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7)

作者:木苏里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灵异神怪 主角:闻时,尘不到(谢问) ┃ 配角: ┃ 其它: 做个人叭 花里胡哨的“菜鸡”x住着豪宅的穷比 判官这一脉曾经有过一位祖师爷,声名显赫现在却无人敢提,提就是他不得好死。 只有闻时还算守规矩,每日拜着祖师青面獠牙、花红柳绿的画像,结果拜来了一位病歪歪的房客。 房客站在画像前问:这谁画的? 闻时:我。 …… 别问,问就是感动。 点击展开

夏樵没话找话似的问道,“你说那几个惠姑是别人养来偷东西的,来我们家干嘛?”

都穷得一贫如洗了……

“看上什么东西了吧,谁知道。”闻时说。

“那另外两只……就这么放它们走啦?”

闻时说:“我留了东西跟着。”

那三只惠姑身上有他灵相的踪迹,怎么可能不追?起码得知道是谁养的,从哪里来。

折腾了一番有些耗神,两人没过多久就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个季节,天亮得比隆冬早一些。

“活”着的时候,闻时睡眠总是很浅,隐约听到鸟叫就睁开了眼。

在沙发上睡觉的感觉并不怎么样,他站起身抻了抻脖子,转头看见客厅挂钟上,时针刚好快到5点。

窗边突然传来扑翅声,他走过去,接到一只黄表纸叠成的鸟。

纸上有沈家的香灰味,是他昨晚放出去跟着惠姑的。

他拢手收了纸鸟,找来打火机,在红烛上点了火。纸鸟被捏着,在火尖上来回。

夏樵抓着鸡窝头坐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一夜过去,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常态,看人看物都是活生生的模样,再没有昨晚的死气,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打开大灯,打着哈欠问闻时在烧什么。

闻时没答话,因为被香烛细细熏过的纸鸟上出现了一个地名。

西屏园。

这什么地方?

闻时正拧眉,谁知夏樵却诧异地开了口:“西屏园?”

“怎么?你认识?”

“额……谈不上认识。”夏樵说,“就是听爷爷说过,一家旧式玩偶店。主要这店背后有点渊源。”

“什么渊源?”

“那个判官名谱图上不是有个张家么?说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旁支也挺多的。”

闻时说:“我知道。”

张家最早的祖宗只是祖师爷的一个偏徒,能耐不大。发展到现今却成了最有名望的一家。因为广收徒且人丁兴旺。

“关于这家八卦挺多的,我经常听爷爷提,说是张家旁支里这一代出了个挺糟心的人,天煞的命,害父害母害了不少人,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啊,挺玄的。”夏樵磕磕巴巴地回想着,“反正张家没人敢收他,其他家也离他远远的。”

“然后呢?”

“然后……这个西屏园就是他的店。”夏樵问道,“为什么这纸上会有西屏园?”

闻时说:“昨晚追狗的结果。”

夏樵睁大眼睛:“所以那三个恶心人的东西就是从他那来的?”

闻时没说死,只说:“有可能。”

他沉吟片刻,走到名谱图旁。这张图上他认识的人几乎都亡故了,还活着的,他都很陌生。

“你说的是哪个?”他在图上找了起来。

夏樵咕哝着过来:“不知道,这图太瞎眼了,我不常看。我就记得爷爷说他活着,但是名字被划了。”

闻时顺着张家枝枝丫丫一路看过去,终于在其中一脉旁支中看到了一个被划掉的名字。看到名字的瞬间,他和夏樵都有些怔愣。

因为那个名字叫:谢问。

客厅内的氛围一时间很凝固,半晌后,夏樵“我草”一声,说:“不会这么巧吧!哪个谢哪个问?”

