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蛊精之你死我活(8)
“这个妖妇,这个妖妇在胡编乱造。”冯前气急败坏,他指着李玉家的,有些语无伦次“是,是这个妖妇,她趴在我的身上,嘴里吐出条东西,还有,还有虫子,虫子爬得我满身都是。”
“她趴你身上,你一定快活死了吧。”站在黄虎身边的王司无调侃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现场气氛轻松了不少,众人都看着冯前,像在看一个笑话。冯前恼羞成怒,急赤白脸地说不清,口里只嚷嚷老爷这个妖妇在撒谎,见没人听他的,从旁边衙役手里抢过一把枪就要刺李玉家的。黄虎忙喝令衙役拿住冯前,夺下他手里的枪,那李玉家的吓得尖叫着躲到黄虎身后,抱住黄虎的大腿,满口里嚷着老爷救命,老爷救命。
李玉家的两手摩挲着黄虎的腿,黄虎心里痒酥酥的,他想这李玉家说的倒是比冯前的话可信,可冯前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在独角镇上也是尽人皆知的啊。但是谁知道呢?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又下着大雨,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人所谓色胆包天呐。对了,这冯前还未婚娶,一时耐不住干出些出格的勾当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他对李玉家的说“李玉呢,他可好些了?”
“谢老爷惦记,好些了,只是身子还虚。”
“你又如何呢?看你样子不像是刚掉了孩子的”
“回老爷,奴家也是虚的很,昨天歇了一天,今天稍稍好些,一直在床上躺着,只是因为官府老爷来了,不敢怠慢,所以才硬撑着出来见老爷的,奴家其实乏得很。”
黄虎对衙役说“看好冯前,我进去看一下。”
冯前有口难辩,瞪着眼睛嚷道“老爷,冤枉,冤枉啊!小的讲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
两个衙役上前拿住冯前。黄虎对李玉家的说“李玉在哪里,带我去看一下。”
李玉家的站起来引着黄虎和王司无到了自己房门前。黄虎推门进屋,李玉家的向里间指了指,黄虎走了进去,只见床上有一个人在昏睡,想来应是李玉。
他走上前,床上的人挺尸一般直挺挺地仰卧在床上,面色青绿,他右手试了一下额头,手像被烫了似的立即移开,李玉的额头冰凉冰凉的,看来真的是病得不轻。黄虎对王司无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来。
冯前看到黄虎和王司无从大门里走出来,立刻大声嚷起来“老爷,小的还忘了一件事。那天下午这个妖妇就嚷肚子疼,李玉让小的去请郎中,小的就去镇上请来了宋郎中。因为小的还有些事要办就让宋郎中先来这里。小的办完事回来在路上碰到了宋郎中,那宋郎中慌慌张张地,我问宋郎中诊得怎样,宋郎中一脸惊慌也不回答,只顾径自往镇上跑。现在想来,那宋郎中一定诊出了这个妖妇,她肚子里不是孩子是虫子。”
“官府老爷,这个畜生说的到提醒了奴家,奴家还有一事忘了禀报老爷。”
“你说。”黄虎对李玉家的道。
“那宋郎中来了以后对李玉说你们最好少离那冯前远些,尽快把他打发走吧,他,他……”
“他怎么样?”黄虎问。
第12章 结案
“他,他……宋郎中说,他可能染上了麻风病。”李玉家的声音很小,好像怕冯前听见。
此话一出,那两个拿着冯前的衙役立刻松开他,两只手扎煞着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冯前听到这话,站起身来就要冲向李玉家的,黄虎拔出刀对着冯前喝道“你敢动,我就要了你的性命!”旁边的衙役也把枪指着冯前。
冯前大声喊道“你个妖妇,你才得了麻风病!”
黄虎转过头对李玉家的说“既然他得了麻风病,为何没把他轰出去,到了晚上又让他去请郎中?”
