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63)

“夜阑尘！夜阑尘！夜！澜！尘！”她大喊着站起来，用力的将面前这些她曾经付诸真心爱过一场的人推开…

忽然他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弯弯的月亮，它泛着并不刺眼的朦胧光芒。空灵儿终于见到了月亮，她最后看了九星一眼，便踏上了月亮…

第389章 一株灵根草

弯月载着空灵儿在七彩的炫光中穿梭，她渐渐感到过去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九世的经历被一点一点从她心中剥离，直到她忘了东方唯是谁…

空灵儿越过黑暗，她终于见到了九重山外山上袅袅升起的轻烟，“师尊！”她见到空冥站在虚生之门前等她。

“灵儿，恭喜你破境，自此你便是这世上第二个勘破空遁无忧境之人。”空冥将早已准备好的法器送到她手里，“这是为师耗费半生修为锻造的灵宝，就当作庆贺你成功破境的彩头。”

“谢谢师尊。”空灵儿接过法器，连忙问到：“师尊，夜阑尘可还好？”

“你去看看吧！”空冥指了指远处悬浮在半空中的九尘殿。

空灵儿迫不及待化作一道青烟飞身上去，她冲进夜阑尘的房里，“夜阑尘，我成功了！我已经破了空遁无忧境了，我能救你了！”她兴奋的说。

夜阑尘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空灵儿，他刚想说话，可身体却受到了一阵愈发猛烈的反噬，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了夜阑尘沉重的喘息声，空灵儿知道他很难受，“没事了，我会救你的！夜阑尘你快点告诉我，如何行起死回生之术？可要叫师尊来帮忙？”

夜阑尘调息了片刻，他强撑着力气坐了起来，“灵儿，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这都什么时候了，等你好了再看也不迟！”

“不…我必须让你知道，否则…”夜阑尘不愿再做解释，他聚起灵力向空中挥了一下，沙华梦境便出现了。“灵儿，你仔细看看…”

空灵儿站在浮光前，竟然见到了自己…她忽然觉得这些事恍若梦境一般，“这是…”她不解的问。

“这是我的九难！”夜阑尘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空灵儿摇摇头，“你还有心情给我说故事呐！”

“不，这不是故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事情，这是我为了破境真真切切有过的经历。九难中你是我心爱的女子，而我…便是这九世中与你痴缠的人！”

“我是你九难中的爱人？夜阑尘，你是不是病糊涂了？百年前你渡劫的时候我不过是一株灵根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九难中？太好笑了这个…”

“灵儿，这就要从我破境那日说起…”夜阑尘闭上眼睛，将回忆了千百遍的事情翻出脑海，“我破了空遁无忧境，可却对九难门中之事念念不忘。你也知道，出了九难门，九难的记忆便烟消云散，可是…机缘巧合下，我学会了一种秘术，它可以窥探前尘往事，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沙华梦境。学会了这种秘术，我愈发想要知道被自己遗忘的事情，那时候空冥正在闭关，我一人修炼倍感寂寞，于是便真的将沙华梦境造了出来。在梦境中，我看到了九世过往，看到了我遗忘的爱人，看到了…你！”

“可我说了我当时还是一株灵根草啊，你怎知你在沙华梦境中见到的就是我，从前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空灵儿不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难道他们的缘分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注定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何夜阑尘会在她幻变成形后总是躲着她，甚至拒绝与她同修呢？

“正因为我看见了沙华梦境中的你，看见了我们九世经历的情殇，这些遗憾令我耿耿于怀。终于有一日，我将九星从九难门中带了出来，把它们种在了九尘殿外，你就是九星幻变而生的灵根！”

第390章 沙华梦境

空灵儿被夜阑尘说糊涂了，她越听越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是长在九尘殿外的一株灵根草，从前他日日相伴用灵力呵护她长大，可此刻又说她是九星幻变而来的渡劫爱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不过没关系，等我救了你再慢慢给我讲故事吧！”

夜阑尘摇摇头，“不可以！你不能用起死回生术！”

“为什么？”

