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君始乱终弃后(5)
……
“是。”
小策子从鹤迁房中出来没多久,池珂也风风火火的踏着月色而来,与此同时冷宫传来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行了,睡觉去吧。”池珂没给小策子疑问的机会,绕过主屋进了厨房。
按理来说定期会有专人送来食材,储存在屋后的冰窖中,不过肉类瓜果都被吕姑姑送回了自己家中,窖中只剩下蔬菜。
丸山的蔬菜长得比别处的都要好,明天让辋川送些过来就是,但鹤迁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可不行。
池珂盘算着明天去一趟御膳房,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再弄点其他的东西,布料什么的……为宫宴做个准备。
去冰窖逛了一圈,池珂再回去的时候,发现主屋的蜡烛熄了,房门也紧闭着。
无处可去,池珂干脆跃上宫墙,掏出司命给的传音海螺,对着海螺拍了两下,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司命便站在了她面前。
“池姑娘,又见面了,和天君他相处的如何?”
司命的笑灿烂中带着点心虚,池珂也不跟他客气:“你不是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吗?还需要问我?”
“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嘛。”司命尬笑两声,“看来姑娘和天君相处的不错,小仙这也是找对人了。”
“不错什么不错,那小孩戒心重的很,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我一个千年的妖怪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天君自小受了不少苦难,难免性格上有些别扭,姑娘多担待着点。”司命又捧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青色绣花布袋递到池珂眼前,“这是天宫织女绣的储物袋,送给姑娘以备不时之需。”
这东西确实有点用处,池珂没推脱收了下来:“拿人手短,你还想要我做些什么?”
“哈哈…果然是逃不出池姑娘法眼。”司命擦了擦额间虚汗,“后天就是中秋家宴,家宴上会遇到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皇后的亲生儿子,他就是今日将天君骗下水的人。”
“你想让我教训他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这个三皇子嚣张跋扈,且一直看不惯咱们天君,这次宴会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手段来欺辱天君。”
“我明白了,我会护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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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鹤迁的住所已是清晨,池珂从后墙翻了进去,正巧看到鹤迁站在院中树下,面朝着大门。
“殿下,你是在找我吗?”池珂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鹤迁面色平静:“没有。”
嘴上说没有,但是鹤迁的耳朵却红了,池珂弯起眉眼,站到鹤迁的身旁:“殿下,明天晚上就是中秋家宴了,可有公公来告知过了?”
鹤迁点点头,状似无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旧衣裳。
尚衣局送来的礼服大都被吕姑姑带回去拆了卖钱,如果没有合适的衣裳穿去,这家宴还不如推了。
“那个姓吕的也是大胆,皇子的衣裳也敢随随便便就偷走了。”池珂气的头疼,也气鹤迁这样由着吕姑姑欺负,“罢了,别人穿过的我们也不要了。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找几件新的。”
池珂做事向来随心,想到什么就去做。
在偌大个皇宫中找了许久才找到尚衣局,尚衣局上下忙的火热,前几天才把各宫娘娘参加家宴的礼服做完,现在又在赶制冬装,站了半天也没个人理她。
打量了半天,池珂找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客客气气的提出想给四皇子取一件家宴穿的礼服。
后者自然是直接拒绝了她,明个就是家宴了,哪有时间再去做!
“也不必要完全新的,几位皇子的年岁相当,或许有多做的几件?”
