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61)

空灵儿见他们答应的爽快，也不好再发难，哐啷一声将菜刀丢了，她揉揉一双用力过猛捂得通红的手，再对赤风鹤群说：“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原先的事情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么讨债也不合适，待我寻到真相，如若你真害死我爹娘，我定不轻饶！”

“是是…你说的都对！”赤风鹤群觉得她莫名可爱。“我可怎么称呼你？”他问。

“空灵儿…慕容空灵！”月娘说她叫这个名字。

“空灵，好名字！”赤风鹤群知道后继有望，心中雀跃。“你刚刚说你要寻找真相，可知从何处找？慕容家已经末了十几个年头，树倒猢狲散，从前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嗯，是有几分道理，待风冥出来我问问他的意思。他聪明的呢，定知道法子！”空灵儿经历了一场如此大的变故，先前的聪明劲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么我给你提供点线索？”赤风鹤群试探到。

“什么？”

“当年之事除了慕容家的知情，我赤风府的同样是知情者，你若有心寻求真相，不如留在府里。我府中大多是从小看着梦茹长大的家丁，你大可以挨个问问一探究竟，如何？”

听上去十分有道理的样子，空灵儿没有商量的人，留下便留下吧，总能查出些始末。再说风冥还要靠他救出来，照目前这个情况，倒像是她欠了赤风府的恩情，毕竟月娘之死也不能全赖赤风鹤群。

“我刚想仔细了，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有言在先，你不能阻扰我调查过去的事情。我呢也不白吃白住，你帮我救出风冥，我可以在这做些丫鬟的事情，你大可以差遣。三月为期，时间一到我便走！”空灵儿做出了决定。

“一言为定！”赤风鹤群掩饰不住的欣喜赫然立于脸上，女儿死了，儿子至今下落不明，风烛残年能寻回外孙女，这也算是老天对他的眷顾了。虽然利用这下三滥的诱骗手段将她留在了府中确实显得不体面，但这是他唯一嫡亲的亲人，只要能留下她，将来十倍百倍补偿，定叫她打消了怨念一心一意做他赤风府的继承人。

第143章 风冥被救

葛叔的办事效率极高，两个时辰不到便将月娘安葬的妥帖，于是空灵儿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住进了赤风府。

“这个地我来扫！”空灵儿抢过仆人的扫帚，把他吓了一大跳，连忙磕头求饶：“您就饶了我吧！这是我的活，若不做，我会被赶出去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都指着我干活养家！”

空灵儿也不好夺人饭碗，只好把扫帚还回去。一个早上都没有寻到一件可以干的活，这赤风府的下人也太多了，每个人做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井井有条，倒是让她插不进脚。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是赤风鹤群的安排，名义上她是丫鬟，可整个赤风府里的人都知道空灵儿是老爷的亲外孙，是这里未来的主人。如若有哪个敢叫她干活，估计就没命出去了。

空灵儿无聊的很，一个人在大如皇宫的院子里瞎逛，见到有个老婆子坐在梨树下做绣活，便饶有兴致跑过去。

“大娘，你也是丫鬟么？”

“我这把岁数哪里干的动丫鬟的活，我不过就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

“老夫人？我都还没见过呐…”

“见不到咯！老夫人生小少爷的时候难产，殁了。嘘…这事在这府里是不能随便说的，怕老爷触景生情。”老婆子一脸神秘，生怕被人听见她在嚼舌根。

“你知道赤风梦茹吗？”空灵儿想她既然是老夫人的丫鬟，那娘亲的事情她应该多少都是知道些的。

“小姐红颜薄命，走的早，可怜呐！”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动了胎气早产，身子虚弱…”

“这么简单？”空灵儿实在不敢相信。

“还能咋样复杂？当年老夫人才走，紧跟着小姐也走了，老爷伤心欲绝，断食了好几日，若不是被医圣强灌参汤吊着，估计…”

