲,而她妈妈因为爸爸得了精神病最终连命都搭上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悲。”樊梦低声说。
“什么?”夏千柔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没听清楚。”
“没有,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你跟明峰一起多久了?上次明峰住院没见你的?”樊梦试探式地问。
“就那次在一次的。”
“住院后?”
“嗯。”
“明峰是个专一稳重的男人,他挺好的。”
俩人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明峰和明贤身上。
“嗯,是挺好的,你跟他哥哥也很登对。”夏千柔说。
樊梦愣怔数秒,说,“谢谢,不过我们不是一对。”她只是他手中的玩物。
“不是一对?”
“我只是他秘书。”
“秘书是做什么的?”夏千柔不明所以秉行打烂沙盘问到底的精神。
樊梦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幸好,石头和小兰哑着嗓子回来打断了她们,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