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34)
“何意？”
“你可知司天监说的国主命数乃是你父王最看重的江山？此番占卜已然不是空灵儿是否当得你的公子妃，而是她的命该不该留！”
“什么？父王要杀她？”梦南渊吃惊不已，他可不敢胡乱揣测君王的心思。
“自你父王扶正后，他对司天监唯命是从，绝不是没有道理。司天监多番占卜令他一路披荆斩棘赢下许多战事，若无司天监，亦无此时梦南国的兴盛。今日司天监这番危言耸听，想来以你父王的心思缜密，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有可能会危害到梦南国安危的命格，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让这事变成可能。”王妃很了解王爷，她已有不详的预感，空灵儿断不能继续待在府中。
“那儿臣该如何是好？”
“渊儿莫燥，待我与你父王好好商议。公子妃之事暂且搁置，明日大婚依旧，只不过要先委屈灵儿还是以夫人之位行礼。”王妃心里虽有打算，却也不知能否成功，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空灵儿是她的亲生骨血，从前不知便作罢，此刻既然知晓了她的身世，万没有叫她陷入危险之中的道理。
“母妃！只能拜托你了！灵儿那边我并未提及公子妃位之事，先前留了个心眼怕空欢喜一场，此般倒是应验了。命该如此，那便坦然面对吧！就算是夫人，我亦会全心全意待她，如有朝一日父王想明白了转了心思，我再晋她位份尚可。”
“嗯，你能明事理就好，赶紧回去吧，你出来一日，她该心急了。明日婚礼规矩繁多，思蓉得我命今日该是对她好生教导了一番，你回去再提点提点，明日莫要出洋相才好。”
“是，儿臣告退！”
见他走远，王妃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去了梦南王的寝殿。
“王爷，今日这般卦象可叫你心生疑虑？”王妃是懂他之人，亦不会拐弯抹角。
“被你瞧出来了？”梦南王将王妃揽在怀里，爱不释手。“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硬要断了渊儿的情缘，只不过这丫头…着实让我不安。”他道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王爷行事谨慎，但我亦知卦象之事也并非全对。王爷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弱质女流动妄动杀念。何况…”
“何况什么？”
“她怀了渊儿的孩子。”虽然王妃并没有让大夫去确诊，但此刻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保住她的性命，哪怕是短暂的一时，总能争取一些时间想想对策。
“当真？”
“我亲眼瞧见她害喜的模样。她与渊儿同房已有几月，渊儿对她情真意切，想来有孕也是意料之中。我着急纳她入府，便是想着为她寻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公子的长子必不能是丫鬟生的，你说对不对？”
“王妃所言句句在理，想不到我竟然当了爷爷还浑然不知，既然有孕，那便照先前的安排，给她夫人的位份，孩子大了亦不会叫人口实。”梦南王听闻这个消息，感到事情有了转寰的余地，看来计划要改改了。就算空灵儿该死，孩子也是无辜的，他的长孙万不能被连累。
“那明日王爷莫要再横眉冷对，就算敷衍，也要让孩子们开心才是。”
“好吧好吧，都依你成吗！今晚便留下吧…”
第79章 深夜表白
“灵儿，睡了吗？”梦南渊累了一天，终于回到寝殿，他来到空灵儿的小房间敲敲门。见无人应答，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哈…”空灵儿躲在门后忽然跳出来，吓他一大跳。
“怎的一日不见踪影，是不是喝花酒去了？”空灵儿打趣到。
“你倒是敢想，我也不敢去啊…那皖南楼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梦南渊出卖了自己。
“啧啧…你还说你不敢去？你不去怎知皖南楼的情形？就知道诓我！”她假装生气扭过头去。
“灵儿，我发誓，我去皖南楼不过是为了找孔羽商量哄你的法子，我压根就没仔细瞧！”梦南渊赶紧解释。
“这么说倒是想瞧个仔细咯！”
