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鸣啾啾(47)

作者:酒痕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搞不到佛尊的凤凰愁得掉毛了。 神域九殿下尧白是只肤浅的凤凰,最爱漂漂亮亮的人和漂漂亮亮的灵兽。第一次见到大美人闻不凡就当场跳舞求偶。 闻不凡:? 尧白:要不要跟我结仙侣? 闻不凡:?? 一心向佛真圣母佛尊攻×求而不得黑化凤凰受点击展开

尧白想,人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尧白躺在床上说。

闻不凡缓缓叹了口气,“嗯。”

他的来生必定大富大贵,顺遂无忧,闻不凡在心里补充说。

那晚尧白和闻不凡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睡梦中他坐在屋顶上,隔壁院中的年轻人站在廊下,抬头朝他笑。

此后他每天都要往隔壁看一看。

尧白听着下方一片嘈杂之声,隐隐约约还有哭声传来。他突然觉得不妙,想起姜元似乎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他分出五感散出去,顺着瓦缝溜进屋。看到许多人围在床边,那个眉眼明亮的好看年轻人此时躺在床上,魂魄已经快散尽了。他眼睛还睁着,嘴角留着干涸的血渍。

尧白呆呆趴在屋顶,周围人都在低低抽泣,他忽然为这个毫无交情的凡人觉得难过

姜元死了,他把自己给毒死了。尧白终于明白黄黎曾经说过的话:“他们瞬息出生,又瞬息死去。”

原来瞬息真的只是一眨眼。

姜元走的那天闻不凡回来得很早,像是早知晓隔壁需要送葬一样。他没有回家,进了小巷就去了隔壁院子。

城里的义诊依然每天进行,依然有人在研究终结这场疫病的方子。在天道面前,弱小的凡人过分脆弱又过分坚强。

又过了几天,夜里忽然下起暴雨来。第二天大早,黑水过来敲门问他们屋里有没有积水。尧白出去一看,发现整个院子都淹了,雨水已经漫上最高一层阶梯,整条回廊都泡在水里。他看了眼天,乌云聚集,暴雨还要下。闻不凡撑着伞出门,雨水打在伞面上砸得他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站不稳。

傍晚时候,尧白趁着雨势小又爬上屋顶。他看到积水的街区,冲毁的摊铺。姜元的同门们坐在义诊摊前接待病患,水已经漫过膝盖。更远处的岷江已经看不到河道,四处一片汪洋。

细密的雨线中一道橘红灵光跃云而上。过了云层尧白幻出原身,凤凰在厚密的阴云里穿梭,终于看到云端布雨的青龙青岫。

青岫看到他有些意外,“小九?”

尧白飞过去停在他面前的流云上,抖了抖沾水的翅膀,“四哥,这雨还要下多久?”

他问得突兀,青岫明显愣了下,随后说:“等着,我看看。”他腾出一只龙爪展开天历薄,说:“还有七天,你问这个做什么。”

尧白低头看了眼云层底下,想说我在泠州玩,但是“玩”这样的字眼好像并不妥当,便只说,“我在泠州。”

“哦。”青岫道:“那你自己注意点,雨挺大的。”

临走时尧白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叫住青岫:“四哥,你这大半年是不是都很忙?”

青岫点头,颇有怨念似的:“是啊。”

“很多地方下大雨吗?”尧白又问。

很奇怪,他忽然觉得他在人界这些日子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青岫看着他,龙首微微垂下来,像是在回忆。最后他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一些疑惑:“是啊,很多地方下大雨。”然后他又想起什么,低声说:“我前些天遇到老六和老七,突然觉得很久很久都没看到他们了,好像大家最近都好忙。”

尧白愣了愣,青岫提到的两个哥哥,一个掌人间百谷,一个掌人间战事。

最后他只轻轻“哦”了一声便展翅而去,留下身后阵阵风雨。

这场大雨果然下了七天七夜,天晴时泠州已经是一片泽国。太阳吝啬的光亮洒下来,这片土地早已坠入灰暗。

这天晚上,尧白正把院子里的积水一瓢一瓢往缸子里舀,一边等着闻不凡回来。转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把半掩的院门推开,隔着门槛和尧白对望。

天色晦暗,尧白微微眯起眼,终于看清来人面容,“三哥。”

“小九。”黄黎面容疲惫,声音也涩得很。连日来萦绕在尧白心头的那股莫名的不安此刻仿佛出栅猛兽,他心猛地一沉。

风声入耳,黄黎的话一字字锤在心头:“小九,父亲没了,我来接你回去。”