对方白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美,其他皇子的衣裳都是量过尺寸特地定制的,这么随随便便给了人,我们可担待不起。”
第4章
宫里多得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知道四皇子不受宠,便怎么也不肯拿出合适的衣裳来,还找了个借口将池珂赶了出去。
知道此事之后鹤迁也不恼,只说这宴会不去也罢,反正去了也是待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池珂看不惯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等着,我肯定能给你搞来衣裳,我可是神仙。”
说罢,便动身回了丸山,在自己的府中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一匹看上去还算高档的布料,池珂又找到山脚的蜘蛛精,用一块玉佩作为交换,让她缝制衣裳。
蜘蛛精收了玉佩打趣道:“你倒好,老相好走了就罢了,还要给他养孩子,之前也不知道你竟是这么深情的一个人。”
池珂知道这是辋川为了帮她掩盖行踪瞎编的借口,干笑两声没有反驳,催促她动作快些。
在丸山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过了晌午池珂才带着衣裳和打包的用具回了皇宫。
小策子见到她很开心,端出给她留的饭菜来:“昨天不见池姐姐,我还以为池姐姐扔下我们不管了呢。这饭菜是膳房送来的,今天是中秋佳节,还送了月饼。”
家宴黄昏的时候才开始,池珂便让小策子把衣裳送进了鹤迁屋中。
小策子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言语中是抑制不住的钦佩:“池姐姐,你那件衣裳是从哪里弄来的,那做工绝了,整个尚衣局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池珂自豪地笑了笑,又取出一件新的太监服来给小策子:“这是你的,待会一起去参加家宴,别给你家殿下丢了脸。”
“谢谢池姐姐,您是仙女!”小策子欢天喜地地将衣裳接过去,回了自己房中。
鹤迁的房门悄然打开,已经换上衣裳的鹤迁站在门口,墨竹长衫包裹着少年瘦削的身材,黑亮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衬得少年面如冠玉,冷淡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如月般皎洁不可及,像副清冷的画,他问小策子去哪里了,想让他帮忙束发。
池珂回答小策子去换衣裳了,并主动提出可以帮他束发,鹤迁犹豫片刻同意了,推门让她进来。
池珂打量着镜子里的鹤迁,看得他耳尖发红,才悠然道:“殿下这副模样,将来不知道要引得多少小姑娘动了芳心。”
鹤迁强装镇定:“你若是不会束发,便让小策子来。”
“别,我来就可以。”池珂拿起木梳,顺着柔顺黑亮的头发梳下去,用一根玉簪束在头顶。
一套操作很是流畅,池珂满意地点点头,一松开手,束好的头发却全都散了下来。
池珂:“……”
鹤迁:“……”
回头看了一眼池珂那松散的发髻,鹤迁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
池珂不死心地想要再次尝试,那头发再次像瀑布一样散落下来,柔顺地趴在鹤迁的背上。
“让小策子来吧。”鹤迁从她手中拿过来木梳,“你如果要和我一起去的话,最好重新梳妆”
池珂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鹤迁手里的木梳,瞬间泄了气:“还是让小策子来吧。”
难得和未来天君拉近距离的机会,毁在了一双笨手上。
八月十五的中秋家宴,受邀的除了宫中的妃嫔皇子,还有朝中的重臣国戚,宴会设在御花园湖心洲中,莲花灯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两边走廊负责上菜的宫女太监健步如飞,圆月高照,歌舞升平。
鹤迁的位子同二皇子他们挨着,不过仍然在最角落中,二皇子陈正青和三皇子陈浩渺坐在前方,当今太子陈展鸿则坐在皇帝的身边。
池珂与小策子一左一右端坐在两侧,小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央跳舞的歌姬,池珂则在注意着陈正青的动静。
皇帝正与皇后的兄长,战功赫赫的罗将军谈笑风生,皇后陪在一旁,其他妃子浓妆艳抹,关系很好似的相互说着些什么,时不时掩面轻笑,眉眼中却不见半分笑意。
家宴看似繁华热闹,池珂却觉得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假面,费尽心思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力图展现出自己最美的样子,表面和气之下,氛围却令人压抑。
鹤迁一言不发地吃着菜,小策子为他斟上茶,从玉壶中流出的却是白酒。池珂也闻到了酒味,前方的陈正青转过头来,一脸的坏笑。
茶杯悬在半空,鹤迁眉头一皱,抬起手便要喝下去,池珂伸手拦住他:“不用勉强自己。”
将酒杯放回到桌上,池珂示意小策子去把酒换成茶,小策子怯怯地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二皇子,抱着酒壶弯腰退了出去。