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46)
东方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如果进去了，他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在他犹豫彷徨的时候，绵绵远远的跑了过来，她不假思索跪倒在他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爹爹，我不许你走！”
东方唯看看一脸期待的空灵儿，又看了看红着脸喘着气的绵绵，忽然想到和哥哥分别时他说过的话：替我好好照顾她！东方唯心里对哥哥的亏欠将会伴随他一生一世，而此刻照顾好她们母女，便是赎罪吧！
绵绵见他不说话，便站起身来，拉紧他的手，将他拽进屋子里。空灵儿转身跟了进去，轻轻关紧屋门。
“我知道你遇上了难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天塌下来也不怕！”空灵儿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有安全感，她并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期许自己未来的幸福。“绵绵你陪爹爹说说话，我去给你们做饭！”她赶紧忙活起来，这顿饭必定要好好做，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团圆饭。
“爹爹，你为什么不说话？”绵绵眨巴着眼睛看着东方唯。
“我真是你爹吗？”东方唯问。
“那当然，我娘亲说是就一定是，她总不会给我乱找个爹叫我认吧！”
“你见过我吗？”东方唯又问。
“啊…”绵绵害羞的摇摇头，“娘亲说你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我，娘亲知道的时候你就没回来过了…”
果然如东方唯预料的那般，哥哥并不知道他有个女儿，好歹他们见面的时候他透露了这个情况，否则哥哥到死恐怕都会蒙在鼓里。想到这，东方唯忧伤起来。
“爹爹，你不开心吗？娘亲说你遇上难事了，我觉得我们家很穷，肯定没银子帮你，可是娘亲说穷也要有骨气，爹爹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绵绵以后不想吃肉也不想吃烧鸡了…”
“你娘亲说我偷的？”
“不是偷的吗？娘亲说爹爹心里有我们…爹爹，以后我们三个人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绵绵搂着他的手臂撒娇起来，不可否认，这招挺管用，他下意识的点点头，附和到：“好！”
第349章 替他尽职
空灵儿没有想到今日会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以至于她根本拿不出什么登得上台面的菜式，寻常百姓家的伙食再清淡不过。东方唯吃着小青菜，却感觉比以往任何一顿饭都要美味。
空灵儿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至于羞涩到不会说话，“你，叫什么？”
东方唯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她，这个与哥哥生了孩子的姑娘竟然连哥哥的名字都不知道？空灵儿见他满脸疑惑，顿觉尴尬，“你之前也没跟我说过，这些年我想要找你，可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说起来也是我心大，竟然会跟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生了娃娃，呵呵…”她苦笑几声。
“怪我…”东方唯低下了头。
“我看你好像与过去不大一样…”空灵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过七年过去了，你会变也在情理之中。你…还记得从前的事吗？”
“记得，否则我怎会寻来！只是绵绵…”
“绵绵的事不怪你，是我心甘情愿要生下的！你当初走的急，我也…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多年不回来，我那时候不知道有绵绵。只是孩子可怜，我想给她取个名字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谢谢你为我生下了绵绵，以后我会尽力弥补你们母女二人！”东方唯斩钉截铁的说。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告诉空灵儿关于哥哥的事，可是说了又能如何？既然说了也改变不了一切，何苦让其他人跟着伤心难过…他决定将悲伤留给自己，将这个秘密埋进心里。
这顿饭他吃的前所未有的踏实，哥哥在这世上除了他以外还有亲人，他很开心自己能够替代他继续履行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他希望哥哥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空灵儿往常很早就会关门熄灯，在别人眼中她是个寡妇，带着个孩子独居，总是会招人口舌。可今日她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因为绵绵的爹回来了。今夜的夜空繁星璀璨，一轮硕大的满月高挂在头顶，夜色极美。空灵儿招呼绵绵和东方唯出来欣赏月色，是的，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绵绵的姓氏。
