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鸣啾啾(18)

作者:酒痕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搞不到佛尊的凤凰愁得掉毛了。 神域九殿下尧白是只肤浅的凤凰,最爱漂漂亮亮的人和漂漂亮亮的灵兽。第一次见到大美人闻不凡就当场跳舞求偶。 闻不凡:? 尧白:要不要跟我结仙侣? 闻不凡:?? 一心向佛真圣母佛尊攻×求而不得黑化凤凰受点击展开

尧白一边缓步走,一边抬头遥遥看了一眼自己坐位的方向。冷不丁就看到“自己”头顶着硕大一朵大粉花,吓得脚步都迈得仓惶了。过长的衣摆缠到脚底,尧白整个人像只折了翅的花蛾子直直朝前栽去。晕头转向地扑到讲坛的石阶下边,好在身旁一个鬼族忙伸手托了他一把,这才稳住身形。

尧白懊恼地扯着碍事的袍角,抬头就看到闻不凡站在最上层石阶正看着他。他心里莫名一虚,忙拎着衣摆往自己坐位走。

闻不凡今日讲的是本通俗佛经《大乘百法明门论》,像他这样读经不求甚解的人听起来也不吃力。加之闻不凡实在长得讨喜,说法时严肃又不失温和,上半场讲完竟然反响颇佳。

尧白看着闻不凡身边围着好些求教的女仙,也耐不住想上去瞧瞧。刚起身就被身旁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老按住,“干什么去!给我坐好!”

这位是鬼殿最厉害的长老,烙阗他爹云游时钦点的协臣。估摸着烙阗平日没少气他,这位长老瞧着脾气不太好,跟自己说话时眼睛一瞪一瞪地,活像要喷出火来。

烙阗特意嘱咐不要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尧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台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来。

好在下半场很快开始,围在闻不凡身边的女仙们陆陆续续散了。尧白直了直脊背,端端正正坐好。

闻不凡重新翻开经书,眼神不经意扫到下首穿着艳丽的少年身上,嘴角得体的笑不自觉深了几分。

那厢真尧白听得认真,这厢假尧白却堂而皇之在底下小动作不断。

看得花问柳频频蹙眉,踢了踢案脚,“你老往花堆里拱什么东西?”

只见“尧白”肩上搭着几束花枝,不堪其扰的花朵散下些零碎花瓣,零零星星落在头上和身上。他还兀自扭来扭去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花丛里去。

他听着声回过头,脸上还沾着半片碎花,顶着一鼻尖的淡黄花粉懵懂地问:“怎么了?”

花问柳有些无语,看向桑宿:“你弟弟是不是让鬼王下蛊了。”

桑宿轻咳了声,凑上去手拢到嘴边同花问柳耳语了两句。后者脸色变了变,看了眼“尧白”,又移目看了眼前面的“烙阗”。嘴巴张了又闭,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说:“你们家小凤凰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桑宿低声回道:“我估摸着也是。你说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绑回去做仙侣。”她说得正经无比:“依我看惦记那和尚还不如惦记你,把你绑回去做仙侣还容易些。”

“哈哈哈...你这个表情做什么,我开玩笑的看不出来吗。魔族人真是正经得无趣。”

花问柳:“......”这家人脑子都不太好的样子。

——

日头爬上中天,一场佛会也差不多讲完。有白胡子长老盯着,尧白只能规矩地跟着大家下山。隔着一团芍药花看到讲坛上依然端坐的身影。不少人手执佛经正往上去,其中不乏姿容靓丽的女仙,恍然还有几个衣着十分凉爽的妖族,身子扭得极其夸张,活像没有骨头似的。

尧白把迈出去的一只脚撤回来,“方才听法有些困惑,我要去求教佛尊解了疑惑才好。”

不远处混在人群中正要往下走的烙阗脚下一顿,转头就看到他家眉毛倒竖的长老,还有一声不耐烦的呵斥:“今日怎这么多事,快去快去!”

他看向桑宿,皱眉使眼色:他要干什么,万一被长老发现了怎么办!你去叫他走!

桑宿先支走了黄黎,自己和烙阗再折回去追尧白。

尧白身边没人盯着,再顾不上露不露馅儿。利落地把曳地长袍团了团抱在手里就跑,恍如一只花蝴蝶飘着就往人群去了。

烙阗在后面看得直跺脚,“他把我衣服都团皱了!”