说话间,他手机震了两下。

夏樵咽了口唾沫,摸出来一看,那是条新鲜的信息。

发件人:谢问。

内容:5栋是么?我到门外了。

“他到了……”夏樵轻声说,“就在外面。”

闻时几乎立刻转过头去。

隔着落地的玻璃门,他看见门外花园的夹道上有一个人。

那人个子很高,穿着衬衫西裤,显得身材英挺颀长。本该是干净得体的扮相,却被他手腕上七八串不知材质的珠串打乱了和谐。

他站在一株半枯的树边,不知弯腰看着什么。

片刻后,他似乎意识到了屋内的目光,站直身体转头看了过来。

那个瞬间,他嘴角还带着笑,不过下一秒,他就转头咳嗽起来,唇色淡得近乎于无,病恹恹的模样。

闻时不知道那一株枯树有什么值得笑的,只知道他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下意识阖了一下眼,于是他看到了对方的灵相。

那人有两道梵文似的金棕印记,顺着左边脸颊一路往下,从耳根到颈侧、再到肩骨,再到心脏。

腕上的珠串变成了深翠色的鸟羽,红线绕了两道,就那么松松地垂挂在手边。

他皮肤苍白如纸,但周身缠满了腾腾黑雾,像无数道松松紧紧捆扎的锁链,又像从他灵体中探出的妖邪。

闻时从没见过黑雾这么厚密交错的灵相,都是……业障。

第5章 画像

业障就是一个人身上背负的罪孽。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但不管先天后天,像谢问这样的,都是世间少见。

不愧是害父害母、害人害己的天煞命……

夏樵看到闻时闭着眼,喉结很轻地动了一下。他眉宇间萦绕着某种情绪,稍纵即逝,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怔忪片刻,夏樵才明白,闻时一闪而过的情绪,应该是一种浅淡的难过。或者叫……悲悯,他在沈桥眼里也看到过。

这些做判官的,见到世上的一些人,总会露出几分这样的情绪。

闻时嘴唇又动了一下。

夏樵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闻时睁开眼,目光依然落在花园中,过了片刻才终于开口。他说:“我饿了。”

夏樵:“?”

夏樵:“???”

不是,悲悯呢?

说着正事呢,怎么突然就饿了???

夏樵满头问号。

他傻了半天,终于想起常人灵相上缠绕的黑雾,又想起闻时昨天吃的东西,醍醐灌顶。

“他身上黑雾很多吗?”夏樵试探着问。

“你说呢。”闻时异常平静……然后舔了一下唇角。

草。

这哪是租客,这是来了个外卖吧。

怔愣间,外卖按了门铃。

夏樵迟疑片刻,还是过去开了门。

四月的凌晨,寒凉气依然很重。那个叫谢问的男人又偏头闷咳了几声,这才转过脸来。病气也盖不住天生的好皮相。

“不好意思,今天风有点大。早知道还是该多穿一点。”他说。

可能是因为这人害父害母的名声太响,夏樵莫名有点怕他,下意识缩了缩。也忘了礼貌和答话。

倒是闻时朝他手肘扫了一眼,那里明明搭着一件黑色外套。于是半点不客气地说:“带着外套不穿,你不冷谁冷?”

谢问大概没想到进门会是这个待遇,愣了一下。

他低头自我扫量一番,抬起搭着黑衣的手:“你说这个?”

闻时没吭声。

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弯了起来,脾气很好地解释道:“这不是我的,颜色太沉了,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式。”

闻时面无表情,心说谁管你喜不喜欢,跟你那业障明明挺搭的,然后依然不吭声。

这种情况下,瞎了心的人才感觉不出气氛有问题。识时务的,可能打声招呼就走了。但谢问是个奇人。

闻时没给好脸的态度,似乎很让他感兴趣。

他眸光微动,在闷咳间打量了一番,依然是笑着问:“你是夏樵么?”

隔着电话,他还十分礼貌地叫着“夏樵先生”。这会当着面,不知为什么又把那些都省了。

闻时动了动唇,咸咸蹦出俩字:“你猜。”

这俩莫名就对峙上了,偏偏还隔着一小段距离,远程嗞火花。

夹在中间的弱势个体被火花崩了一脸,忍不住插话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才是夏樵。”

谢问这才从闻时身上移开视线。

他看向夏樵的时候,也打量了一番,不知在斟酌什么。片刻才点点头:“我猜也是你。那他是?”

夏樵心说他是我爷爷的祖宗,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道:“我哥哥。”

谢问“哦”了一声,点点头:“我得罪过他么?还是你哥哥本来就挺凶的?”

也许是离得近,他便懒得费劲,声音轻低不少,但又问得很认真。

闻时:“……”

夏樵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干笑一声说:“他今天起早了,心情不太好。”

其实这会儿的闻时确实反常,

他以前也就顺嘴堵人两句,更多时候心里想想就算了。这么明摆着的针对还是第一次,但这不能怪他,还是谢问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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