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蛊精之你死我活(49)
他回身牵着马,一边观察左右,一边慢慢走出石缝。树木不似刚才那般紧密,透过枝桠间的缝隙,居然能看见小块阴云密布的天空,久源继续往前走,后面的大车摇摇晃晃地依次驶出石缝,他走到一棵大树下,看了看身后的队伍说“这边好像空旷些,就在前面找个好地方安营吧。”
话音未落,只听咵嚓一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重重地压在他们身上,久源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身后的马嘶叫踢腾了几下,也倒在了地上。久源挥刀乱砍,可才动了几下,手脚就被缠住,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只听得噗通噗通几声响,好像有人从上面跳下来,然后一个冰冷坚硬的铁器抵住他的脖子。那应该是一只□□的枪头,枪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个声音喝到“别动,在动就宰了你。”
久源停止了挣扎,他从眼角向后瞟,只见一只□□抵住他的脖子,□□后面是一个健壮的汉子,身上古铜色的肌肉发出金属般的光泽,头上包着当地人常戴的头巾。他借势看了看身后,伙计门和两辆大车都被罩在网里了,每个伙计都被人用刀逼着动弹不得,后面巨石上还有几个汉子,手里也都提着刀拿着枪。
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们遇到了劫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想另辟道路躲过劫匪,可还是成了守株待兔中的兔子。凭久源的武功,这几个劫匪应该可以应付,可那又怎样呢?他有伙计们,还有货物,就算他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孤身杀出一条血路,自己赤条条地跑回家,丢掉手里的货物和赚来的银钱,那这次西行的意义又何在,他又如何向伙计们的家人交代呢?只怪这几日路太难走,吃不好睡不好,自己疲惫至极,懈怠了不少,否则他一定能察觉到蛛丝马迹,不,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因为疲惫才有些偷懒,心存侥幸。
事已至此,再想这些也没用,且先见机行事,保全自己和伙计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在,货物可以夺回来。这两车货物到了劫匪手里也不能轻易销赃,自己身上除了些日常花销的碎银两,连银票也没有,那些珠玉宝石藏在这两大车的狐尾兽皮中,找到也不容易,况且劫匪恐怕想不到这兽皮里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噗的一声,一只脚踩到他的脸上,把他的头踩到稀烂的泥地里,藤编的网绳硌得脸生疼,手里的刀被夺走了,两腿被死死地压住,有人开始捆绑他的双手,捆完了,又去捆别人。不远处有人走来走去,他听到伙计痛苦压抑的叫声,知道伙计们也都被绑起来了,又等了一会儿,盖在身上的网被揭开,有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一个劫匪用绳子把他们串成一串,另一个身材魁梧,拿着□□的汉子走到他跟前,把枪插到泥地里,开始用手在他身上乱摸。这应给是刚才用枪抵着他脖子的家伙,看样子像是个头目,那汉子在他身上摸索了一回,翻出了背囊里的几两碎银子和打掩护用的几块玉佩玉牌和两个翡翠扳指。
“钱藏哪了?”那个汉子问他,当地口音,鼻音很重。
“就这些了,”久源回答,他的嘴里满是泥沙,味道怪怪的,“钱都换了皮毛和药材,准备运回去卖的。”
那男子看了看身后车上的货,转回头盯着久源的眼睛,眼神很犀利。久源不想和他对峙,低下头,看着地面。那汉子赤着脚,棕黑色的脚面几乎和泥巴一个颜色。
“把他们带回去,”他听见汉子喊道,“尕米和木孔去赶车。”
几个人上来把他们的眼睛用布蒙上,一个劫匪拽住串起他们的绳头,久源踉跄了两步和伙计们一起跟着他往前走。
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凶吉未卜,变数多多,久源想到远在家乡期盼着他的父母和妻儿,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第69章 迷惑
两三天后老爷和夫人就下床了,玉篆像往常一样每日去问安定醒,服侍老爷夫人用饭,尽管夫人说过多次,现在她有身孕,服侍用饭就不必了,但玉篆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行动仍然方便,应当在公婆跟前侍候,等到身子不便的时候罢手才是应有的礼数。