“冤枉啊，你这么说让我着实委屈的很…好了灵儿，别闹了，我有话同你说！”梦南渊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手里，“喏…这是我送你的聘礼！”
“什么？”空灵儿很是好奇，她轻轻打开，见到里面一块羊脂白玉。
“我母妃说这是我的生辰石，我出生时口中含着它，当时大家都吓坏了，生怕我噎着…”
“诓你的吧，怎么可能有人含着石头出生，太奇怪了！”空灵儿不信。
“管它是不是真的，总之这块石头从我出生起我便一直带在身边，见石如见我，我此番赠予你，便是将我的心交付于你，此生此世定不辜负你！”
千言万语都不及一句温暖人心的话，空灵儿觉得此刻的幸福从天而降，是那般不真实，确又真实的叫她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
“明日大婚的规矩诸多，我都还没有记住！”她不想煞风景，但也不想明日出糗。
“管他呢，我亦记不住，母妃说要我提点你，我看明日我们糊弄糊弄过去得了。若不是顾及父王母妃的颜面，我巴不得给你戴个红盖头，行个夫妻寻常的礼数，总比一大堆繁琐的礼节叫人舒服。”
“听你的，这辈子我都听你的！”
“不，是这辈子我都听你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公子妇，虽不能给你正主之位，但我向你保证，哪怕这片江山我不要，也定不会娶他人！我梦南渊生生世世都是你空灵儿一人所有，绝不薄情寡义！”
“从前知你会说话，竟不知你这般知晓讨好女子的话术，想来平日里操练不少。”
“你看，你又戏弄我，明知我只你一人，偏要疑我，婚后可不许这样胡乱猜忌！我梦南渊，只爱空灵儿一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大婚前夕，梦南渊一番表白让空灵儿心头的紧张一点一点瓦解。如若是嫁与寻常人家，倒是能把将她养大的空彻师傅和师兄们请来沾沾喜气，但这王府并非寻常人家，他们自是不便前来。一生一次的大婚，缺了至亲的参与好像并不完整，但梦南渊给予全部的爱，确实为大婚的不完美增添了许多颜色。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但求来生还能与子携手共度白头。
空灵儿抚摸着那块生辰石，心中激动莫名，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她便是以此生为抱也不为过。
空灵儿顾不得矜持，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肩膀，一个甜蜜的吻主动献上…
长夜漫漫不可辜负，此生既然逃不过你，那便无需在意今日还是明日，吾日日夜夜心属于你…
第80章 公子大婚
王府里张灯结彩，满院子七彩芬芳的花朵迎风飘香，梦南渊拉着一端红绸带，另一端是盖着红盖头的空灵儿。梦南王与王妃坐于堂上，虽没有官家宾客，王府里诸多的奴仆亦如亲人一般，见证他们一步一步走向幸福。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从未停歇，红毯两旁的人声声祝福全都被淹没在腾起的硝眼里。空灵儿紧张的手心冒汗，梦南渊全程都在幻想日后的幸福时光。
“公子、公子妇，快向王爷敬茶，承蒙隆恩，必定福泽万代！”喜婆眉开眼笑将茶盘端到了他们面前。
梦南王虽然心思重，但昨日知道空灵儿有孕在身后，原本的毒杀计划便叫停，此乃天意，等孩子出生后再了解此事，故此刻他面色红润，心生欢喜。只见他接过茶杯，连连赞好，将茶饮尽。
王妃泪眼婆娑，今日即是儿子娶妻，又是女儿招婿，双喜临门，那些即将到来的危险姑且不提，未来如何自有天定。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梦南渊心中已然卸下警惕，他深知有母妃庇护虽不是万全，却也能暂时稳住父王，待大婚之后再行筹谋。此刻拉着空灵儿便尤如掌握了幸福的源泉，日后有她陪伴终老，他亦不惧艰险。
空灵儿从盖头下的空隙里看到面前站着的许多人，虽然有些名字她都叫不来，但此刻大家齐聚，便是对她最美好的祝愿。公子妇，这个名号将要伴她一生，面对梦南渊炙热如火的爱，她只能用“生死相依”四个字回馈。
繁琐的敬茶仪式随着喜婆一声“礼毕”终于结束了，空灵儿被丫鬟们七手八脚的送入新房。梦南渊的寝殿被能干的小厮装饰一新，大红色的绸缎高高挂起，喜床上换好了崭新的大红色鸳鸯刺绣锦被，上面铺满了花生红枣和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