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空灵(114)
“别这样，灵儿！不是你的错！”这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事，西慕飞见到被救出来的孩子身上都有伤口，“跟我回西王府去，伤口要处理一下！”
回西王府…当空灵儿听到这句话后，她忽然明白过来，昨夜的火兴许不是意外，也许是秀娘口中的“助攻”！终于她如愿以偿要迈进西王府了，这是她的心愿吗？还是他们的心愿？如果达成一个任务要让这么多无辜的孩子丧命，她宁愿自己去死。可她死了就能改变这一切吗？不是她还会有别人来接替这个任务吧！空灵儿走在去西王府的路上，矛盾与愤怒重叠在一起，她觉得路很漫长，漫长到她有了足够的时间去质疑自己的从前，老爹究竟是什么人，秀娘是什么人，她自己扮演的又是什么人…
第271章 入西王府
西王府并非像空灵儿想象中那般，里面机关重重，说它是迷宫都不为过。西慕飞带着大家七拐八弯小心翼翼的避过了许多会触碰到机关的地方，总算到达了深处的庭院。
空灵儿终于明白为何交给她的任务是让西慕飞带她进西王府，像老爹那样的高手想硬闯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她顾不上探究，依然沉浸在悲伤中。
西慕飞安排府里的药师逐一给孩子们治疗，轮到空灵儿的时候她却婉言拒绝。
“灵儿不要固执好么？我知道你肯定也受伤了，伤哪了，快让药师给你包扎一下！”
“我说不用就不用！”空灵儿果断的再一次拒绝。
西慕飞拗不过她，只能将她安顿在偏殿。他将伤药放下，“既然不想让药师动手上药，那就我亲自帮你！快告诉我，哪里有伤？”
“没有伤！”她下意识的扯紧衣裳，“啊……”粘在后背伤口上的衣裳被她一扯，竟叫她疼出了声音。
“还说没有？”西慕飞蛮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外衣脱下，白色的亵衣上一大片红色的血迹便无所遁形。“灵儿…都怨我！”他心疼无比。
空灵儿已经哭干了眼泪，这点伤口比起她心里的伤痛简直不足挂齿，“不用管它，自己会好的！”
可西慕飞哪里会听她的话不管，他顾不上男女有别，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亵衣一点一点脱下来，衣服粘着的伤口血肉模糊根本分不开，他只能用剪刀将衣服剪烂…
“灵儿，我不是有心冒犯你，这伤口必须要处理，否则会留下疤痕…”
“落下疤痕才好呢！至少我可以永远记住这一天带给我的痛苦！若我武功再好一些，若我夜里睡得不那么沉…这噩梦便不会发生！”
“你不该逞强！若你有个闪失，置我于何地你想过我吗？这是谁都不愿发生的事，可它只是个意外，相信我，日后待在西王府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
空灵儿很想说这不是意外，可她不能…她也想叫恶人偿命，可那些作恶的人她却不能惩罚！一口憋屈的恶怨叫她咬着嘴唇泛起了血丝，西慕飞以为是她伤口疼痛难忍，动作更轻盈了一些。
“灵儿，你不好奇我是这西王府的什么人么？”西慕飞问。
“不好奇！”空灵儿必须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无论你是什么人，对我来说你都是你，我不在意。”
“我是西王爷！”
“哦！”
“不意外吗？”
“有必要意外吗？我方才不是说了，你就是你，西慕飞！”
他轻轻的拉起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伤口包扎好了，你休息一会，晚些我叫人送膳食来。在西王府不必拘束，只是不要出了庭院，刚才你也见到了，王府里有许多机关，不能乱跑。我不在的时候有事你就找满忠伯，他自会听你吩咐。”
空灵儿摆摆手然后侧身躺了下来，她想静静，想要整理好思绪。西慕飞蹑手蹑脚的走出偏殿为她关好房门，他理解她此刻的心情需要平复的时间。
西慕飞找来满忠伯，“你把东院收拾出来让孩子们住下。”
“这些孩子是？”
“说来话长，先去安排人打扫吧，孩子们都累了需要休息。”
他走到小幺身边摸摸她的头，“小幺儿，害怕么？”
“不怕，有灵儿姐姐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
“真乖！以后就和灵儿姐姐一起住在西王府里吧！都怪哥哥，若早些接你们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不好的事了…”
第272章 垫脚石
伴随着时间的流淌，那场梦魇造成的伤害在空灵儿和其他人的心中逐渐消散。秀娘交代的任务已经达成，她知道自己该去复命了。每月的初一西慕飞都不在王府，空灵儿借口要采买些女儿家的物件想出府，满忠伯便领着她绕开机关将她送到王府大门口。
