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6)
“头人…不好了，狼来了！”
“来了就来了，一头狼而已，怕什么，叫几个人把它撕了。饿得慌，刚好填肚子。”刚从莫北部回来，库佤纳正在收拾囊袋。
“不…不是一头…”仆人结结巴巴张不开嘴。
“管它几头，咱们这么多人，都去操家伙给我灭了它们。”刚吃了败仗，正愁没地方撒气，这倒好，宰几头狼顺顺气。库佤纳想着，拿起小木凳子上的大石斧，冲出了帐篷。
“这…”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狼头，库佤纳情不自禁想往回缩，却被帐篷外的地钉绊住了脚，有些腿软。
“库佤纳是谁，给我滚出来！”空灵儿铿锵有力的吼了一嗓子。
“哟…”听到是个姑娘家的声音，库佤纳瞬间找回了自信，原来这些狼是家养的啊，那还怕个屁啊！“小姑娘，找爷有事？有事说事，还这么大阵仗吓唬谁呢？！”库佤纳的地痞习气显露无遗。
“你是库佤纳？”
“爷正是！”
“冤有头债有主，当日双手沾染了我莫东族人鲜血的，今日一个都不许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空灵儿摸摸狼王的头，算是下了命令。
只见狼王尾巴左右一甩，顷刻间群狼出动，前仆后继的奔进库佤纳部落的营地里。弹指间，哀嚎四起，狼的敏捷迅猛怎能遇上敌手，库佤纳的族人一个个惨遭啃食，溃不成军。
狼王驮着空灵儿，一步一步慢慢向库佤纳走去，逼得他无路可退，后背紧贴着帐篷浑身颤抖，前一刻威武的首领之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库佤纳，我莫东族人可有负于你？”
“没…没有…”恐惧令他完全无法正常说话。
“库佤纳，我莫东老弱众多，你如何下得去手？”
“我…不是我要他们死，你找错人了！”库佤纳辩解到。
“你在说什么？”空灵儿示意扎莫邪停下。
“真的，不是我！我原本没想动他们，是…是莫北的来信说要端了莫东，所以…所以我才…”
“你胡说！”空灵儿不信。
“姑娘，哦不，女侠，我怎会信口开河，我有证据！”说着，库佤纳掏出怀揣的一卷羊皮，递给空灵儿。
只见羊皮上一行清晰的字写着：库佤纳，可愿联手灭东？莫北南亚
空灵儿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她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但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库佤纳，不管始作俑者是谁，你都脱不开干系，今日我就要将你的血，来祭奠我莫东族人的亡魂！”
“不，不是我，去莫东杀人的是他！”库佤纳指了指躲在帐篷后边偷听的疤子，还想狡辩。
疤子刚想说话，便被闻声而起的狼王压至大爪之下，锋利的爪尖顿时将他撕的面目全非。
“库佤纳…死亡可怕吗？”
“怕…可怕…”
“你可知我莫东族人在死前的恐惧？！今日…你就尝一尝！”
空灵儿从怀中掏出阿思沁亲手做给她的匕首，对准库佤纳的心脏位置，趁他此刻因为恐惧毫无还手的能力，狠狠地扎了下去。
“阿爸，阿姆，莫东的亲人们，空灵儿给你们报仇了！”她泣不成声跪倒在血泊之中。
第35章 杀心暗起
“灵儿…”顾不上感慨这不费一兵一卒的战争胜利，莫北焱跨过无数惨不忍睹的尸体，冲到空灵儿的身边。“你怎么样了，伤到没？”莫北焱看到空灵儿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很是心痛。
“灵儿，对不起，我该陪你一起来！”他懊恼自责。
“莫北焱，你可知是谁灭了我莫东全族？”空灵儿冷冷问道。
“库佤纳啊…”
“不是！”
“那是谁？”莫北焱实在不知道。
“莫北南亚！”
“不可能！”
空灵儿将沾染了库佤纳肮脏血液的羊皮卷扔给莫北焱，愤怒的说：“是他，邀库佤纳灭了我全族性命！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相信！”纵然看过了羊皮卷，他也不信头爹会好端端萌生覆灭莫东部落的想法。
“你自己去问！”空灵儿刚想走，又转过身，“莫北焱，你可要想好，若真的是他，你当如何？”