第44章 你能陪着我吗

闻不凡匆匆赶回来时看到尧白拎着只水瓢孤零零站在院子里,黄黎靠在门外院墙边望着落日余晖的天。

他进门的时候被黄黎叫住,“还要麻烦你把他带出来。”

“小白。”闻不凡走上前去,抬手轻轻揉搓他的后颈,语气柔得像是绵密的云:“你现在要回家去。”

尧白抬头看他,接着又垂下头盯着沾满黄泥的鞋尖,有些执拗:“我回家去他们就会告诉我父亲死了。”

闻不凡的声音很轻,他说话向来很温和,永远一字一句的,连语速都少见波动。风从大开的院门灌进来,尧白总觉得耳边的声音缥缈,听在耳中有些违和,“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家里还有母亲,门外还有你的哥哥。”

过了很久,尧白抬起头,眼泪悄然从眼眶滚落下来:“你能陪着我吗?”

——

清灵天帝这种修为的仙灵陨落后肉体和魂魄一起归于大地,半片鳞甲都不会留下。只有一座神像立在空荡荡的神宫里头,供后来神官瞻仰纪念。

相比于凡人对于逝去亲人的追思和悲痛,青灵天帝的陨逝似乎只是天亘河面微微起皱的涟漪,大家只是在神像前凝视片刻,作出哀痛的表情来,然后就陆续散了。

修仙成神的尽头是凉薄寡情,尧白忽然觉得悲凉。他开始想念泠州城里那些鲜活可爱的凡人。

女帝站在神像前微微垂着头,端庄素丽的面容有些疲倦,挽起的发髻垂下几缕发丝,略显凌乱。她走到尧白面前,抬手轻轻擦去小儿子脸上泪痕,眼里沉积的悲恸霎时翻涌成泪。

尧白看着母亲的眼泪立刻就慌了,“母亲。”

女帝拉着尧白的手,空洞洞的双眼只会落泪,“是母亲没用。”

父亲骤然离开,在外忙碌奔波的兄长们全都回来了。大家时常聚集在父亲神宫外枯坐,从早上坐到晚上。好似大家都不说话,父亲就还在殿上,一会就会派身边地小神官出来叫他们进去。

尧白看向天际行将滑落的太阳,问身旁黄黎,“姐姐还没回来吗?”

他回神域后就没看到桑宿,三哥说她前些时日去了极北之川渡魂。

黄黎说:“想是还在赶回的路上。”

尧白眨眨干涩的眼,他这近日睡不好,晚上总趴在巢穴里听梧桐林里的风声。父亲留给他的东西就只剩这片梧桐林了,想到这里他总是很难过。闻不凡不习惯睡树上,每次见他趴在树上不说话的时候会上来陪他。

闻不凡坐在树枝上,尧白便化出原身趴在他腿上,“很奇怪,我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只是会想起父亲还在的日子。”尧白把头搁在闻不凡掌心,看着林中星月光辉,“从前我总觉得和父亲在一起时间还很漫长,现在想想,能够记起来的东西好少好少。”

“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凡人过完百年就要走奈何桥抹去前尘记忆,凡人活着的时候一定把每一件事都记得很牢,想念的人和欢喜的事,他们一定都记得。”

闻不凡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尧白背脊,直到尧白在怀里睡去。

————

夜眨眼就至,圆月清辉洒落,给神域错落的神殿披上一层静谧的光。

尧白从父亲神宫出来,在月光下漫无目的地瞎走,看到水便停下来看会,看到花也停下来看会。不知为何,磋磨时间是他近日来最喜欢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湖边。湖心有个水榭,由一座小直桥同岸上相连。河边花开得很好,尤其是小桥两侧的并蒂莲,花叶繁盛地险些要淹没桥面。尧白走上桥去,清幽莲香便顺着风丝飘进肺腑里。

他重重吸了一口,心头舒缓不少。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水榭里立着个人影。原本是背对着,见他走近了才转身,笑着叫了声:“九殿下。”

这声音有些熟悉,尧白抬眼望向他面容,月光下盈盈站立的正是天璇神君。

尧白与这位神君并不相熟,只知他活了很久很久。他记得神君下棋下不过父亲时就会玩赖,父亲不许他便会拍桌子叫唤:“让我一步又如何!你别忘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

尧白驻足片刻,觉得有些奇怪,这里离着璇机宫隔着好几座神宫,还隔着天亘河,饭后消食也不会溜达这么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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