这一次在胭脂铺她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老爹，老爹的到来意味着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加艰难，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灵儿做得好，我就知道你能行！这秘药你拿着，肯定受伤了吧！抹上它，千万不要留下伤口。”老爹的秘药是那些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姑娘们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再深的疤痕也能修复如初不留半点痕迹。
“果然是你做的！”一阵心酸的感觉从空灵儿的心中涌出，“老爹…为何？他们只是孩子！”
“你动情了？我早就说过，人不该有七情六欲，断情绝念才能活的长久，从前学过的都忘了吗？”老爹雷鸣般的言语叫她忆起从前，决绝，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堂课，“老爹，我未曾忘记，只是我不懂，为何要让别人的生命成为我达成任务的垫脚石？”
“你既然会问出这样荒谬的问题，就说明你已然忘了你是谁！”
“我是谁？”
“你不过也是一块垫脚石！就连我自己亦是如此！有些事还未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只需记得，我养着你教导你，不是为了你此刻坐在我跟前自怨自艾的！儿女情长的小心思本就不该出现在像你们这样的人身上，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受了点风浪就将自己从前学过的东西忘了个精光！我让你进西王府，不是叫你去做王妃享受安稳日子，我有更紧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给我打起精神来！”
空灵儿知道老爹之所以能够耐着性子跟她讲了这么多话完全是因为之前很多人都败在了第一环节，而她是顺利通过第一关的人，他自是会高看一眼。她不敢再驳斥什么，就算是心里有怨恨，面对养育她多年的人她也无法责怪，就算这个人曾经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她问。
“这就对了嘛！眼下你已经进了西王府，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给我绘制一张西王府的地图，所有的机关、密道、暗房，你都要仔仔细细弄清楚！”
“这…”
“怎么？很难？”
她看了一眼老爹犀利的眸子，“不难，我只是想说需要多一些时日。毕竟我和西慕飞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王府里机关重重，我若直接问，他未必会如实相告。”
“虽说可以宽你些日子，可也不要叫我等太久！”
“是！”
从胭脂铺出来后，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老爹给她上的第一课就是决绝，而飞灵苑的火灾似乎印证了这堂课的中心思想就是做人应该麻木不仁。空灵儿忽然觉得活在这世上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从前她只当自己是老爹养的家宠，接了第一个任务后她也一度觉得自己是他的一枚棋子。可刚才老爹话语中流露出的无奈，分明就是在说他们全都是棋子…明知要受人摆布，为何还要顽强的活下去承受这身不由己的压力，她真的搞不懂！
“灵儿，你怎在这？”西慕飞远远的看见她便将她喊住。
“哦…我出来买些梳妆的东西！”空灵儿将手中的胭脂拎了起来。
西慕飞宠溺的揽过她，“日后这些东西大可让府里的丫鬟出来跑一趟。”
“无妨，我出来透透气也好！”透气么？实则出来一趟是叫自己更加喘不过气吧…
第273章 风筝飞走了
接到第二个任务后，在被西慕飞领着进王府的时候，空灵儿就很细心的留意机关的位置。过目不忘不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而是在老爹身边被无情的蛇鞭一鞭一鞭抽打出来的能力。她一回到偏殿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画起图来。她并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一条可以走的道，还有那些未曾到过的角落，她该如何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