“我…”莫北焱不知所措。
空灵儿骑上狼王，不知去向。
“不…这不是真的…”莫北焱一路跌跌撞撞回到莫北部落，抓住莫北南亚的胳膊就问：“是不是你？”
“什么？”莫北南亚不明所以。
“是不是你主战，杀了莫东全族？”
“胡说八道什么？！”他不承认。
“我胡说八道？这是你的字，我认识，我只是不想相信，我要听你亲口说！”莫北焱将羊皮卷扔在地上。
莫北南亚光看到那张熟悉的羊皮便已经知晓事情败露，他故作淡定：“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这样做了，后果是什么？”
“后果？后果就是我要让你成为这片大草原上独一无二的霸主！我要给你谋划你的未来，你这都不懂吗？”
“我懂？我懂什么？我只知道你灭了我心爱的女人全家的性命，你叫我日后如何与她共处？”莫北焱绝望了。
“共处什么？她不是活着，她想怎么样？杀我不成？”
“杀你？哈哈哈…你可知她刚刚杀了莫南整个库佤纳部落的人吗？杀你又算得了什么…”莫北焱苦笑到。
“库佤纳被灭了？好事啊，我就说，这草原终归有一天会是咱们莫北的天下！”莫北南亚喜出望外。
“你还有心思高兴？头爹…你糊涂啊！她以一人之力灭了一个部落，咱们莫北也不过俎上鱼肉。”
“我是你老子，她敢动我？你叫她来…”
“头爹…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就因为你的自私，害死了她的亲人，我没有颜面…”
“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你去，求她来，我给她道歉好不好？我给她下跪，成不成？”
莫北焱觉得眼下也只有莫北南亚可以解开空灵儿的心结，但愿他的真心悔悟可以让灵儿忘记仇恨，毕竟确实不是莫北部的人动的手。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怀揣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起身往沼泽地去。
“木扎吉，你怎么看？”莫北焱走后，莫北南亚将木扎吉找了过来，将事说了一遍，以木扎吉的智慧，他定有权衡的办法。
“头领，你是说她一个人灭了库佤纳全族？”木扎吉感到不可思议。
“嗯，焱儿是这么说的，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莫南那边的情况。”
“这个我会办，只不过，头领，恕我直言，这个空灵儿留不得！”
“想到一块去了！这样可怕的人留在焱儿身边，保不准什么时候反咬他一口，就算我此刻委曲求全，将来的事…我不能冒险！木扎吉，你去找姆索达，讨一颗断肠丸来。”
“遵命！”
第36章 解不开的心结
“灵儿，你别走，你听我解释！”莫北焱一路苦苦哀求，空灵儿打包收拾好背囊，准备回莫东重整家园。
“解释什么？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你就这样着急离开我吗？”
“那不然呢？要我与杀我族人的莫北南亚共处一个部落，我办不到！”
“我头爹，他有苦衷，求你，就当我求求你，听他解释好不好？！”左右不过莫北焱的纠缠，空灵儿被迫跟着他走。
“丫头，你来了！坐！”莫北南亚从容的叫人看不出一丝紧张。
“有话就说。”
“焱儿，你先出去，让我和丫头单独说话。”
帐篷里只剩下莫北南亚与空灵儿，有些话他亦不想再隐瞒。
“这么些日子，你也见识到了想要在大草原上存活不是容易的事。几百年来大草原四分五裂，互相成就，互相牵制…”莫北南亚本想娓娓道来，却被空灵儿一张臭脸挤兑的说不下去。
“客气话我也不想说，你是个明理的孩子，我就想让你清楚一点，大草原迟早会统一，只是谁来当王，这就要听天由命！”莫北南亚阐述出重点。
“意思就是我们莫东活该被欺凌，我的族人活该被灭绝吗？”
“你不能太偏激，我知道你有能耐，一个人战胜了库佤纳，你也可以一个人灭了我莫北部，可是你要想想，未来你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你扯远了…我只想知道，我莫东无辜枉死的族人要去哪里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