病后的老爷夫人消瘦了许多,但令玉篆奇怪夺是,二老的性情似乎也变了,开始她以为是病后初愈,精神有些倦怠,可几日之后还是一样,好像换了两个人。夫人仍然和她聊家常,可是不像以前那样主动,也没有了往常的细致和兴致,一切似乎只是为了配合她,有的时候玉篆几乎是搜肠刮肚地找谈资,以免冷场。她能看出婆婆似乎也在努力,只是好像失去了闲谈的能力,原来婆婆最喜欢的平时有人陪着说说话,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一件苦差事。
老爷原本交流也不多,到看不出什么,但是有一点,老爷自从病愈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呼噜,风寒能把打呼噜治好,真是闻所未闻,而且老爷和夫人病后感觉和李财,李宝,祝妈生病以后一样,玉篆甚至觉得生病以后他们都变成了一个人。他们当然不是一个人,只是觉得他们的性情举止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玉篆心里本来就有鬼,老爷夫人的样子更让她满腹疑惑。
事情真是越来越诡异了,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玉篆心里琢磨来琢磨去,时常坐在那里发呆,她坐卧不定,人也变得神经质,一点响动就能让她跳起来。她心里有一种想逃离的欲望,可她又知道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她走,她又能去哪里呢?这里是她的家,离了这里她举目无亲,无家可归。
久源,久源,你快点回来吧,你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玉篆有时忍不住会和坠儿谈起自己的感受,坠儿也觉得老爷夫人病后有些不一样,但坠儿觉得那是因为生了病,人还得调养一阵。
“可是为什么下人们得的也是同样的病,病好了以后也是这样呢,是不是有些奇怪?”
坠儿想了想,也觉得玉篆说得不无道理,“难道这一家人都中邪了?”玉篆听说吓得忙向坠儿摆手,这要是让下人们听到了传到老爷夫人耳朵里,那可怎么得了!
“小姐,”坠儿压低了声音对玉篆说“我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房子尤其是大宅院,如果经年没有人住,那些神啊鬼啊的就会住进来,房子看着虽好,可阴气极重,如果再要住人,须得请道师来做法,把那些神呐鬼呀的都赶走,人住进去才会平安无事。”
玉篆听了沉默不语,她回想刚回来的时候,宅子那副荒芜颓废的样子,确实像是鬼住的地方。
“要不我去镇上请个法师来做个道场,驱驱神?”坠儿小声问。
玉篆听了赶忙摇头“千万不可,那样老爷夫人会怎么想,下人们又会怎么议论?”
坠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呢?”
“其实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这驱神的话千万不能从咱们嘴里说出来,现在只能等公子回来再说了。”
如果久源回来,不用请什么法师,久源自己就能把这些什么神啊鬼啊的都吓跑了,可久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自从上次接到书信,已经有好久没有音讯了。
“刚才的话,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说。”玉篆叮嘱坠儿,坠儿点了点头。
晚上服侍玉篆上床歇息后,坠儿却没睡,而是到前面找李宝家的,午间的时候李宝家的来找坠儿,叫她晚上闲了的时候过来帮忙出出注意,小孩子的衣服呀,被子呀,褥子呀,用什么花色和样式的。
坠儿到了前院,李宝家的早就在等她,拿出绸缎布料和坠儿商议怎么裁剪怎么缝制。都弄完了,李宝家的对坠儿说“天还早,我想着先给他裁几套衣服,你要不困,先别回去睡,给我参谋参谋,也陪我说说话儿。”
坠儿虽然挂念着玉篆,但又不好立刻就走,就坐下来看着李宝家的裁剪,和李宝家的闲聊。
“少夫人最近还好吧?”李宝家的问,“老爷夫人这场病,说是不管不管的,少夫人肯定也累得够呛。”
“可不是,再加上担心,又累又急,都有些疑神疑鬼的了。”坠儿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忙住了口。
“疑神疑鬼什么,是看见了什么还是听见了什么?”李宝家的瞪着坠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