“那宋郎中也并未说的十分肯定,李玉说反正活计再有三两天就完了,叫我躲着他些,等活完了就打发他走。可谁知……”李玉家的又哭了起来。
黄虎掂量了一下,他觉得李玉家的话更合情理些,可如果真像李玉家的说的这冯前对她非礼,他应该远逃他乡才对,怎么又会去报官?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即没人证也没物证,他说她说,不过这冯前说的妖虫,十有八九是编造出来的。
这些先姑且不论,最要紧的是如果这冯前真的染上了麻风病,到谁手里都是大麻烦,拿回去也得把他放了,说谎不说谎还不都一样,不如就此把他吓走,省的在这里是个烫手山芋。想到这里,黄虎对冯前大喝一声“大胆刁民,竟敢妖言惑众,愚弄官府。”
冯前吓得直展眼儿,刚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黄虎接着说“本应治你的罪,但念你初犯,且饶你一次,赶快离了这里,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定严惩不贷!”
“老爷,小的说的句句实情,不敢胡说八道啊!”冯前的额头青筋暴露“都是小的亲眼所见,她是个妖,她是个妖!”冯前用手指着李玉家的。
“刁民休得胡言,若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黄虎说着拔出刀来,旁边的衙役也用枪比着冯前作势乱捅,吓得冯前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黄虎见冯前远去,把刀插回刀鞘,他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李玉家的,李玉家的低着头,但眼睛瞟着冯前逃走的方向。黄虎心想这货是不是妖还真有些说不定呢,他原想说几句官话再离开,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一言不发地带着衙役离们开了。
黄虎回到县衙就听到另外一桩公案,宋郎中在下大雨那天被人请去出诊,从此就没了音讯。黄虎暗自思忖,这恐怕和李家的事有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才不想把这事再挑起来。
两天后霸龙江的下游浮起了一具尸体,尸体已经面目不清,但穿戴之物经家人辨认,是宋郎中的。
官府匆匆查验了尸体,只道是宋郎中回家途中遇大雨洪水,溺水而亡,并就此结案。
第13章 玉篆
玉篆腾地一下被惊醒了,她迷糊着,脑袋懵懵懂懂的,全身紧绷绷的乏得很。有人推了推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小姐,小姐,该起了。”
那是坠儿的声音,玉清醒了些,脑子开始转动。
祖母,对,祖母。
祖母昏睡了差不多十天,昨天醒了过来,可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像个学说话的孩子,嘴里不停地流口水,除了右手能稍微动动,双腿和左臂都动弹不得。
玉篆带着丫鬟坠儿和两个原来就伺候祖母的婆子,从祖母昏倒那天起就在身边服侍,已经有十天了。每日五更天就到祖母房里,一直到吃过晚饭鼓过三更才回自己房里就寝,
想起祖母的病,玉篆心里好像堵上了一块石头,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虽说是祖母,但却更像她的母亲,自从父母亲去世后,祖母一直是她的庇护伞,她在祖母的荫蔽下无忧地过到现在,可如今祖母这个庇护伞轰然倒塌,她突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祖母会一病不起,会离她而去,从未考虑过如果祖母不再能庇护她,她将如何应对,可如今,现实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咣当一声砸在她的面前。她忧心忡忡,心怀恐惧,虽然暴风雨还没来,但她能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文玉篆的父亲是吕荣县管钱粮的书办,官职虽小但收入颇丰。玉篆的祖父也曾在县里当差,但过世较早,好在那时玉篆的父亲已经成年,中了秀才,玉篆的祖父人缘又好,在祖父老同僚的帮衬下,在县府里谋了个差事,就此担起了养家糊口的担子。到了玉篆出生的时候,家境富裕,衣食无愁。玉篆的叔父虽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靠着兄长的提携,也在县府里谋了个差事,收入虽说一般但也足够养家糊口,只是因为哥哥钱粮充裕,并未分家单过,兄弟两和着母亲一起过活。
玉篆是文家的第一个孙辈,虽然是个女孩,但深得父母钟爱,特别是祖母,对玉篆更是钟爱有加。自玉篆断奶后,就抱到祖母房里抚养,此后一直跟着祖母,尽管以后又有了弟弟和一个不到两岁就夭折了的妹妹,父母和祖母对玉篆的疼爱分毫未减。玉篆在百般呵护中安静的成长,可天有不测风云,在玉篆六岁的时候,父母和弟弟在走亲戚的途中,马受惊吓,惊马拉着车狂奔,最后连人带车滚下了几丈深的山沟里,玉篆的双亲和年仅四岁的弟弟命丧黄泉,和玉篆从此天各一方。其实玉篆原本是要和父母弟弟一同去走亲戚的,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才留在了家里,就此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