桑宿边跑边说:“回头给你做件更漂亮的。”

丈宽的讲坛挤得满满当当,轻易挤不进去。好在烙阗身法快,紧跟着尧白溜进去了。

两个人个子都不算小,突然挤进人群里颇为扎眼。

“呀,鬼王。”一个半截腰身都露在外头的妖族惊叫了声,扭着身子就往“鬼王”身上贴。尧白让她挤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抬头就看见一双月牙似的风情眼,唇若含丹。他毛病一上来,开口就夸,“这位姐姐好,你的眼睛真漂亮。t”说话间那妖族女子越贴越近,尧白边小心往里走边说:“漂亮姐姐,我想去前面,你不要把我挤出去了。”

那妖族娇哼哼地,捂嘴直笑,直把他往跟前拉,“哎呀这嘴活像腌了蜜似的,来来来,姐姐给你让位置。”

尧白顺着女妖让出的缝隙挤进去,烙阗紧跟着他也想往里钻。不料刚准备矮身就被一断雪白的臂膀拦住,还是方才那女妖,“我是太久不出洞了么,怎么如今六界的后生们一个塞一个标志,小哥哪里人呀?”说着就要故技重施往他身上贴。

烙阗此刻顶着尧白的脸,对别人的夸赞自是不往心里去的。他不着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抬臂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道:“你身上的花粉过期了。”

女妖扭了一半的腰肢生生顿住,“什么?”

烙阗鼻头微动,颇贴心地拔高了声音:“你可能真的太久没出洞,身上熏香的花粉都过期了。”他抬手在口鼻处扇了扇,“你闻闻,怪臭的。”

女妖:“......”

周围传来几声看好戏的嬉笑,烙阗趁机抓住尧白的衣袖,溜着缝进去了。身后不知是谁也往前挤了一步,烙阗脚下不稳,晃悠着就往尧白身上扑。

挤攘的人群兀自吵嚷。

“别推呀。”

“你又踩着我了。”

“谁的尾巴能不能收收!”

烙阗强忍着乱七八糟的脂粉味,好容易稳了脚下,贴着缝钻到前排去。再抬头时顿觉换了天地一般,清雅茶香扑鼻而来,身后的嘈杂声竟恍如青烟越来越淡。

他看到案几旁的尧白,便矮腰摸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闻不凡端坐案前,面前的佛经半开,手边茶盏冒着冉冉热烟。

闻不凡刚好给一位女仙答疑完,眼角瞥见一团花绿,再一看就看到旁边的“尧白”。他愣了愣,眼神越过“尧白”去,朝那位衣着花绿的鬼王点了点头。

烙阗心疼地把衣服从他手里揪出来,左右仔细看了看。好在料子好,轻微的折痕抚一抚就平了。“你要问什么快问,回去太晚长老又要啰嗦。”

尧白说:“我那是说给你们长老听的幌子,我没什么要问的。就是想来看看。”

“看什么?”

尧白眼睛像是牵着线一般动也不动,说:“看美人。”

烙阗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哪有什么美人,面前端坐的只有一个低眉垂目的男人,且还是个和尚。

——

桑宿在外围等了片刻不见人出来,自己又挤不进去。本来听法就已经昏昏欲睡,这会日头照得她更怠懒,只想早些回去躺着睡觉。她踮脚看了看水泄不通的人群,想了个主意。

她猫到僻静角落,四下顾察一番见无人注意,便抬手捏了个诀。

只觉一阵凉风卷面而来,不多时便有云层敝日,稀稀拉拉的雨点落下来。

零星小雨转眼变成瓢泼大雨,桑宿指尖一转,又招来狂风,人群终于一边抱怨一边三三两两往外撤。

闻不凡抬头看了眼云层,面上神情似是一松。

他收起书卷,扣上茶盏,朝依旧站着的两人温声说:“侧方有个小亭,可暂去避雨。”

尧白拎起袍角就要跟他走,被烙阗眼疾手快拽回来,“你还跑!”

尧白道:“你看雨这么大,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见他俩未跟上来,闻不凡站在石阶下回头看他们。这人深浅未知,烙阗怕真让他瞧出端倪来,只能跟着走。

闻不凡长手长脚走得很快,尧白和烙阗跟着他小跑着绕过侧边草地,过了一坐小石桥才看到花树中央藏着的一个小亭。

桑宿远远看到闻不凡和自家弟弟一前一后进了花园小亭,颇贴心地又捏了个雨诀。然后自己找个云团窝上去打盹。

小亭是真的小,站着三个长手长脚的男人略显逼仄。

长得繁盛的花枝从外边探进来,原本就挤的空间显得更挤了。烙阗一进去就站在花枝旁,看见地上有被吹落的花瓣就撅着屁股不厌其烦地一片片捡起来。

闻不凡默声看着“尧白”双手小心翼翼地捧满花叶残瓣,眼角弯弯漾开一个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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