“因为…一旦你用了这无忧境的秘术，便会从此消失了…”

空灵儿震惊了，先前空冥只说过唯有起死回生术才能救此刻奄奄一息的夜阑尘，却从没有告诉过她，使用秘术后她会死。她确实犹豫了。空灵儿想起百年间夜阑尘对她的关爱与照顾，把她从一株灵根草养出了人形，她身上的灵气全都来自于他，这恩情难道要等他神形俱灭后才去他的坟头报答吗？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空冥来了，他没有忘记自己将空灵儿推入沙华梦境时的初心，他不希望夜阑尘死。

“夜阑尘，你为何说一半留一半呢？你该告诉灵儿真相，再让她选择！”空冥面无表情，此刻任何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一个是挚友，一个是爱徒，无论是谁消失，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结局。可是…有些事早已注定。

“什么真相？”空灵儿本就彷徨，空冥这番说辞更加重了她内心的紧张。

“空冥，不关你的事！”夜阑尘低沉的嗓音尤其沙哑。

“师尊，你说！”空灵儿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空冥。

“灵儿，为师曾告诉过你，一旦做到忘情绝爱才能勘破无忧境，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徒儿这不是破境出来了吗！”

“那你可知，破境者不能再缘起心动？不能有七情六欲？”

“我…”

“你可知夜阑尘为何会躺在这里命悬一线？”

“不知！”

“正因为夜阑尘破了无忧境，却又窥探九世过往，他情动于你，便偷偷将九星幻变成你的模样。起先他的灵力尚且可以应对无忧境的反噬，可随着你一日日长大，到后来你完全变成了他历经的九世中唯一所爱之人空灵儿的模样，这反噬便来势汹汹逼得他不得不闭关，从此不再见你！”

空灵儿还来不及消化这些话，空冥又道出了另一个真相，“我见他为情所困日渐虚弱，便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或许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于是我将你推入了沙华梦境之中。可你一入梦境，时光便流转回去，又回到了你最初灵根的模样。沙华梦境本就是秘术所造，一切梦境皆是夜阑尘心中所思，他不想失去你，所以梦境便不会吞噬你。于是日复一日他用灵力支撑着沙华梦境想要你活在他的梦里，可梦境之外他却是日日夜夜承受着无忧境的反噬。”

“你的意思是…我在沙华梦境里？”空灵儿看了一圈周围，她并不认为眼前的一切是虚幻的。

“你不用看，此刻你就在梦境之中。若不是因为这样的局面无法扭转，我也不会想到教你功法让你好好修习，更不会让你去破境。你可知在这沙华梦境中你多少次进入那道九难门，又多少次败阵归来？沙华梦境反复重演，每当你落败沮丧归来，时间便又会回到你当初立下誓言进入九难门中那一日。就这样周而复始，这全是因为夜阑尘心中的执念，他心中有你，便不会让你消失在沙华梦境之中。于是我想到，只有你真正破得无忧境，便可以与夜阑尘在沙华梦境中的灵力抗衡，便可以保住自己的意志做出正确的选择。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今日你破境归来，时间却没有回到过去，这便印证了我心中所思。”空冥低下头，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躺在床上的夜阑尘，那个气若游丝的人此刻根本没有阻拦他说出真相的力气。

第391章 起死回生

“什么选择？”空灵儿见空冥不说话了，着急的问。

“为师不愿骗你，方才我就说了，你是他用九星幻变而来，若你此刻使用起死回生之术，他便得救了，而你便会回到最初的模样，九星的模样。”空冥指了指沙华梦境，“若你不救他，待他灵力耗尽，这沙华梦境也将支离破碎，你也会被梦境吞噬。”

空灵儿虽然没有完全搞清楚自己的来历，却听懂了空冥最后说的话，救不救夜阑尘，她都会消失。

“师尊，我还有得选吗？”她苦涩的泪水低落下来，这是百年来她第一次落泪，那滴眼泪滴落在地上，却没有半点痕迹。她终于相信了师尊的话，她就是在沙华梦境中，在夜阑尘用灵力虚构出来的景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