空灵儿听得真切，这番说词不像假话，她心中竟对月娘的话产生了怀疑。

恰在此时，葛叔来禀，风冥出来了。空灵儿欣喜若狂飞奔到门口去迎接。

“哈哈…我就知道会逢凶化吉，没事吧！”空灵儿拉着面容憔悴的风冥左看看右看看，见他脖颈处有许多鞭抽的痕迹，心疼不已：“那些杀千刀的，收了我的银子还下手这般重。”可见的地方都没有一块好肉，被衣服遮住的就更不知多么惨烈。

“你怎会在此？”风冥只知葛叔是奉命来救他出去，却不知他是赤风府的人。

“说来话长，你出来了便好。只是我答应了人家要在这里做三个月的活，你呢？回去等我还是留在这陪我？”

“自当是守着你！”月娘不在了，他以后便是她唯一的倚仗。风冥虽然不知道空灵儿是如何求得别人相救，但他此刻能活着走出衙门已是万幸，知恩图报是自然，最紧要的是他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她。

“风冥，你等会，我去跟老爷说，别走，等着我！”空灵儿赶紧跑进去找老爷，那么好说话的老人家，求他留下风冥应该不是难事。

“你要我留下他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曹范的事情虽然不清不楚的被了了，但这都是银子买单的事，事实真相如何暂且不知，这小子确实摊上了人命官司，赤风鹤群不得不问问清楚。

“他是好人！自幼伴我长大，一路保护我照顾我，除了月娘以外，风冥是我最亲的人！若不是事先说了要给你做三个月丫鬟，这会子我定与他一起回去商议出路。我空灵儿是言而有信之人，答应你的便不后悔，只是我不能叫风冥离了我，没他我不行，他没我也不行！”空灵儿言辞昭昭，赤风鹤群也只好同意。

看她的架势，这风冥似乎是她心尖上的人，若此刻不答应，兴许小丫头就会想方设法跑出府去。赤风鹤群权衡利弊，总觉得那来路不明的小子配不上自家孙女，先稳住他二人，再想法子给空灵儿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第144章 风冥伤势严重

待在赤风府的日子，完全就像是老人家寻了处荒郊野外养老，空灵儿白日看看花草追追蝴蝶，晚上数数星星发发呆，一点也不像是她先前想的样子。关于十几年前慕容家与赤风府的纠葛，能问到的少之又少，除了老婆子说的还算有些靠谱，其他的人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敷衍两句。

空灵儿决定找赤风鹤群好好聊聊。她叫来风冥，问他有何想法，风冥却说：“既然许诺了要做三个月差，姑且不论有没有事做，时间总是要够数的。那些陈年往事问不到也是自然，大户人家的仆人都谨守本分，多言者哪能留于府中那么多时日。只不过，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不一定非要寻根探究，了解一个人足矣了解真相。”

“你是说要我用心观察赤风鹤群？”空灵儿听出了话外之音。

“那十几年前的事，知情者少之又少，可活着的人若是做了昧着良心的事，必定有破绽可循。当年之事赤风鹤群是重点，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脾性，都足矣说明问题。月娘胆小，所言之事定不是骗你，可这些事她是亲眼瞧见的还是别人跟她说的，犹未可知。”风冥确实是个沉稳的性子，分析事情头头是道，空灵儿竟没有半点可以反驳的错处。

“先前我以为总能查出点什么，可到现在都没问出点名堂。看来是要好好了解下赤风鹤群这个人才行。我总觉得他身边的葛叔会知道些什么。问题是…对赤风鹤群不利的葛叔定不会告诉我！”空灵儿只能面对现实。“赤风鹤群待我客气，全府的人虽说拐着弯推脱不让我做活，其实我清楚他们也许是受命而为，也不知道赤风鹤群是如何说的这个事。风冥，你说我该如何了解他？”她问。

风冥正在给小厨房的水缸上水，被她拉了一把，水洒了一地，衣服鞋子全湿了，空灵儿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尴尬得很。

“我不知你该如何了解他，但我知你不了解我！”风冥自小就不喜欢下雨，就是因为被雨淋湿了衣服特别难受，这会儿倒好，烈日当空却被湿身，他满脸怒气却又不好对空灵儿发作。

“我…我错了！”空灵儿第一次跟他求饶。

“待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你莫要跟来。”说完，他就往偏僻处的一间小屋子走，那是葛叔给他安排的住处，远离众人的喧嚣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