“给绵绵起个名字吧？”她对东方唯说。
东方唯沉默了片刻，“东方思晴，如何？”思晴，思清，思念着东方清，东方唯看着绵绵的身影，想起了哥哥小时候的模样，这是血缘的继承，是爱的延续。哥哥，看见了吗，你最爱的家人在这！他对着月亮在心中诉说着思念。
洛子习惯了隐匿于黑夜，见东方唯一直未归便找了过来，当他见到他与空灵儿母女在一起时，那画面和谐的令他情不自禁对未来萌生出无限的向往。若不是东方家一波接一波的变故，以东方唯的年纪，确实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他双手捂起捧在嘴边，发出了布谷鸟的暗号，让东方唯知道他来了。
深夜，母女俩睡着后，东方唯蹑手蹑脚出了屋子，转到田埂边等待洛子出现。
“家主，这是…”洛子见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不解的问。
“洛子我累了，我觉得我不够资格当东方家的家主。”东方唯落寞的说。
“家主不要自责，这事不怪任何人，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不懂，我真的太年轻，史安三言两语就将哥哥的事打发了，我尽然连招架的借口都寻不到。我想要冷静冷静！我想在这里陪陪她们母女，哥哥生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要我好好照顾她们。”
“是！”洛子知道他受挫了，王者一旦产生挫败感，便会自我怀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知道他需要时间调整自己，于是躬身告退，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第350章 谁说她是寡妇
送走洛子后东方唯回到屋里，屋子虽小却十分温馨，空灵儿与绵绵早已经睡着，家里有了男人，她们睡的前所未有的踏实。东方唯撩开地上的铺盖躺了进去，床太小容不下三个人，即使能容下，现在的他也不可能完全取代东方清与她们睡在一起，尽管他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东方唯闭上眼睛，想着惨死的哥哥，想着自己冲动的后果，悔恨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第二日一早，门口响起来喧闹声，东方唯隐约听见村民们的议论，他英俊的脸上逐渐腾起不悦的神情。
“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我眼睛不好使呢！这半夜摸进寡妇的房间，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东婶扯着嗓门，看似在人后说闲话，实则生怕空灵儿听不见一般。
老郭头这次气坏了，自己物色了这么久的婆娘被人捷足先登，他一脸愤怒就像被人扣了顶绿帽子在头上，“□□无情，先前还以为她是多好的婆娘，结果…原本跟个不三不四的人怀了孩子就已经伤风败俗，现在连贞节牌坊都保不住了，呸…臭□□…”他往空灵儿门前吐了口唾沫，气呼呼的样子就像是自己的媳妇偷人了。
“老郭头，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你的菜，她那张脸本来就是水性杨花刻在脸上，这样的媳妇儿我可不敢要！”李老头也来凑人闹。
“那你们还一天天殷勤的往人家跟前跑？”东婶环抱双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看情况是要将“奸夫□□”堵在屋里抓个现形。有些好事的村民甚至搬来了椅子，抱着一包瓜子嗑起来，这出戏可比戏园子里要花钱的戏有看头。
东方唯听的清清楚楚，他爬起身将衣裳整理好，顺手拿了条白色的布巾打湿了擦干净脸，这帮人可能是不想活了，居然将她们娘俩欺负成这样。
“没事，我习惯了，别气！”空灵儿微微一笑，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甚至绵绵都已经习惯了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她亦不以为意。
“有我在，日后若有人再敢欺负你们娘俩，我一定打断他们的门牙！”东方唯撂下一句话，转身拉开屋门。
空灵儿忽然想到前几日东婶的门牙断了，她惊恐的按住乱跳的心脏，赶紧跟上他。
东方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口不计其数的村民忽然鸦雀无声，大家本以为屋里的会是鸡鸣狗盗之辈或者是哪家的男人来偷腥，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英俊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公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空灵儿扯着东方唯的袖子羞涩的站在他身后，她很怕他真的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拔门牙的事来。东方唯拍拍她的手臂，让她站在原地，自己则往外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